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悔不当初

  对此,容斯年像是听到一个特别好笑的笑话一般,“呵”的轻笑了一声。
  “愿意给我生孩子的女人多的是。”
  陆乔身子晃了晃,一瞬间似被人拿刀穿了心。
  好一会儿,她才艰难地挤出声音:“所以呢,你这算是对两个月前办公室那个女人的解释吗?”
  容斯年凑到她的耳边,一字一顿的刻意咬重语气:“这不正是你想要的答案?乔乔,如你所见,我在外面有人了。”
  陆乔久久失声。
  她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别的男人偷腥,千方百计心虚遮掩,她的老公光明正大理直气壮。
  容斯年这样敢作敢为敢承认,她是不是还该称赞他一声勇于担当?
  “我算什么?我肚里的孩子又算什么?容斯年,你——”
  陆乔骤然失声,喉咙哽咽得像堵了一口沙。
  她应该骂这个王八蛋的,应该抽这个王八蛋的,应该像个泼妇一样上去对他又打又骂。
  可从两个月前直面真相的极度愤怒到两个月的过渡期,再大的愤怒都被时间折磨得平静下来,到现在,容斯年的态度彻底让她气无可气。
  看,在他面前她算个什么玩意?她气什么,能为这样的男人气什么?
  陆乔从来不是软弱的人,生活没有给过她机会当一个普普通通被父母娇宠着长大的幸福女孩,可她盯着容斯年,盯着盯着眼眶就红了。
  她从来果断干脆的性子,只在这个男人面前碰了壁。
  很多很多不甘的、屈辱、悲愤的话,一句都说不出口。
  两个多月不见,陆乔的肤色略显苍白。
  容斯年眼神略显得有些飘忽落在她身上,闪过一丝黯然,冷硬的轮廓线条略有松动后依旧归于冷漠。
  “我们离婚吧。”
  他说这话的语气没有一点迟疑留恋,仿佛她是什么需要要立马干脆利落地剔除干净的东西。
  陆乔听到“离婚”两个字,脑子“嗡”的一下就炸了锅,覆着未消去泪雾的双眼猛地瞪大。
  她僵着身子。
  容斯年低哑的声音落在昏暗寂静的客厅,格外的教人心惊:“不用露出那么受伤的表情,这应该也是你的意思。照你的性子,离婚协议应该都准备好了。既然这样,那应该高兴才对。再说,也要宝贝肚里那块肉。”
  他长得好看,骨子里养成的尊雅似乎和冰冷无情这种东西无关。
  谁能想到,这张颠倒众生的脸一旦褪去对她的感情,便完全不像人了。
  原本应该是她把离婚协议甩他面上去的,却变成他再次把她的尊严踩在地。
  许久,陆乔听到自己颤抖的声线:“容斯年,这也是你的孩子!”
  从他对不起她那一刻,他们之间的结局就注定了。世事无常,就没有什么是不能变的。
  再难过,再难以置信,她都能接受他变心的现实,接受他对她提离婚,也能接受他对她绝情。
  可到底是为什么能让他连对自己的孩子都这么一副毫无一丝为人父感情的冷漠态度?
  “我说过了,愿意给我生孩子的女人多的是。”
  不,这不是容斯年。
  陆乔不愿意相信。
  那个会像一个慈爱爸爸规划着孩子未来的容斯年是不可能说出这种话的。
  “容斯年,这个孩子也是你一直期待的……”
  陆乔紧紧盯着容斯年,不放过他一丝一毫表情。
  如果说先前她毫不怀疑容斯年外遇是男人的通病,可他对孩子的态度却让她突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错觉。
  他的样子就像是包括她这个人在内的一切都是他的障碍似的,要以最快的速度和她断绝一切关系,将她赶离他身边。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容斯年,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和容斯年之间出现问题已经有不短的一段时间,可陆乔一直也死活想不明白原因。
  毫无预兆毫无缘由的,突然间就变了样。
  容斯年对她是从沉默到渐见端倪的冷落,之后是频繁的夜不归宿。
  直到两个多月前陆乔在他办公室外面看见他低头吻了一个女人。
  两人站在办公室的套间门旁,那女人被他挡了大半身体,陆乔只看见那女人露出的小截妆容精致的眉眼。
  都说七年之痒,可容斯年让她连婚姻的保鲜期都没跨过,他们才结婚两年。
  陆乔想不明白,她正值风华正茂的二十七八年纪,既不是只要事业不要家的工作狂,也不是面老色衰的黄脸婆。
  从恋爱到结婚,她和容斯年的感情都好得蜜里调油,床事自然也再和谐不过。容斯年瞧上别人的理由是什么?
  当然,男人变起心来的理由可以比女人永远不缺一件衣服的那个衣橱还要花样多。
  可陆乔她还是不明白。
  她想得头疼,想得难过。
  到了今日,她就更糊涂了。他腻了她她能理解,连对孩子都没有一丁半点的期待?
  “当初,是谁在我面前一句一句的说要和我一起生儿育女,男孩女孩都好,可最好都是女孩子。要生一个姐姐,再要一个妹妹……”
  “你也说了当初。你不知道悔不当初吗?”容斯年断然打断陆乔,略带嘲讽,“才一个晚上就有了,我们结婚都两年了……”
  陆乔只觉得一阵眩晕冲上,怒气撞击她的四肢五骸。
  “容斯年,你什么意思?另有新欢辜负我们感情的人是你,你凭什么将我们的婚姻置到这样不堪的境地后还要这样羞辱我,羞辱孩子?”
  “我也没说什么,你激动什么。”容斯年不耐烦和她吵,转身上楼,“离婚协议明天给我,我会签字。该你的我不会缺你,只要你不给我整那些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烂俗戏码。”
  陆乔的嗓子似被硬生生掐住,十月的天,她却冷得浑身发抖。
  两个月前捉奸的那天,她做了逃跑的失败者。因为她想给彼此最后的面子。
  那时她站在门外,冰冷颤抖地想,就在昨晚,容斯年还和她在他们那张共同的大床上缠绵,结果转眼第二天就给了她一记响亮狠辣的耳光!
  可她还是没有在公司当场闹起来。
  陆乔到现在都不明白那时候她脑抽什么,她顾全那点夫妻情分,狗屁一样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