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进攻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总会来。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从安总不好在这么多副将面前露怯,于是一咬牙一闭眼将那药碗凑到嘴边仰头灌下。
  这架势,被给俘虏灌辣椒水还要狠上几分。
  安喝了药,脸上表情不变。苟鸿风还算厚道,适时的端来白水。从安喝了白水才将口中的苦涩压下去几分。
  那些副将们看到这阵势便晓得今日是躲不过了,在这里的都是能上阵杀敌保家卫国的汉子,哪能被这一碗药给难倒了?
  那些副将一狠心,学着从安的样子将这碗药给自己灌了下去。真他娘的苦!
  先喝了药的从安看着这些副将的一个个苦的五官都凑到一起去了只觉着好玩,殊不知自己方才也是这般滑稽。
  “皇上、元帅!姜院卿求见!”
  从安一挑眉,赶紧叫人进来。
  也许是睡了一觉的缘故,姜院卿的气色看上去比昨日好了不少。不过她来时可能走得有些急促,此时呼吸略微有些不稳额上也微微见汗。
  “皇上,昨日臣开的药可有熬制?”姜院卿行完礼张口便问。
  在场的诸人心中一凛,难道这药有什么问题不成?
  “药没问题。”姜院卿看出他们的紧张忙道。
  从安松了口气,只听苟鸿风道:“药材已经备齐不过只熬制了部分,尚未分发下去。”
  姜院卿进来时便闻出药味儿了,现在又看到桌案上空了的药碗心中明了。
  “是臣疏忽了。”姜院卿微微松了口气对着苟鸿风道:“这药还有个方子,能制成药丸,不过步骤要麻烦些。”说着将药方递给苟鸿风,苟鸿风瞄了眼,发现与之前的药方所用的药材是一样的。
  从安的心有些凉——她绝对是故意的!
  不等苟鸿风开口,他手下的那人称毒狼的副将阎旭便先开口问道:“姜大人,这汤药和药碗哪种效果好?”
  “药效相同。”姜院卿答得干脆。
  这帐中的副将听到两种方法制成的药效果相同时反应几乎相同——眼睛一咪,眼底似乎闪过些许危险的光芒。
  从安有点替姜院卿紧张,这些副将这表情就跟要吃人似得,怎么看怎么吓人。
  从安干咳一声,就想替姜院卿找个台阶下,不曾想苟鸿风忽然伸手拍了从安的肩膀一下。从安抬头有些困惑的看着苟鸿风,就见后者一副头疼的样子似乎有些为难。
  从安更加紧张几分。
  “皇上、元帅。”阎旭站了出来朝他们两个一拱手吓了从安一跳。从安心说开始了么?她还没想好替姜院卿开脱的理由啊!
  “制作药丸步骤繁琐不如煎药步骤简便。”阎旭一本正经的说。
  从安一愣。
  “军营中人口众多,一旦毒性发作非同小可。属下以为还是熬制汤药尽快为众人压制毒性比较重要。”阎旭的话得到了诸位副将的认同。
  从安嘴角微抽,看着这些人眼中的精光忽然明白自己爹爹方才那个头疼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了。
  老子喝了苦药,你们这群小兔崽子也一个别想跑!
  姜院卿脸上表情不变,可从安分明从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笑意。
  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苟鸿风并没有在这件事上死磕,听到自家副将这样说便装模做样的认同,没有一丁点儿的原则。
  从安嘴角微抽,看向一边同样觉着无奈的欧阳少征。忽然明白他为什么跟着百尺跑了——合着这里没几个正常人啊!
  这次熬药的动作比往常来的都快,也不晓得是哪个出的主意,把发药的帐子支在了吃饭的路上,想要吃饭就必须先干了这苦苦的药。
  害的兵士们叫苦连天的同时也弄得伙房的人心中尽是疑虑——今天的饭食不合胃口么?怎么都吃的这么少呢?
  等到他们忙完自然也领到了这苦苦的药,机智的厨师们不过闻了闻便四处找糖。
  “姜院卿吩咐了,不能吃糖,会影响药效。”发药的兵士‘好心’提醒。
  这药,真苦啊!
  逍遥王许久不曾睡过午觉,本想着稍微躺一会儿休息下便起身,不曾想这一睡便是一下午。
  睡饱了觉逍遥王也精神几分,略微收拾了下便想去看看太后的情况。不曾想太后屋中却没人。
  “王爷,太后吩咐了,若是您醒了便再去休息会儿,等用晚膳的时候再起身便可。”那个面无表情的宫女道,态度恭敬而冷漠。
  太后的确说过下午要亲自做饭,不过也提过要带上逍遥王的。
  “你口中的太后是燕后还是我母后?”逍遥王轻笑一声吊儿郎当地问她。
  “是您的母后。”那宫人表情不变“燕后吩咐,君子远庖厨,您的母后由她陪着。”
  “有燕姨陪着本王自然放心。”逍遥王嬉皮笑脸的调戏面前的这个宫人“不过本王才睡醒劲头正足,没有美人作伴只怕睡不着啊!”
  那宫人并不惧他,脸上的表情不变“没有美人,王爷若是难眠奴婢这里有安神的补药。”
  说着还从袖中掏出个小瓷瓶来。
  逍遥王挑眉,这宫女怎么养的?一点人气都没有。
  逍遥王接过瓷瓶放在手中把玩“这两天天气正好,本王要到院中躺椅上休息。”
  “天黑不得外出。”宫人又道。
  逍遥王有些意外,外面已经天黑了吗?他睡了这么久?
  “礼儿。”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逍遥王才略微松了口气抬头看向正朝这边走来的太后和燕后“母后、燕姨。”
  “这是怎么了?”燕后的目光从那宫人上扫过落在逍遥王身上。
  之前一直形同傀儡的宫女在燕后的目光扫向她时忽然瑟缩了下,逍遥王收回余光上前顺手将燕后手中拎着的大食盒接过来,表情似乎有些惊讶“燕姨,您这是做了什么好吃的?这么多?”
  “都是冬儿做的。”燕后看着太后脸上的笑是藏不住的“我不过打个下手罢了。”
  “你还说呢!是不是一觉睡到现在?”太后伸出手来掐逍遥王的脸蛋,掐的逍遥王连连讨饶。
  三人说笑着进屋,方才逍遥王为何与宫人一起站在门口便没人在问了。
  食盒分了三层,出乎逍遥王意料的是这三层里的东西除了碟子的颜色都是一样的。
  正菜是橙酿蟹、白灼虾、乳鸽汤、鸡汁包和虾米茼蒿甜点是樱桃银耳和密桔豆沙主食是五彩的八宝饭。
  这些菜品一式三份,都拿小盘子小盅装了,精致又好看。
  燕后亲自将菜品拿出来摆在三人面前,一人一份。唯一不同的大概只有另外给逍遥王准备的美酒。
  逍遥王一看便晓得这几样菜压根不是太后的拿手菜,毕竟太后的拿手菜他都吃了多年了。不仅如此,这菜他一闻便晓得不是太后做的。
  逍遥王笑眯眯的拿出银针来试毒,首先试的便是燕后面前的那一份。
  “你这孩子。”燕后失笑“你燕姨还能着这种道不成?”
  逍遥王嘿嘿一笑,又换根银子替太后验毒。
  “燕姨自然是不怕,我跟母后可不行。”逍遥王笑道:“之前就发生过旁人下毒以挑拨母后和朋友关系的事。”
  “放心吧,你燕姨鼻子灵着呢!”燕后无奈摇头。
  太后见逍遥王验完毒才数落他“菜都要凉了,快尝尝母后的手艺。”
  “哎!”逍遥王美滋滋的夹起个鸡汁包“母后可好久没下过厨了。今日我算是沾了燕姨的光!”
  逍遥王吃了一口便皱起眉头苦兮兮的对着太后道:“母后,您手艺可退步了啊!”
  “胡说!”燕后瞪了他一眼“冬儿手艺哪里有退步?”
  太后笑眯眯的看着他俩也吃了一口“唔,大概是用的材料和之前不一样吧!我也觉着味道不太对。”
  “哦?”燕后却道:“分明和之前一样好吃呀!”
  太后被她逗乐了“用的油盐酱醋不一样做出来的菜味道也会不一样,礼儿那张嘴是被我给喂刁了。”
  三人说说笑笑,这顿饭吃的好不热闹。
  吃完了饭太后和燕后还坐下一起下棋,逍遥王便站在太后身边帮着她出主意对付燕后。燕后也不晓得是有意让着太后还是真的棋艺不佳被他们两个联手杀的片甲不留。
  这屋子里的气氛倒是难得的融洽。
  不过太后劳累了一下午明显还是有些精神不济,两盘棋过后便开始有些晃神那样子看的燕后直心疼。
  最后还是逍遥王将太后抱起放在床上,燕后在一边看着眼中充满不舍。
  “燕姨,您还是先回去吧。”逍遥王劝道:“明日再来陪母后。”
  燕后看着太后忽然轻声道:“燕姨有个礼物给你。”
  说着她从袖中掏出一个木匣子来,木匣子打开便看到里面是一把折扇。
  “太好了。”逍遥王的脸上露出惊喜的神情来“近来没有扇子把玩我总觉着少些什么。多谢燕姨。”
  “照顾好冬儿。”燕后轻声道再次看了眼太后便恋恋不舍的离开。
  逍遥王拿银针验了才将折扇拿出慢慢展开来看。扇子的骨架似乎是用玄铁做的,入手冰凉,扇面上莫说是画了连半个字都没有,一片空白。
  可借着烛光看去又能看见细细的反光。逍遥王一时间也拿不准这扇面是什么材质的,只能感觉到其坚韧且名贵。
  逍遥王一挑眉,忽的走到一旁拿起茶水朝着扇子上倒去。
  水珠从扇面上滚过,逍遥王拿起扇子一抖上面的水珠便落了一地连半滴都不曾留下。
  这倒是个好礼物。
  燕后的回到房中,只见桌子上已经摆满了饭菜——橙酿蟹、白灼虾、乳鸽汤、鸡汁包
  一样不少。
  菜已经凉了,尤其是虾已经散发出独有的腥味儿来。
  燕后舀起一勺子豆沙放到口中慢慢品味忽然道:“把今天做饭的厨子炖了。”
  难怪礼儿说冬儿的手艺退步了,这厨子的手艺就是不如冬儿的好。
  那个一直看着逍遥王和太后的宫女也在,此时她的脸上虽没什么表情身子却在不住地发抖。
  “母后!”齐鲁忽然跑了过来朝着燕后叫喊。
  燕后抬眼看他眼中尽是不满。
  “北辰、西冥、东旭齐攻,已攻至南都外!”齐鲁悲痛的叫喊,
  燕后这回倒是一愣“东旭?”
  齐鲁慌慌张张的掏出钥匙想要打开牢门。
  “你这是作甚?”
  “儿臣已经准备了人马。”齐鲁已经开了门慌慌张张的跑进来似乎想要拉住燕后,燕后躲开了他,齐鲁气的一跺脚慌忙道:“他们会护送母后出城,母后您还是赶紧走吧。”
  “你呢?”燕后笑了,似乎在笑这个孩子没本事一般。
  齐鲁拉着燕后的袖子朝外“我是南楚的国君,自然要留下了。”
  燕后看着他却不动,似乎有点恍惚。
  “母后,您这么多年来并不爱这里,走吧!”
  燕后笑笑,激将法?
  “护城河上吊桥可升起了?”燕后甩开齐鲁的手重新坐下吃东西。
  “自然!”齐鲁被她急的不行。
  “将吊桥毁去。”燕后不急不缓的说。
  将吊桥毁去阻断了三国进攻的同时也断去了南都逃生之路,三国大军什么都不做便能困死南都。
  “母后!”齐鲁想要说些什么,燕后却在不急不缓的吃橙酿蟹。
  齐鲁一咬牙,对着身后的侍卫点头。那侍卫飞快的跑走,照着燕后的吩咐下令去了。
  从安看着升起的吊桥冷笑。身边的阎旭拉起重弓连方三箭,一箭射绳索放吊桥二箭射军旗增士气三箭射敌将乱敌心。
  趁着敌方大乱新型投石车上场将准备好的装有火油的木头射过去,木桶砸在城头炸裂开来。紧接着便是霹雳火和轰天雷,尽管南楚已经领教过火药的威力,但这些兵士亲身体会道是还是被这巨大的威力吓得不知所以。
  西冥那边自然也听到了这巨大的动静,一个个吓得直看天——除了老天发怒还有什么能造成这么大的动静?
  早有传闻说北辰研制出新武器,其威力堪比神怒,看来不假。
  逍遥王吹了声口哨,对着惊疑不定的太后温和的笑着“母后莫怕,咱们要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