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是神亦是魔
子龙紧握双拳，嘴唇都咬出了血。
“你……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看他眼中泛出血丝，鬼谷子大惊失色，不是因为子龙要杀天帝，而是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子龙这个样子……这是一个危险的预兆……
“兄长，天帝要知道这件事，非杀小妹不可，我宁愿背负弑君罪名，宁愿下地狱，乃至粉身碎骨！”
子龙的语调平静、深沉而冰冷，看似冷静，其实游走在疯狂的边缘。弑君者，必然成魔。但天帝要杀小七，子龙就会毫不犹豫的去杀天帝！
“你，为一个人，就舍弃你的拯救苍生的志向？”
鬼谷子惊愕的凝视着子龙。
“不，兄长，我不仅要杀天帝，还要杀掉所有的恶魔，我没有舍弃拯救苍生的志向……是，兄长，为一个人，我将舍弃自己……”
痛！
鬼谷子心中好痛！
子龙这是打算做一个杀神，杀尽三界妖孽，创造一个新世界，然后一个人背负起所有的罪过，承受天下的污垢，最终了断自我。
非善亦非恶，是神亦是魔。
鬼谷子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评判子龙。
他要做的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逆天行道。
在杀戮中扬善，在真爱中毁灭。
无法言说，惟有震撼。
鬼谷子能做的事，就是避免子龙走上绝路。
“老弟，我知道你的想法了，但我们有更好的选择。”
我们？
一种感动油然而生，这个时候，兄长说出“我们”两个字，而不是弃他远去，让子龙感慨至极。
这才是患难与共的好兄弟。
子龙抓住鬼谷子的手，有些哽咽。
“兄长……”
“老弟，有些事情，看似不可避免的要发生，逼迫我们走极端，此时更需冷静，掌控枢机，才能另辟蹊径，绝处逢生！”
“小弟无知而鲁莽，还望兄长赐教！”
“悲剧不可避免的要发生，我不想见到你和小七姑娘成为牺牲者……我是有些不忍，但，是谁造的孽，就让谁来承担后果吧！”
“兄长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让帝后来承担后果。”
鬼谷子长叹一声，说出他的想法。
“她？她无情无义，自私冷酷，背叛天帝，抛弃女儿，自该承受罪过，我支持兄长所说，只是，该怎么做？”
“此事要绝对保密，永远，永远不要让小七姑娘知道。”鬼谷子强调道，“关键时刻，当你或她出现危险时，我会密奏帝后，告诉她实情。”
子龙纳闷，小七有危险时，鬼谷子可以告诉帝后实情，但他有危险时，告诉帝后有什么用？
这就是事情的微妙之处。
子龙在第一神功的加持下，迟早会崛起，成为新一代超神，那对天帝来说，是比黑帝还要巨大的威胁。
所以，天帝拉拢子龙去打黑帝也只是权宜之计，胜利之后，天帝就会把目标对准子龙，不除不快。
子龙必然陷入九死一生的困境。
帝后爱惜女儿，女儿深爱子龙，考虑到这一点，可以让帝后从中周旋，暗中帮助子龙……
“我明白了，但是兄长，帝后根本不在乎她的女儿啊，她能帮助小妹我都烧高香了。”
“此一时彼一时，”鬼谷子抓着胡子沉吟道，“当初她遗弃小七也是无奈之举，想她心中不会好过……我就不信，一个活生生的小姑娘站在她面前，她会无动于衷。”
也是，胎儿尚不会表达，狠狠心也就抛弃了，如今，弃儿长成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活生生一个人，她还能狠心不认？
甚至，丧心病狂的把女儿献祭给神龟？
不，那样的话，她就是万恶不赦的恶魔！
她要是这样，子龙会一剑杀了她，为小七解恨！
往好处想，帝后会忏悔过错，会加倍怜爱小七，会不惜一切代价的保护小七，乃至于暗中帮助子龙。
而子龙找到替代小七献祭神龟的法子，那样的话，小七就会安然脱险！
好啊，这是最好的一种结果，对小妹来说。
至于子龙和天帝之间的对决，那是两个男人之间的事。
谁生谁死，全由实力决定！
只要小妹安全，子龙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松一口气。
“就这么办好了，兄长。”
鬼谷子点点头。
敌人在下棋，他和子龙也在布局，帝后，成为手中一枚威力巨大的棋子，关键时刻可扭转乾坤。
悲剧？
注定要发生！
如果有人必须死，那就让造孽的人去死，因果报应难以逃避。
鬼谷子，要用他全部的智慧守护子龙和小七。
子龙低头去看，小七仍在奋勇杀敌。
血染衣衫。
长发浸透汗水。
小妹浑然不知，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她的母亲是谁。
帝后即使知道也不敢相认，只能默默为她赎罪。
好残酷的一件事。
子龙突然想起另一件可怕的事，他抬头仰望似乎要被诸神之战震裂的苍穹。
“兄长，你说，祖龙明明知道一切！为什么？他为什么去勾引帝后？他为什么要把女儿喂给神龟？说他无情，他却来看小七，还掉下许多泪？”
鬼谷子也抬头看天，敬畏不已。
“你问我，我一时也说不上来啊，老弟，我们只能掌控我们知道的事，至于天意，只能慢慢去揣测。”
那是更深一层的秘密！
苍穹浩瀚无际，三界之上还有三十六重天，不要说凡人，就连神人都无法窥测其中的玄奥。
“你说得对，兄长，我们就掌控我们知道的事！”
子龙是战神，不会多想太多高深莫测的事，那是智圣鬼谷子和天命之女兮儿的领域，他们的智慧会抵达更深的境界。
有他们的陪伴，是子龙的幸运！
子龙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坚定而果敢的笑容。
“兄长，今夜听你一席话，小弟心中有了许多把握，全凭兄长运筹帷幄，小弟放手冲杀就是。”
鬼谷子微微一笑，子龙谦虚了，自己只能动脑想，但要开天辟地荡清乾坤——惟有子龙！
子龙纵身落向血腥战场，疾呼一声，惊天动地。
“子龙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