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千面蛊
好在吃晚饭的号子响起的时候从安便看到姜院卿从帐篷里飘了出来。
从安只怕她摔在路上,赶忙迎了上去。
姜院卿的脸上写满了憔悴,就她现在这样子去演女鬼都不用化妆!
“皇上。”姜院卿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疲惫,从安将她接到帐中顺带给她送上一杯参茶。
姜院卿从怀中掏出一张药方来。
从安见到她这个动作不由得松了口气。
还不等她这口气松出来便听到姜院卿道“皇上,还少一味药材。”
“什么药材?”从安忙问“我这就派人找。”
“一味药引子。”姜院卿有些为难“可能找不来。”
从安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什么药这么神?还会找不来?她可是记得萧允辰的库藏中连千年的人参都有啊!
京城多富贵,某些难见的灵药在这里也不是没有,有什么药材会是找不来的呢?
“不会是什么已经失传的药材吧?”从安试探着问,她听醉竹提起过,某些药材早就随着时间的流动而绝迹了,若真是那些找不来也是有可能的。
从安的脸色有些难看,这么多兵士的性命可不是玩笑,若当真没得救,她怎么对的起这些兵士和他们的家人啊!
“这种蛊毒应当便是传说中已经绝迹的千面蛊。”姜院卿似乎并不是很确定“只是比起千面蛊要弱上一些,下蛊之人的能力应当不够或者下蛊时被打断过导致准备不充分。”
听到千面蛊这个名字从安只觉着耳熟,在她之前无事之时看过的那些有关灵异之事的书中似乎便提到过这种极其阴毒的蛊毒。
据说这种蛊毒是在无形之中的,在你注意到它之前它便一点一点的渗入到你的血液中,查无可查。这种蛊毒的爆发也是在无形中的,当你还没有注意到它的时候便已经被它夺去神志化身为讨债的厉鬼,所过之处必将血流成河。
不过也有一种说法,据说这种蛊毒有伤天和所以下蛊之人必定会遭到报应不得好死,是一种害人害己的蛊术。不过这种报应是可以转移的,据说有蛊师大能想出以蛊虫为引转移天罚的主意。
在下着千面蛊之前先准备一条药蛊并以这条药蛊为媒介,每下千面蛊中的每一种蛊毒时也饲喂药蛊同样的蛊毒,据说这样便能将天罚转移到这药蛊之上。而蛊成之时只要吞服这药蛊便能保证蒙蔽天罚,也使自己不受这千面蛊的影响。
“据说下这种千面蛊的同时蛊师也会以这种蛊毒饲喂一种药蛊,这种药蛊便是控制千面蛊的关键。”姜院卿满脸的焦急“也是千面蛊唯一的解药。”
从安脑壳疼,且不说这种药蛊到底存不存在,就算存在怎么找出来也是个问题。
“咱们不能喂吗?”从安下意识就问,去抢这种压根不知道在哪的虫子着实不现实。
“千面蛊因人而异,就算臣现在找出了不少蛊毒但也弄不清楚它们在千面蛊中所占的份量。”姜院卿摇头“如果要挨个试下去,就算带上这里所有的军医一起恐怕也要试个大半年。”
过了大半年黄花菜都要凉了。
“而且随军的军医似乎并不能跟上臣的速度。”姜院卿又补了一刀。
从安头疼的更厉害。
如今有一个更现实的问题——就算有这种蛊毒,下蛊之人又在哪?
这个姜院卿似乎知晓“千面蛊不是那么容易下的,若当真有人长期接触这毒蛊恐怕单从样貌便能看得出来。”
这个从安倒是赞同,这一路过来他们也见了不少蛊师,有些蛊师也不晓得是接触的毒蛊过多还是什么缘故,整个人看起来便是阴冷的。身上更显现出一种病态的感觉来。
“长期接触这种蛊毒会使人面色惨白唇色绛紫,瞳孔中也会有隐隐的变色。”姜院卿顿了下接着道:“若是吞食药蛊最直接的变化便是瞳孔彻底变色,不够身体倒是会在这种毒物和补物的双重刺激下变得好起来。”
“不过若当真是以这些花朵做媒介下的毒的话,那这些花朵必定是有人专门培育的。”从安看着姜院卿“若这些毒物是不同的人分别培育的呢?”
毕竟这将近半个南楚每座城池出现的毒物虽有相似但都不同,若是一人亲自为之不得累死?
“所以。”姜院卿重复“可能找不来。”
从安挠了挠头,脑壳疼的更加厉害。
姜院卿说完这句话便没了动静,从安纠结许久才深深的叹了口气,一抬头却发现姜院卿已经合眸且呼吸平稳。
这是睡着了?
从安先是有些诧异而后便是心疼,姜院卿许久没合眼了,定是劳累过度了。
从安在叹了口气伸手将姜院卿抱起并将后者抱回她的营帐之中。
姜院卿毕竟是女儿家,从安现在身为一个大老爷们将姜院卿安顿好后便赶紧离开,才出了帐篷便看到朝这边走来的苟鸿风。
“爹。”从安唤了一声,那声音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有发现?”苟鸿风问,示意从安到帐中再说。
从安到了帅帐中将姜院卿同她说的话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苟鸿风。苟鸿风听后也是眉头大皱,忍不住挠了挠头。那动作和从安之前做的一模一样。
“倒是有传闻,燕后便是半个异色瞳。”苟鸿风斟酌着道。
但是现在燕后的生死毕竟不能得到完全的确定,虽然有很大的几率燕后还活着但是毕竟谁也不曾亲眼看到。
“不过齐鲁上位时曾经那些追随燕后的大蛊师大都被赶尽杀绝,若这千面蛊当真是燕后那帮人下的,不管之前是谁在帮燕后,这药蛊十有**便是她自己养的。”苟鸿风安慰道。
说着他便再次看向面前的沙盘,这样子从安现在很熟悉。
的确,若解药必须要这所谓的药蛊做药引的话那么无论如何这南都都得去一趟的。只是不知道姜院卿有没有法子暂时压住这蛊毒。若是攻不到南都便死在这蛊毒之下那未免也太憋屈。
“那咱们便攻入南都生擒燕后。”从安道,语气中没什么情感。
苟鸿风看了眼从安,忽然问:“半烟是谁派来的?”
“大概是想我了自己跑来的吧。”从安一本正经的说。
苟鸿风明显不信,只道:“国师毕竟身份特殊,虽然你们小时候有过一段时间的情谊但现在如今还是少来往的好。”
“无妨。”从安朝苟鸿风笑了笑“虱多不痒,若是他对我有什么不满必定不只是因为这一件事。”
苟鸿风皱眉,替自己这个女儿担心。
“安啦安啦。”从安朝他一摆手“就算有什么事也要在咱们平安回去后再说。”
苟鸿风深深地叹了口气将对从安的那些担心放下,接过从安给他的药方临摹一遍后叫人先叫人准备去了。
毕竟这么多兵士在呢!这样多的药材也不是说来便能来的。
咕噜~从安的肚子里发出巨大的声音来,这动静倒是不小。苟鸿风看了她一眼有些纳闷“不是刚吃完饭么?”
从安很是委屈,她哪里有吃饭?晚饭号子才想她便遇见姜院卿了好不?
苟鸿风朝她摆了摆手“那吃饭去吧。”
他的话才落音从安便跑没影了。苟鸿风看着从安离开的背影不由得点头,这丫头功夫见长嘛!
从安跑的虽快,但等她跑到地方时吃饭的兵士基本上已经散尽了。从安的目光从剩下的茶渣渣上扫过眼中充满了怨念。好在馒头和米粥都还有,不然从安今天就要饿肚子了!
伙房就只剩下一个厨头,见到从安后爽朗的一笑朝她行了个礼“皇上,您可算来了。”
同从安打招呼的厨头和从安也算是有些缘分,从安几乎每次来打饭都能撞上他而从安也喜欢找他打饭。
也许是因为从安是皇上,其他人给她打饭都是往多了打弄得她跟饭桶似得!
只有这位打的分量不算太多。用这位厨头的话说便是——打那么多干啥?这小胳膊小腿的吃的完么?要是吃不饱再加就是!打多了浪费!
不过从安不知道那句‘小胳膊小腿’只知道这句‘吃不饱再加,打多了浪费。’于是对这位厨头很是喜欢。
听了厨头的招呼,从安看向他时目光中的怨念更深了几分。
既然没什么菜了从安便打算将就下醮点菜汤把饭吃了,不过从安晓得这伙房中的辣酱也是一绝,夹在馍馍里面吃那叫一个字——香!于是没有菜吃的从安便打算碰碰运气。
“老李啊!”从安的身子朝老李那一凑“还有辣酱没?”
“有!”老李爽快的道:“专门给您留着呢!”
从安眼睛一亮,伸出手来便朝老李肩膀上拍了拍“多谢!再来个馒头,饿死了!”
“哟!”老李似乎有些纳闷“您不吃菜啊!”
从安很是委屈,哪里是她不想吃菜啊!这不就剩渣渣了么?
老李乘了小半碗辣酱又拿了个还冒着热气的馒头给她“元帅专门让我给您留了菜呢!”
从安一听有菜吃眼睛都开始冒绿光了“元帅叫你给我留了?”
“昂。”老李打了粥又端了菜出来,菜上也冒着热气。
“元帅吃饭的时候没看见您专门叫我给您留了饭菜。”老李道:“这不一直温着嘛!”
从安乐的都要挑起来了“多谢多谢!”
老李见从安这模样直乐呵。
这样子哪里像个帝王?就和普通的半大小伙一个样嘛!
从安拎了饭到一边吃去,一口热粥下肚只觉着浑身都舒坦了。
蛊毒什么的,管他呢!
从安才吃了没两口便瞅见个人一溜烟的也跑了过来,那人似乎没有看见他张嘴便对着老李叫道:“李大哥,有辣酱没?饿死了!”
从安抬眼,想看看谁这么有品位!
老李没好气的瞪他,顺带朝从安这边看了眼。
那人回头,竟是一脸风尘仆仆的欧阳少征。
欧阳少征似乎也没想到这个点从安也才刚吃上饭,于是赶紧朝着从安行礼。
从安嘴里还叼着馒头,于是用空下来的那只手对欧阳少征挥了挥,示意后者不必在意。
欧阳少征犹豫了下,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
“说吧,还有什么事?”老李也是乘了半碗辣酱给他“你小子一叫我大哥准没好事!”
从安不由得竖起了只耳朵,想听听有什么新闻。
欧阳少征嘿嘿一笑对着老李道:“再给弄点吃的呗,我这还有二十来个兄弟在后面呢!”
从安眯眯眼,人多了要是没饭吃似乎是可以要求伙房做吃的的哦!
老李一听,急了!伸手就要把辣酱拽回来“要开火你要我辣酱干啥?”
欧阳少征赶紧拽住碗“别啊!我就好这口!”
老李争不过他又怕等会儿来的兵士挨饿只得做饭去了。
欧阳少征又伸手够了个馒头就着辣酱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用含糊不清的声音同老李道谢。
老李做菜的速度极快,很快热腾腾的、拿着两个大盆装着的菜便端了出来。欧阳少征乐呵呵的帮着老李端菜放到大桌上。同样摆上桌的还有热腾腾的大馒头。
等到老李把饭做好时从安已经吃完了碗里的菜和手中的馒头,碗里的辣酱也下去了一小半。
从安揉了揉肚子——没吃饱。略微纠结了下,从安便拎着空碗凑到欧阳少征身边。
欧阳少征被突然冒出来的从安吓了一跳。
“那什么。”从安反而有些不太好意思“叫朕来蹭个饭呗~”
欧阳少征哪敢不答应?
从安乐呵呵的给自己舀了碗粥然后端着粥寻了个空位放下,欧阳少征帮她把空掉的菜碗和剩下的辣酱端了过来。
从安笑眯眯的冲他道谢,同时也有些意外“弟兄们怎么还没过来?”
欧阳少征在从安的示意下端着辣酱坐在她身边“他们要把东西搬到军医帐中,我去跟元帅汇报完后直接过来了所以比他们快些。”
从安的好奇心一起来心里便急跟猫爪挠似得,这二十来人干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