第24章 没关系,我等!

  陆乔搭乘公司高层的专用电梯上去顶楼,才出电梯,便有容斯年的秘书杨女士等候着。
  其实当年那场访谈纯属就是听谣言博眼球。
  容斯年身边的助理秘书全是男性纯粹就是巧合。
  后来其中一位秘书因故辞职,重新接任的便是现在这位在公司已有十年的杨女士。
  陆乔知道一定是前台通知了上面,所以第一时间就有人迎接她。
  杨秘书是个年近四十的女士,有着职场女性知性和干练。
  “太太,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杨秘书。”
  杨秘书领着陆乔往容斯年办公室走去:“容总在开会,太太稍等。”
  容斯年的办公室大气尊雅,明亮简约,除了应景摆放的几盆植物盆栽无其他任何多余物品。
  他本人并不喜欢糊里花哨的东西。
  不过以前熟悉的风格和物品已经全都不在了。
  容斯年的办公室是陆乔亲自设计的,还真是清理得干净。
  上次来公司她隔着一扇门看到自己的老公吻另外一个女人,再次来,这里属于她的气息和位置就全没了。
  陆乔盯着办公室看了一会儿,微微的垂下了眼皮,遮掩住了眼底的失落。
  “太太先坐,我去给你泡茶。”
  陆乔还没来得及回答,韩特助就从外面进来了。
  “太太。”他轻轻向陆乔点头问好。
  “韩特助。”陆乔也微微点头回应。
  杨秘书转身打算给陆乔泡茶,韩特助却出声说:“杨秘书,给太太倒杯温的牛奶。”
  杨秘书愣了愣:“牛奶吗?”
  陆乔往常过来,惯常是爱喝绿茶的。
  韩特助没有多说,只是点头:“对,牛奶。”
  陆乔原本感到有些异样,转念一想她怀孕的事,便低头不语。
  杨秘书看陆乔没异议,说:“好的。”
  陆乔坐在沙发上,心底有疑问。
  韩特助让杨秘书给她准备牛奶,是因为知道她怀孕?如果是,他怎么会知道?
  途径似乎只能是从容斯年那里得知的。
  容斯年……会和旁人说她怀孕的事?
  韩特助脸上挂着微笑:“太太,容总有两个紧急会议,你恐怕要久等。”
  陆乔平静地抬眼,盯着他说:“没关系,我等。”
  韩特助眼神略怔,又快速地垂下眼帘,“好的。太太若是有什么需要就请喊我们。我不打扰你了,先出去。”
  杨秘书很快送来牛奶。
  陆乔接过,道谢,却没有马上喝,而是握在手里。
  ……
  办公室的一景一物无不显露着容斯年的风格。她以往来这里,最喜欢坐在一旁撑着下巴看他工作。
  他上位者的锋芒自然是无法掩饰抵挡的,认真工作的时候光是一个眼神就能轻易震慑住他人。
  而外面的阳光会通过他身后的落地窗透过来,烘托照在他年轻挺拔的身躯上……
  陆乔又把视线移向右上桌。那里之前是摆着他们的合影照着,现在已经空空如也了。
  再转向通往套间的房门时,她宛如被点了穴道一般,心脏狠狠一颤。
  两个月前那个场景是她的噩梦。她自以为最爱她的男人,就在这里,就在这扇门上,吻了另外一个女人。
  那么这扇门后呢,那张她和容斯年无数滚在一起的床上,是否也有这对狗男女纠缠的身影?
  陆乔不能想,不敢想,她只要那么一想,就连呼吸都是痛的。
  ……
  陆乔等了很久,一直等到公司午休时间。秘书助理们陆续下去公司食堂用餐。
  韩特助进来过两次,一次问她是否要喝水,一次告诉她容斯年会议结束后还要和几个高管商议一份合作方案。
  “太太,要不您先回去?”
  韩特助说这句话时,不敢看陆乔。
  从那天容总突然说要和太太离婚,他有很多很多惊疑,但一点不敢在这个时候多问。陆乔的难堪他看在眼里,他担心说一个字都会刺激到她。
  他两次去会议室低声汇报太太的情况,容总竟然说“让她等”。
  但明明得知太太到公司的时候,又吩咐他要给太太准备热牛奶。
  听了韩特助的劝说,陆乔惊讶自己的脾气这个时候竟然还是这么的好。
  她是容家太太,她是豪门少妇,她应该仗着身份撒泼无赖,趾高气扬。
  她可以目中无人地抓起桌上的那堆文件朝韩特助狠狠砸去,对他吼:“滚!叫容斯年来见我!”
  可惜了,她不是这样的人。
  做一个泼妇挽救不了爱情和婚姻,那只是可悲可笑的愚蠢,只会让自己更狼狈而已。
  她依然只是很平静地抬眼,盯着韩特助说:“没关系,我等。”
  没关系,她等!
  她今日狼狈地走了,明天就会更狼狈。
  陆乔交握双手,生生泛白的指尖狠狠地掐痛了手腕的肉。
  韩特助不再多言,他出去了,二十分钟后又回到办公室。他为她准备了午餐。
  陆乔默默地看他一眼,蓦地如鲠在喉的滞痛感肆无节制地扩大数万倍,似乎要将她硬生生在喉咙处掐死。
  她难受地别开脸,呼吸浓重。
  韩特助是容斯年身边最得力的助手,他知道一切。他平静地看着她顽固地等在这里。
  她的难堪,她的狼狈,他都知道,可是他的容总却不会施舍一星半点的时间给她。
  为了躲她,不惜周末让整个公司一起加班;
  容斯年,她在他眼里真的什么都不是了。
  这顿饭,陆乔如味嚼蜡,但她强迫自己吞咽得一口不剩。
  她不会虐待她的孩子的。
  公司的午休时间相当充足,有两个小时。
  外面秘书助理不在,陆乔仿佛生了错觉般忽地觉得整栋大厦就只剩她一个人。
  她孤零零地等在这儿,没有人在意,没有人关心。
  为了一个背叛她的男人,她等在这里,像一个唱独角戏的小丑。
  不知什么时候,她迷迷沉沉睡去。
  即便是孕妇嗜睡体质,她晚上也极少能一觉安稳睡到天亮了。身畔少了一个人的清冷总让她夜里醒来一两次。
  陆乔有时忍不住想,容斯年一个人在外面,难道晚上没了她,他就真的一点不感到空虚吗?
  她想他想到厉害时,觉得自己要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