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从你胯下钻过去？
浮出水面，他看到血日从东方升起。
“太阳一变色，三界成血海。”
子龙记得，在他和鬼谷先生长谈那一夜，先生这么说。
鬼谷先生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他不用水晶球，用的是蓍草。
这种生长在灌木丛中的草，能除蛇毒，灵根贯穿过去和未来。
对子龙的未来，先生没明说，只透露一句话。
“无王无帝定乾坤，一龙托起上天台。”
费解！
但感觉还不错，大有作为。
有一点说得明白，想飞黄腾达，必须有一条龙。
子龙一定要找到金龙。
一边追杀蜚，一边找金龙，一边孵育兮儿，一边斩杀威胁御龙宗的强盗，他要做的事还真不少。
前提是，子龙必须低调再低调，避免被天庭发现坏了大事。
游上北岸。
距离梅花岭，约八九十里路。
多年以前，子龙曾经过那座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是占山为王的好地方。
一条古驿道，从赤水北岸出发，蜿蜒穿过莽莽群山。经过梅花岭、终南森林、首阳古镇、太白山、箭屿岭等地，可达潼关——大秦国的门户，有重兵防守。
这一路土匪众多，妖魔出没，号称八百里死亡之路。
商人们会结伴而行，雇佣游侠剑客充当保镖，还要准备好给土匪的过路费，以及孝敬妖魔的牛羊等。
贩卖的货物，主要是茶和盐，利润可观，才引来许多冒险家。
走一趟，能活下来，赚得钱就够在老家购置二亩良田，再娶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媳妇。
一般情况下没啥问题，毕竟土匪和妖魔也不想把事情做绝，断了长久的生路。
谁都不是傻子，千万别小看土匪和妖魔的智商。
子龙，想在这一片绵延千里的山区杀掉蜚。
一旦被它突破潼关，进入人烟稠密的地区，势必会造成惊人的破坏，引起天下人的瞩目，那时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他压低草帽，拔脚往前跑。
驿道年久失修，车马印痕交叉纵横，却总比石头路好走。
跑一阵子，身上的水就会被风吹干。
转眼间，他就跑出十几里地。
这时，他看到前头的山岗之上，有一群黑衣刀客。
山岗夹在两座陡峭的大山中间，是必经之路。
这么早，就遇到拦路抢劫的强盗？
子龙放慢脚步，磨磨蹭蹭走到近前，眯着眼仔细打量。
红桦树的阴影下，或坐或立，有三十多名黑衣刀客，斜眼瞪着他。装束和佩刀，和昨晚在酒馆遇到的五个家伙一模一样。
人群之中，走出一个络腮胡大汉。
“臭小子，老子等你多时！”
子龙认出他来，笑道：“原来是你啊，姓庞的。”
瘦子骂道：“傻小子，你活到头啦，你可知他是谁？”
“谁？不是昨晚给我磕头，一口一个大爷饶命的家伙？”
胖汉吼道：“放你的狗屁，你认错人，我们根本没见过你！”
“可我见过你们啊，你们鼻子里不是插着葱么，葱呢？”
“胡说八道，老子把你剁成肉馅包饺子吃！”姓庞的恶狠狠说。
“人肉大葱馅的？”子龙想想就恶心。
“混蛋！”姓庞的气得额头青筋暴涨、鼻子都歪了。
“小子，想死的痛快，赶紧跪下来。”瘦子厉声道，“在你面前站的这位大爷，就是名震天下的战虎堂庞香主是也！”
“战虎堂？”子龙一愣。
“吓破你小子的狗胆儿了吧，哈哈哈！”胖汉得意大笑。
这帮家伙的脸皮，真比比铁树的皮都厚。
战虎堂，子龙当然知道，天下七大门派之一，排名末尾，却最嚣张。去年子龙还见过他们的掌门战魁，战虎堂第十二代传人，一个刚愎自负的中年人。难道说，他们和梅花岭勾结到了一起？
“听说过，鼎鼎有名的门派。”子龙抱拳说，“原来是庞香主啊，误会误会。对了，你们往常不是白衣打扮么？”
“变色了，俺家掌门如今喜欢黑色。”瘦子洋洋得意说。
“哦，只要心不变色就好。”子龙哈哈一笑。
“臭小子，甭阴阳怪气的。”庞香主叫嚣道，“你和御龙宗有啥关系？”
子龙心想，报出自己御龙宗六师兄的大名，想必这帮家伙会退让一步。问题是，他私自下山，这件事传出去可不好。
“没啥关系。”他摇头说，“在下要去梅花岭拜见寨主公孙虎，你们若是同路，可结伴同行。”
“呸，就你也配参加英雄会！”庞香主怒吼道，“今天，大爷这人肉饺子是吃定了！”
“庞香主，吃人不犯法么？”子龙淡定问。
“九州十二国，哪国律法说不能吃人？”一名大汉叫道。
遇到一群文盲无赖。
各国法律明令禁止杀人放火、绑架妇女儿童、拦路抢劫……虽没明说不让吃人肉，但想吃肉得先杀人不是？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子龙强忍怒气说，“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战虎堂的诸位兄弟，在下告辞了。”
“操家伙，兄弟们！”庞香主一声大喝，叉开两条腿，“臭小子，先从老子胯下钻过去，再剁碎你不迟！”
三十多名刀客拔出长刀，团团围住子龙。
“从你胯下……钻过去？”
子龙气得浑身打颤，平生他就没受过这样的污辱啊！
就算是天尊大帝，对他说话都不带一个脏字的。
这帮畜牲！
他仰望苍天，长叹一口气。
不是子龙想杀人，是人家非要逼死子龙啊！
逼死就算了，还要包饺子吃。
做人做事如此绝情，就不要怪子龙……
“好啊，好啊！”
一人从红桦树上飞身跳下来，拍手笑道。
“有人肉大葱饺子吃了，好汉们，能分我几个么？”
众人一惊，定睛一看，此人身材瘦小，蓬头垢面，穿一身蓝色布衣，听声音分明就是一个小姑娘。
怪事，树上还藏着一个人，战虎堂众人竟无一人发现，可见她的武功不俗！
子龙脚一跺地，皱起眉，很生气的样子。
“你是何人？”庞香主大惊。
“我不是人，如何回答你，嘻嘻。”小姑娘笑道。
“那你是何方妖魔？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战虎堂可不想滥杀无辜。”瘦子威胁道。
“我不是魔，如何回答你，哈哈。”小姑娘顽皮说。
“你不是人，不是魔，那你到底是啥玩意？”胖汉叫道。
“我是他的妹妹。”小姑娘手指子龙说。
“谁让你偷跑出来的？！”
子龙真的很生小七的气，瞪着她，心里却有说不出的高兴。
“来的好，哈哈，我们一起把你哥包了饺子吃，再把你卖到青楼去。”庞香主奸笑道。
“青楼是啥地方呀？”小七挠头。
“来，从大爷的胯下钻过去，大爷就告诉你！”庞香主亢奋大笑，五官变得狰狞无比。
笑声未落，他的人头便飞起来，在半空中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