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甜
“哦,大概是怀你的时候吃腻了。”苟鸿风看样子有些无奈:“而且你出生没两年那个做点心的丫头就嫁人去了,旁人做的槿儿也不太爱吃。”
从安满脸乖巧的看着苟鸿风“那等大嫂过了门,叫她做点给娘亲送去,娘亲一准爱吃”
“少胡说。”苟鸿风没好气的敲她脑袋“人家闺女的名节都叫你给败坏喽。”
“哪有。”从安委屈巴巴的捂住自己的脑袋:“我瞅着他俩郎情妾意的,倒是爹爹,你赶紧叫人上门提亲去啊!”
“你哥能愿意?”苟鸿风似乎有些不信。
“这有什么不愿意的?”从安一脸的淡定“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咱家就连我这个最小的都有崽子了,他那个当大哥的还打算单到什么时候?”
“而且,我嫁人的时候也没人问我愿不愿意啊!”从安满脸的委屈“再说了,这人不是爹爹让女儿相看的么?”
有些不放心的萧允辰刚走到门口便听到这个一句话,惊得他顿时停下脚步缩在门口仔细听里面的动静。
怎么滴?嫁给自己那丫头还不乐意?
萧允辰顿时陷入了自我怀疑,完全没想到他自己个儿当时有多厌恶这个自幼便被定下的媳妇儿。
“皇上,这”李承德压低了声音却被萧允辰一把捂住嘴巴。
端着小厨房新做的金丝蜜枣走来的醉竹看了眼蹲在一边听墙角的萧允辰,她特别上道的福了福身子无声的行了个礼,而后便端着托盘走了进去。
“你那是先皇赐婚。”苟鸿风虽然心里有些内疚,自己这个闺女曾经可是吃了不少的苦头。虽说现在勉强能算是苦尽甘来,但吃过的苦头毕竟在那放着呢!
“那我现在还是皇后呢!”从安没好气的哼哼“他要是再惦记那个,我就去求皇上。随便指个无盐给他。”
“到底是咱们家对不住那丫头。”
醉竹微微行了个礼,而后在从安耳边轻声道:“娘娘,皇上在外面。”
从安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醉竹又行了个礼而后便规规矩矩的退了出去。
从安给苟鸿风递了个眼色而后道:“算了,陆茗无论是样貌品性都是一等一的,为人又细致体贴配大哥那个大老粗绰绰有余。”
“反正您给大哥挑亲事也不看什么出身,陆茗虽然出身不高但毕竟在御前呆了那么久,见识又能比那些高门显贵之女差到哪去?”从安又补了一句。
苟鸿风仔细想了想,倒是点了点头。
这事本不该由从安来做,只是苟家确实没什么能替他这两个儿子操心的女眷。
“行啦,这些事你就别再操心了。”苟鸿风又道:“你这身子也得好好养养。”
“对啦,爹,你真要告老?”
苟鸿风却沉默了。
从安有些意外,自家爹爹她还是了解的,应当不是说一套做一套的那种人啊!她此时提出也只是想叫蹲在门外的某人听一听自家爹爹的心思,省的他不肯放人。
苟鸿风沉默许久才开口问“若是这胎是男儿,你想让他称帝吗?”
这个问题无疑是大胆的,更何况北辰的皇帝正在听墙角。
“不想。”从安想也不想的说:“当皇帝一天天累得跟狗似的。”???萧允辰满脸的震惊,那丫头胆子肥了?
苟鸿风险些被口水呛住,皇上可还在外面听着呢!你这丫头胆子也太大了吧?
“您瞅瞅我,不过怀个孕多加了多少小心?”从安懒洋洋的说:“您再想想我娘,哪次怀孕用得着随时防备人家下毒的?”
苟鸿风仔细回忆了下,这个好像还真没有。
“反正北辰君主天定,希望老天能开点眼。”从安懒懒的打了个呵欠,见鬼,她还是好困。
“不论男女,我只希望他能找个相爱的人做点喜欢的事然后就这么安安生生的过一辈子。”从安撑着脑袋仔细想了想“反正生在皇家,估计不会缺钱花吧?”
这是钱的事吗?
萧允辰听得直皱眉,怎么办,好想进去揍她!
“爹爹老了”苟鸿风忽然道:“总有扛不动枪的一天,趁现在北辰没什么外患让那些年轻的将士多成长一些总是好的。”
“也不知道二哥什么时候回来。”从安有些郁闷,苟从义去找那什么魔云谷也有小半年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虽说不靠谱,但好歹也能帮大哥跑跑腿什么的。”从安补了句“二哥除了耳朵好使就剩下腿脚利索这一个优点了。”
苟鸿风没有多说,也许是因为这几天皇城的动乱,他总觉着心里有些慌。
“你有什么想吃的?”苟鸿风换了个话题,不想叫面前这丫头忧心“下次再来时爹给你带。”
“爹,我这还能饿着不成?”从安笑嘻嘻的开口:“我现在吃东西得提前问过姜院卿,怕药性冲了。”
苟鸿风毕竟没从安那个胆子,想到还有个皇上在外面偷听,他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起身结束了话题“那爹先回去了。”
门口的萧允辰听到这一句立刻朝一边躲去,看样子并不想和苟鸿风打照面。
毕竟人家父女俩前脚刚见面某个做皇帝后脚的便来听墙角还是不太好的样子。
有损某人的威严啊!
可萧允辰不知道,他那做皇帝的威严早在之前便叫从安那不着调的行为毁的差不多了
眼瞅着苟鸿风出门,从安就像是支持不住了一般猛地弯下腰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娘娘!”宫人们顿时慌做一团。
“去请姜院卿!”醉竹毫不犹豫的对着那些宫人吩咐,自己则小心的给从安顺气。
“不、不用。”从安勉强的摆摆手,结果宫人递来的茶水漱口“许是之前不小心吃多了。”
那哪里能算多?不过是小半碟蝴蝶酥罢了。
从安的小脸更加苍白几分,唯有抹了口脂的嘴唇还是鲜亮的红色。
去请人的宫女为难的站在原地看着这两位——姜院卿到底是请还是不请?
“去请。”萧允辰听到动静不对赶紧走出来看,却见从安又在这里大吐特吐心疼的直皱眉。
那名宫人赶紧跑了,唯恐又听见别的声音。
“我来。”萧允辰取代了醉竹的位置,扶着从安给她顺气。
“你起开。”等从安稍好些她便嫌弃的推了推萧允辰“手法和醉竹也差太多了。”
萧允辰见从安有力气说话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
“你吃那么多作甚?”萧允辰忍不住骂她“真把自己当猪养啊!”
“那我早上吃的都吐出来了”从安还很委屈“不多吃点点心肚子里的这个你喂啊!”
“你不是每隔一个时辰就吃一次饭吗?”萧允辰没忍住,一面将从安抱起将这货塞到床上一面数落她:“吃这么多点心怎么吃饭?”
床上的被褥已经换过了,上面有阳光清新的味道。
从安缩在床上拿脚轻轻地踹萧允辰“那这第二顿的时间不是才到么!”
萧允辰仔细算了算,现在应当是午时了吧?合着这丫头才起床没多久啊?
“懒死你得了。”萧允辰没好气的捏了捏从安的鼻子“以后早上你还是起来吃饭,吃完了再睡。”
“我困。”从安打了个呵欠,表情更委屈了“你是不是给我下迷药了?”
“想让你睡觉还用下迷药?”萧允辰满脸鄙视“给你个枕头你都能睡一个月。”
听到皇后出事匆匆赶来的姜院卿的脚步顿了顿,听里面这动静也不像是出事的样子啊?
带路的小宫女也很委屈,她家皇后怎么这么快就活蹦乱跳啦?
不过既然来了,姜院卿还是仔细给从安看了看。
“娘娘只是吃的多了些,不消化,再加上孕期反应,这很正常。”姜院卿继续说人话,简单来说就是——没事,吐吐就习惯了。
“你到底吃了多少?”萧允辰没忍住接着捏她鼻子“朕看还是把陆茗那丫头调走。”
这还得了?这不是要断粮的节奏吗?
从安决定撒个娇。
“没多少啊!就小半盘!”从安委屈巴巴的看着萧允辰。
萧允辰看向桌子上剩下的蝴蝶酥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这么看来还真没吃多少
“严格来说我就吃了四五块,不占肚子的。”从安可怜兮兮的拽着萧允辰“我可乖,把陆茗留下好不好嘛。”
“是没多少。”萧允辰的表情略微有些惆怅“你之前能吃四五盘的。”
“我什么时候也吃不了四五盘!”从安使劲捏着萧允辰的袖子,瞪向萧允辰的双眼里似乎能喷出火来。
“可有什么办法?”萧允辰看向姜院卿一脸认真的问。
姜院卿面无表情的扫了他俩一眼,她这一趟就不该来!
“那,微臣给娘娘开些消食丸?”姜院卿难得的犹豫了下。
你是魔鬼么?
从安目瞪口呆的看着姜院卿。
也不知姜院卿到底用了什么办法,总之从安这种状况倒是真没持续多久。
不过一月她便多少能吃些东西了。不过这一月的孕吐倒叫从安瘦了一圈,原本合身的衣衫现在穿着竟有些松垮。
萧允辰一面心疼一面着急,除了在坤宁宫在哪儿都没笑脸,连带着朝堂之上都安生许多。毕竟没有那个不长眼的大臣在龙颜如此黑暗的时候敢来找事。
就连萧允辰把大半个御书房都搬进坤宁宫一事都没几个‘正义之辈’敢站出来直谏。
虽然隐约的提醒萧允辰的折子不少,但萧允辰却没怎么看,大都直接叫人烧了
当萧允辰如此不讲理的手段从某位御前侍奉的口中‘不小心’传出去后,原本就安静许多的朝堂更加安静了
这倒叫萧允辰有些感慨——朕之前到底叫一群什么玩意拿捏着啊!
比起黑着脸的萧允辰,从安的小日子过得倒是有些滋润。
许是真的吐习惯了,从安已经能做到毫不在意的吐完漱漱口继续吃。不过和她同桌吃饭的萧允辰倒是比较惨
不过好在这么吐来吐去的日子终于勉强能算是到头。
“我前几天叫人在迎风池边搭了个小凉亭。”从安趴在桌子上看着认真批折子的萧允辰道。
“嗯?你现在要去?”萧允辰在折子上画了个圈“再等会儿,这会子日头正大。”
“可我无聊。”从安接着嘟囔。
萧允辰指了指后宫的那些批文,用眼神示意她“那你干活?”
“不干!”从安斩钉截铁的说:“你批的那么好,万一我弄差了怎么办?”
“没事,反正你也没弄好过。”萧允辰笑的温柔。
“???”从安一脸懵,突然她伸手捏住萧允辰的脸使劲扯他的脸皮“你到底是谁?妖精!把我家阿辰还回来!”
萧允辰无奈的扯开从安的的手,心底的心疼又多了几分。
这丫头的手劲也小了啊!
“这个称呼不错。”萧允辰亲亲从安的小爪子,爪子上还有些点心屑,那是从安刚刚吃花生酥留下的“以后就这么叫。”
亲完之后萧允辰又十分嫌弃的拿手巾给从安擦了擦手“一边玩去,别捣乱。”
从安歪歪脑袋,她就想捣乱怎么办?
“你脸上也有。”从安指了指刚刚被自己捏过得俊脸。
萧允辰白了她一眼把手巾丢给从安然后把自己的脸往从安那边凑了凑。
从安举着手巾凑了过去,然后突然靠近在萧允辰脸上舔了一下。
“没了。”从安眨眨眼睛一本正经的看着萧允辰。
萧允辰一脸懵。
从安笑眯眯的看着萧允辰一下子红起的耳朵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满足。
萧允辰的脸又往这边凑了凑。
“没啦。”
这回反倒是从安有些不好意思。
“把你口水擦擦。”萧允辰说的简单。
从安一把把手巾丢到萧允辰的脸上没好气的说:“自己擦。”
“刚刚我给你擦了。”萧允辰拿过手巾又丢给从安。
“嫑!”从安立刻站起身“我困了,要睡觉。”
萧允辰看着爬到床上把自己裹起来的某只笑眯眯的把手巾收起,涂着从安口水的脸终归还是没有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