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二哥

  “那就去吧。”从安伸了个懒腰,伸手将自己的令牌丢给小玉。
  “现在?”萧允辰似乎有些惊讶。
  “唔?”从安瞅了眼外面的天色“现在还不算晚啊?这会子出去,天黑刚擦黑应该就能回来,误不了宫禁。”
  “这,”萧允辰看上去似乎有些不愿“还是朕回头叫大哥带些过来,也省的再跑一趟。”
  “嫑。”从安顿时嘟起嘴巴“这会子去拿,明天就能开始学,要是叫大哥带来,可不知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萧允辰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得令李承德派人同小玉一齐出宫。
  看着小玉离开,从安这才心满意足的溜达到萧允辰身边同他撒娇“呐呐呐,你那可还有做的一手好点心的厨子?”
  “怎么?陆茗做的点心还不够你吃?”萧允辰有些好笑。
  “倒也不是,只是想到日后陆茗一走,我这心里就空落落的。”
  “我看是嘴里空落落的吧?”萧允辰没好气的捏她的小鼻子“放心,少不了你的吃食。”
  从安这才嘿嘿一笑,献宝似得同他道:“我感觉最近好像能吃了不少。”
  提起这个,萧允辰的眉头略微有些舒缓,就连姜院卿也说从安的身体正在慢慢的好转。
  “和你之前相比还是有些距离。”萧允辰道:“还是得再接再厉才行。”
  “可我现在整天都不动弹,哪里能多吃?”从安似乎有些委屈“若是能像往日一样能活动活动拳脚,我一定能好的更快。”
  “绝无这种可能。”萧允辰说的干脆,还活动活动拳脚?就她那副跳脱的性子,只怕今日叫她活动拳脚明日就能上房揭瓦,他们有几个崽子都不够她霍霍的。
  “在姜院卿点头之前,你给朕老老实实的呆着。”萧允辰恶狠狠地瞪着她,那样子,要是从安敢再提活动拳脚的事他就把她关在房中,一步都不让她出去!
  谁料,从安压根就没反击,而是看着萧允辰这幅‘凶狠’的模样眼眶慢慢变红然后哇的一声哭出声来“你不喜欢我了。”
  端茶走到门口的醉竹再一次停下脚步,在李承德担心的目光中伸手,将门关上。
  “醉竹姑娘、这、这?”
  “孕期的人,情绪波动难免会有些大。”醉竹冷静的解释,而后对着李承德道:“劳烦李公公当做没看见奴婢。”
  说完,转身便走。
  “你凶人家。”从安接着抹眼泪“你之前都不这样的,嘤嘤嘤。”
  萧允辰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一不哄二不劝。
  “说吧。”萧允辰丝毫不慌“你最近看什么话本子了?”
  “你你你”从安哭的更大声了“人家都哭了,你怎么还能这么冷漠,你无情、你无义,你是个坏人。”
  “你昨晚看的那本《霸道君王的小娇妻》我也瞄了眼。”萧允辰抽出帕子递给从安“这种套路不适合你。”
  听听,这还是人说的话吗?
  从安气呼呼的接过手帕,一个没忍住,哭的更伤心了。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嘛。我又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只能学着人家的样子挨个试一遍啊。”
  “你大前天看的那本《演技即是恩宠》,我也瞄了眼。”萧允辰维持着递手帕的动作,脸上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从安一把夺过手帕三两下抹干眼泪气呼呼的瞪了他一眼“以后不许你看我的话本子!”
  萧允辰耸了耸肩,表示“没看,只是你看的时候顺便瞄了眼而已。”
  我信你个鬼!从安用一种充满鄙视的眼光看着他“我怎么觉着,是某人少女心泛滥才趁着人家不注意偷看的?”
  萧允辰略微沉默了下,要不是看某人一会儿哭的直抹眼泪一会儿笑的满床打滚他才不会去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呢!
  “我觉着,你还是少看这些东西比较好,不利于胎教。”萧允辰说的淡然“要不,给你找些史书典籍之类的看看?”
  “我有在看啊!”从安说的理直气壮“《北辰那些事》”
  听书名倒是有那么一点点正经,不过萧允辰却没什么印象。
  “嗯,这种书多看看还是好的。”为了不让自己丢人,萧允辰故作高深的点点头。
  “怎么,你也觉着断袖比男女之情要好些?”从安满脸的诡异。???
  萧允辰一脸懵,心道不好,某人一定又给他下套了。
  “断袖?”
  “是啊。”从安满脸认真的抽出一本书递到萧允辰面前“里面讲了好多北辰君王与国师之间不得不说的那些事。”
  萧允辰脸色铁青,一把夺过从安手中的那本书。
  “那是第一册,我已经看完了。”从安拖着下巴笑眯眯的表示“你要看就拿去吧。”
  他要把给送书的那些人给打一顿,怎么什么都敢往皇后娘娘这边送?
  从安歪歪头,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些。
  “不过也不能怪我啊。”从安一脸的无辜“这回送来的话本子虽多,不过看起来要么是新选的秀女上位,要么是之前处在冷宫里的娘娘重新博得恩宠,要么是某家大臣的闺女被皇上看中然后开启没羞没臊的生活之类的。”
  “是,这样么?”萧允辰有些迟疑。
  从安立刻点头,萧允辰没忍住又捏了捏她的腮帮子,就算她现在比之前能吃了些,但还是没怎么长肉。
  “哦,对了,还有皇上微服出巡,看上某个民间女子或是名妓,两人碍于身份不能在一起,但是经过重重险阻还是恩恩爱爱的度过一生之类的故事。”从安说的认真“皇上啊,您是不是在暗示臣妾什么呢?”
  门外的李承德瞧瞧离开几步挥手招来自己的小徒弟“你这回,到底是怎么给皇后娘娘选的书?”
  小太监也很委屈“皇上不是说要给娘娘找些女子柔和柔情似水挽留君心的故事么?奴才找了啊!大都是眼下最时兴的话本子。”
  之前还淡定自若的萧允辰此时有些慌乱。
  “这个,约莫是民间的那些写手羡慕朕与皇后之间的感情,所以才写出这些话本子聊以**。”萧允辰努力想出了个说辞。
  从安却并不买账“你自己按捺不住寂寞想要另寻新欢就直说,谁稀罕似得。”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也要写话本子,名字就叫《皇后和她的爱慕者们》。”???萧允辰觉着头上似乎有些绿。
  “你,有很多爱慕者?”萧允辰的声音古怪。
  “没有啊。”从安耸耸肩“就那么一个还不想要我了。”
  “不过没关系。”从安笑眯眯的表示“我可以多编几个,像什么年轻的将军啦,宫里的太医啦,侍卫啦,什么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啦,还有,还有误入的刺客也可以啊!”
  “那要是那个人要你呢?”萧允辰一把揽从安,在她耳边温柔的呵欠。
  “那就,只要他一人便可。”从安轻轻戳了戳萧允辰的胸膛,萧允辰的脸连带着耳朵根一下子变得通红。
  得得得,还是落这丫头的套里了。
  “那我明天能出去练剑么?”从安柔柔的在萧允辰耳边问。
  “可以散步,不过只有半个时辰。”萧允辰想了想还是松了口。
  “切。”从安立刻没了兴趣,接着看那本《北辰那些事》的第二册去了。
  小玉去时神色惶恐,回来时面色苍白。
  彼时萧允辰去见了忽然进宫的几位大臣,独留下从安一个,在灯下一边撸猫一边看书,顺带等着某人。
  听到小玉回来,从安便叫了她进来,见她一副吓傻了的狼狈模样不由得皱眉“怎么了这是?谁欺负你了?说出来,本宫给你做主。”
  萧允辰看着被几名护卫压在御书房等候的苟从忠只觉着一阵头疼“出什么事了,竟要你夜闯后宫?就不能递个折子上来?”
  “皇上,皇上!”苟从忠立刻跪倒在萧允辰面前“求求您,救救二弟罢。”
  “说,怎么回事?”
  “什么?”从安大惊立刻站起身来,许是起的太猛,她的身形一阵摇晃“你说我大哥擅闯内宫被擒”
  顾不得脑中的眩晕,从安扶住一边的把手对着小玉道:“说,把你知道的,全部说与本宫。”
  “奴婢奉命去苟府”
  “二弟的伤势恶化,李太医说,只怕是熬不过今晚”
  “李太医是治疗烧伤外伤一类的楚翘”萧允辰皱眉“若是他也其他太医恐怕也没法子。”
  “皇上,李太医曾听闻姜院卿曾在游历时为治好一严重烧伤的孩童,为他移皮而用,如今唯有此法,尚可一试。”苟从忠立刻道:“皇上,臣知道,姜院卿只为您诊病,但还求您,派姜院卿救救臣的二弟。”
  “求您了,皇上。”苟从忠再次叩首。
  “好,朕这就派人去请姜院卿去苟府。”萧允辰只稍稍迟疑了一下便点头应允“只不过你此番擅闯内宫,此事却不能随意轻了。”
  “臣,甘愿受罚。”苟从忠一阵欣喜,完全没在意自己受罚之事。
  “娘娘。”醉竹扶着面无血色的从安坐在,再次看了眼满脸惊慌的小玉。
  “你是说,二哥被砸断双腿,严重烧伤,可能熬不过今晚?”从安喃喃重复。
  “是,奴婢去时远远地瞧见李太医也在,得知奴婢是娘娘派来的便叫奴婢偷偷给娘娘递个话,说是若是能说服皇上派姜院卿前去,说不定二少爷还能多几分希望。”
  从安立刻站起身来朝外走去。
  “娘娘,您这是要去哪?”醉竹赶忙问。
  姜院卿正在小院里配药,如今茉莉倒是比刚来时能干不少,最起码煎药这样的活计已经能放心交给她,自己只要时不时查看一番便是。
  忽然一道火红的身影闯入,吓了姜院卿一跳,她原以为是皇后又出了什么状况,可定睛一看,这来的可不就是皇后娘娘本尊吗?
  “姜院卿。”从安一把拉住姜院卿的手“请您救救我二哥。”
  姜院卿一愣,尚未来得及答话便见着李承德匆匆赶来。
  李承德有些意外对着皇后行了个礼。
  从安却顾不上她,只道:“请您救救我二哥,”
  李承德一愣,赶紧插口“姜院卿,皇上请您速去苟府救治苟二少。”
  “娘娘放心,只是敢问娘娘,二少得的是何病症,臣好准备。”
  从安将目光移到李承德身上,李承德赶紧道:“是烧伤以及断肢,李太医已经守了几日,说是移皮而治尚可一试。”
  “移皮,臣并非有百分百的把握。”姜院卿有些为难,但还是在从安期望的目光中道:“臣定会尽力,只是臣还需要助手。”
  “醉竹。”从安立刻将目光移到醉竹身上。
  醉竹有些不放心的看着她,若是她和姜院卿都走了,她怎么办?
  “李太医在,宫中还有几位太医都在苟府。”李承德赶紧道:“还都带了学徒。”
  “醉竹,你也去。”从安还是坚持道:“哪怕是帮我看顾爹爹。”
  “娘娘放心。”醉竹咬了咬牙,应承下来。
  擅闯内宫,本是重罪。虽然情况特殊,但众口悠悠,萧允辰只得令人将苟从忠关入狱中。
  做完这些,萧允辰揉了揉有些发痛的额头,将眉间的褶皱揉开换做一副轻松地样子却匆匆赶往坤宁宫。
  不曾想尚且未到坤宁宫便见着同样脚步匆匆的李承德。
  “皇上,娘娘已经知道了。”李承德见着萧允辰第一句话便是如此。
  “什么?”萧允辰大怒,脚下的步子又快了几分“是谁说漏了嘴?”
  “奴才不知啊”李承德小跑着跟上“奴才到达姜院卿处时,皇后娘娘已经比奴才先到,正在请姜院卿去安南侯府。”
  “她现在情况如何?”萧允辰又问。
  “娘娘的脸色不太好。”李承德赶紧道:“奴才出来时,娘娘身边的姜黄已经扶娘娘去歇息了。”
  “定是那个小丫头。”萧允辰恨得牙痒痒,苟从义受伤一事本就被瞒得死死的,别说是坤宁宫,就是整个后宫知道的也没多少。怎么会今日那个叫小玉的丫头才出宫,这会子从安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