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隔音板第一时间降下，车内分为前后两个私密空间。
明梨跨坐在男人腿上，白皙双手捧住他的俊脸，鼻尖和他的轻触，吐气如兰：“阿砚，我回来啦，我们以后不会再分开。”
酡红染满她脸蛋，她红唇微翘，笑意璀璨，漂亮的桃花眸漾开迷离。
俨然是醉了，醉得分外诱人。
“嗯，不会再分开，”霍砚单手揽着她腰，掌心贴着她侧脸，指腹轻缓摩挲肌肤，低醇声线里透着宠溺，“喝了多少酒？”
明梨抬眼瞧他。
“一点点，”眼底忽而划过狡黠，她手指比了比，神情无辜又单纯，说得小声，“就一点点呀，明珩新调的酒，他说我回来啦高兴的事要喝酒。
不过哦，他的酒没我调的好。”
最后一句话时，她眼尾微挑，分明得意。
“明珩？”
明梨乖巧点头，又像个没得到夸奖的孩子，微撅了撅唇，执拗地重复：“他调酒没我调的好，不如我了。”
霍砚低笑。
“嗯，不如你，”捉过她手指轻吻了吻，薄唇掀动，他说，“他调酒不如你，其他也不如你，我们已经结婚，他还是单身。”
明梨眨眨眼。
“阿砚。”
她的指尖往下，戳了戳他胸膛。
霍砚喉结滚了滚，再捉住她的手，开腔时嗓音无声无息地暗了两分：“嗯？”
明梨委屈，娇瞪他：“我回来了。”
霍砚和她对视。
见状，明梨更委屈了。
手指从他掌心中愤恨地抽出，恶狠狠凶凶地再戳他胸膛：“你不爱我，不想我了么？
你都不吻我，只提明珩，你是不是移情别恋爱上他了？”
她控诉，胸膛微微起伏，像是气极了。
但那眼神，那表情，分明是醉了在闹脾气。
无奈和宠溺自眼底掠过，霍砚忍不住低低笑出声，捧着她侧脸的手稍稍用力，想将她按向自己封住她的唇，却在即将碰到时停了下来。
“你醉了。”
低哑嗓音从他薄唇中溢出。
明梨瞪大了眼。
酒精后潮逐渐翻涌，脑袋晕晕的，她盯着他，迟迟没等来热烈深吻，顿时气得胸膛起伏得更厉害了。
“吻我。”
她命令。
眸色微暗，霍砚没动。
“乖。”
他只如是哄她。
明梨生气。
贝齿咬了咬下唇，嫌不够，她强势地捧住他的脸，对着他的薄唇就是咬。
咬完，他还是没吻她没说话。
嘴一撇，明梨伤心控诉：“你变了，我回来……你不开心，不吻我，不抱我也不哄我，你就是不爱我了，我不要你了。”
她说着就要从他身上下去。
霍砚投降。
本想再等等哄骗她，但到底不是她的对手，他掐着她腰不让她动，薄唇吻上她的，边吻边哄：“我的错，不生气了，好不好？”
明梨躲避。
“不许吻我，”掌心按上他的唇，她哼了声继续控诉，“现在晚了。”
霍砚双臂将她紧搂住，顺着她的话哄她：“要怎么证明，你才相信？”
极致温柔的嗓音，性感缠绕其中，足够令人心生悸动，让人沉醉。
偏偏两人靠得极近，温热气息全都喷洒在了她脸蛋上，掀起微痒酥麻的感觉，明梨本就有些喝醉，此刻她差点儿受不住。
她黑白分明的眸盯着他的脸。
忽地，她凑近他耳畔，双手将他脖子圈住，舌尖故意轻碰了下他敏感的肌肤：“阿砚，你不想要我吗？”
气息温热，钻入他耳中。
霍砚神经骤然绷了绷。
喉结艰涩上下滚动，他半阖了阖眼，箍住她脸不让她继续作乱，哄着她的嗓音悄然再喑哑：“乖，等回家，嗯？”
明梨被迫和他分离。
脑袋似乎更晕了，小脸板着，她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阿砚，”半晌，她叫他，身体无意识地动了动，“你不要我，是不是因为我没穿旗袍？”
没等他回答，她恍然大悟似的自顾自地继续：“上次……上次我穿了旗袍，你那么凶地欺负我，别以为我忘了，那次你眼睛都红了。”
指尖沿着他的脸廓线条轻轻地缓缓往下，滑过他喉结，最后覆上他胸膛轻戳慢划，她哼了声，眼神幽怨：“你是旗袍控。”
她脸颊的红晕越来越明显。
醉酒的她，更是不自知的妩媚，恍人心神。
似有暗色在眸底翻涌，唇畔勾出微不可查的浅弧，霍砚盯着她，低声循循善诱：“回家穿给我看，我帮你脱掉，好不好？”
明梨思维迟钝两秒。
隐约有声音在提醒她不要掉入陷阱中，然而男人离她太近，男性荷尔蒙气息将她笼罩，醉得她眼神愈发迷离，不知不觉被他蛊惑。
“好呀……”乖乖地点头，她小声应下，“回家穿，欺负你……可是……”
“可是什么？”
霍砚眼底浮起了笑。
双眸潋滟，明梨眨了眨，委委屈屈的：“可我现在就想要你啊，你给不给我？”
话落，她动了动。
霍砚额角突的就跳了跳。
“等回家，”他哑声说着，空出一只手拿过来之前就准备的醒酒茶，想哄她喝下，“现在先把醒酒……”
话音戛然而止。
霍砚身体倏地僵硬，浑身的神经紧绷得仿佛下一秒就会断，就连血液也仿佛停止了流动。
她的手……
“梨梨。”
他猛地放下醒酒茶捉住她作乱的手，吐出的话语亦是沙哑紧绷到极致。
明梨眨眼，无论是眼神还是语气都极为无辜，透着澄澈：“阿砚，可我想现在要你啊。”
她凑近，轻轻地描绘他薄唇形状。
“你不想么？”
她模糊地说着，另一只手解开他一颗衬衣纽扣，又俨然一副高高在上的女王模样，“乖，听我的。”
霍砚阖眼。
“好，听你的，”他只能顺着她的话哄她，“先喝醒酒茶喝了，随便你怎么样，好不好？”
“不好。”
明梨毫不犹豫地拒绝。
霍砚箍住她脸不让她乱动，在她再开口之前继续：“我喂你，要不要？”
明梨眼珠转了转，似在思考。
霍砚却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单手打开醒酒茶，自己喝了口，他直接覆上她唇渡了过去。
“唔。”
猝不及防的强势动作，明梨根本无法抵抗。
她瞪直了双眸。
想气恼地报复他，偏偏近在咫尺的脸英俊得太过犯规，轻而易举将她蛊惑。
她顺从张嘴，手指无意识地攥上了他的衬衣。
霍砚察觉到了她的身体发软，稍稍分离，低低地诱哄：“还要不要？”
明梨微喘着气。
“要……”舔了舔唇，她说。
很轻的一声，偏偏缠着魅惑人心的娇软，尤其，她此刻红唇水润像是诱人欺负。
霍砚克制了又克制，才勉强将那股欲念压下。
“好。”
他回应，继续喂她。
话音落下，他分明看到她得意地翘起了唇。
“阿砚乖。”
霍砚眼底尽是无奈。
他到底还是喂她喝完了醒酒茶，怕她还要继续作乱，凑到她耳畔半是威胁半是哄骗：“再不老实，今晚我们不做。”
原本想继续欺负他的明梨：“……”
尽管有些醉，好在醒酒茶喝得及时，等到达目的地时，明梨的酒已醒了不少了。
但下车看到眼前陌生的景色，她还是愣了愣：“不回家么？”
霍砚牵着她的手上船：“上次在威尼斯，你说遗憾没能坐船。”
威尼斯……
明梨想起来了。
是有次他在意大利出差，她飞过去找他，本想结束后和他一块儿去威尼斯玩儿，没想到他临时又有重要事情处理得回国，加之威尼斯大雨，便错过了。
“现在陪你。”
温柔的吻落在她额头。
明梨回神。
她被他抱在怀中坐在船上，船沿着一条小河流慢慢地前行着，直至这时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周遭景色偏向园林设计。
小桥流水，风景秀美宜人，在月色笼罩下更有一种遗世独立的冷清美感。
虽然很美……
“这个时间来这里坐船？”
明梨扭头，狐疑地看着身后男人。
霍砚神色不变：“以后我们住这，新家在这里，这里晚上坐船比白天风景更好。”
顿了顿，他补充，“没人打扰。”
明梨本就是随口一问。
但……
“打扰？
打扰什么？”
最后一丝酒意还在，从他怀中起身，她手指勾起他下巴，问得有些暧昧。
霍砚喉结滚了滚，盯着她。
明梨吃吃笑了起来，想再撩他，眼角余光忽而发现河岸两边竟有很多玫瑰，且全都是品种极好的玫瑰。
暖晕灯光笼罩而下，隔着些许距离，朦朦胧胧的，那些玫瑰愈发好看，甚至还能隐约看到花瓣上的露珠。
鲜艳欲滴。
空气中隐约弥漫着玫瑰的淡淡花香。
河岸有多长，玫瑰便有多少，像铺了长长的一路，早就别样的花海。
“好漂亮。”
趴在霍砚肩膀上，明梨忍不住低喃。
她直起身，想到什么似的抬头。
一拢弯月安静悬挂，璀璨繁星布满夜空，像极了澜城那晚。
煞是好看。
霍砚说的没错，尽管现在是晚上，但灯火璀璨，周遭风景别有一番滋味，美不胜收。
明梨欢喜地勾了勾唇。
夜景，玫瑰花海，胧月繁星……
最重要的，是在自己身边的人。
情不自禁的，明梨低下头，捧起男人的脸覆上他的唇温柔厮磨。
“阿砚……”她软软地叫他。
两人额头相抵。
霍砚搂着她：“嗯？”
明梨眼角眉梢间染满傲娇笑意，也不去想自己的问题是否幼稚：“是今晚的星空好看，还是我的眼睛好看？”
被她感染，霍砚眸中亦沁满了温淡的笑。
“你好看。”
他说。
“真的？”
“不骗你。”
明梨得意挑眉：“我也觉得我好看。”
说完她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扑进了他怀里。
霍砚亦笑。
“不许笑，”明梨佯装恼怒威胁，“是你说我好看的。”
“好，不笑。”
霍砚顺着她，低头吻上她眉眼。
明梨故意不让他吻，转而靠在他怀中看起了星星，奈何下巴别捏住，男人还是就着这个姿势落下了吻，无法躲开。
这个男人的吻总是有那种魔力，撩拨得她的心起起伏伏潮潮落落，让人情难自禁想与他沉沦痴缠。
偏偏，在她最想要的时候，吻停了。
明梨呼吸急促，节奏紊乱不堪，潋滟的双眸娇娇地瞪他：“你……”
下一秒，眼前变暗，朦朦胧胧的看不清。
——是隐约透光的薄纱覆上了她的双眼，遮住她的视线。
毫无征兆。
明梨一时没有心理准备，心头闪过紧张害怕：“霍砚？”
手被他包裹，温柔的力道，熟悉的温度。
“有礼物给你。”
低头隔着薄纱亲吻她的眼睛，霍砚嗓音低哑，“别怕，有我在，交给我，嗯？”
明梨骤然绷紧的神经放松。
“嗯。”
她应下，唇角弯了弯。
霍砚亦微微勾唇。
他抱着她起身，继而将她打横抱起直至走上岸才将她放下，与她慢慢地十指相扣，他牵着她往前走。
明梨看不见，只是有隐约的暖晕光线，而视线被遮挡，其他的感官便变得敏锐起来。
比如，嗅觉。
她闻到了玫瑰的淡淡花香，仿佛在她周围，在她上空，也在她脚下。
脚下……
明梨心尖忽地颤了颤。
不是仿佛，也不是感觉，是真真切切的，她脚下踩着的是玫瑰花瓣，每踩一片花瓣，足下积聚的花香便浓上一些。
仿佛，她从花中而来。
明梨怔神一瞬，随即心跳突然就狂乱了起来，红唇动了动，她下意识想说什么，身体却被男人带着坐在了椅子上。
“别动。”
她听到他说。
周遭幽静，他本就低沉的嗓音此刻听着分外性感惑人。
明梨心脏毫无准备地悸动。
下一瞬——
美妙钢琴音符缓缓响起，就在身旁，就在耳畔。
明梨呼吸一滞，眼睫止不住地颤抖。
是只属于她和他的那首《爱你如初》，是他在弹奏。
他在她身边。
每一个音符都再熟悉不过，包括其中的情意，早已刻在她心上。
情难自禁，明梨扬起了唇，就好像当日她第一次个人演奏会，她弹奏这首曲子时和他目光碰撞，看到他薄唇勾起弧度一样。
无需多言，哪怕只是一个字。
因为，他懂她，她也懂他。
渐渐的，明梨笑意渐深，染满脸蛋和眼底，胸腔处亦是被幸福和甜蜜所填满。
丝丝情意在空气中流转。
此刻明梨再也听不见其他声音，唯有他的弹奏。
当最后一个音节从他指间流出，曲子终是完美结束。
内心激荡不已，明梨想要拿掉薄纱，手却被捉住了。
微凉触感一点点地慢慢地缠上了她的手指，一起而来的，是男人的声音——
“梨梨，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