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国师
萧允辰难得见她这样这般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拎着笔怔怔的看着后者。
从安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了,慢慢的收敛了神色。
“怎么了?”萧允辰回过神来皱了皱眉头,从安顶着他萧允辰的脸却这般冒冒失失的,传出去教人以为他萧允辰不知礼数可就麻烦了。
“你看。”从安将手中的书朝萧允辰的方向推了推。
“不就是本四国志,有什么好看的?”萧允辰的眉头皱的更重了。
从安将那张纸条塞到萧允辰眼前,萧允辰接过默默地皱了皱眉头,一说到观星台他首先想起的便是钦天观里的那个,这个苏醒,指的难道是国师?
“你从哪得的?”萧允辰又问。
“藏书阁啊!”从安理所当然的说:“果然没了你藏书阁便是个吉祥地。”
萧允辰挑挑眉,难道有他的藏书阁就是个大凶之地吗?
“咱们找的是药方,你拿这个小纸条来做什么?”萧允辰避重就轻,似乎国师这个词与他无关。
北辰国从帝王到百姓便没有不信奉国师的,只惜这一点在在萧允辰这里行不通。在他眼里如今朝堂上的局势已经够烦人了,他何必再找一个众人信服的国师给自己添堵?
“历朝国师都有占星之能,我们身上的情况怕是也只有国师能解。”从安冷静的说。
其实就算不是如此她也会尝试此法,之前一直不曾多闻不过是因为她相信苏子墨会带着墨儿哥哥回来,如今她却在苏子墨给她的钗子里发现了玄机,无论结果如何她都要试一试的。
“占星什么的不过是打发小孩子的骗术。”萧允辰脸色微沉而后继续低头去看他的折子嘴里还不忘补充“做不得真的。”
骗子!从安明明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几分惊疑。他在怀疑什么?从安不由得想。但是却不想多问。
这真龙之血怕就是萧允辰的血无异了。从安眯了眯眼睛,再过两天便是满月了,这件事她一定要去验证!
“朕劝你别乱来。”
萧允辰似是知晓从安心中所想一般颇为严厉的警告道,这些天来萧允辰对从安虽算不上是和严厉色但在两人的相互收敛下脸色也没有太过难看,现在的萧允辰似乎又变回那个令人恐惧的萧允辰了。
萧允辰的脸色难看从安自然也不跟他装什么明媚,轻哼一声将那本书和纸条拿走。
萧允辰的眼中顿时流露出几分凶意,对此从安只当是没看到。就算此事后萧允辰想要罚自己她也认了,她要自己的老师回来,她要她的墨儿哥哥回来。
满月之日并不难等,从安上次去钦天观瞅见了逍遥王这次自然流了些后手,将一应物品备齐了他才要出门。
“你去哪里?”正在练字的萧允辰用一种阴森的眼神看了从安一眼。
“去那些年轻的美人儿那里寻欢作乐。”从安故意逗他,萧允辰本就阴沉的脸色更加阴沉了。
不知为何萧允辰有些反感从安和他的嫔妃们接触过多。偏偏从安是奉了太后的命令‘雨露均沾’去了,萧允辰又不能多说什么,只是每次从安带着一身脂粉味回来的时候萧允辰看向从安的眼神里总是充满了幽怨。
这个女人啊,作为他的老婆整日里去调戏他的小老婆。这算个什么事啊!
不过这一回萧允辰看向从安的眼神中没有幽怨只有凌厉,似乎要将从安解剖了一般。
从安有些心虚,按理来说她是不需要心虚的,可是此时她偏偏就是有些慌乱。
不过慌乱归慌乱从安还是将这忽如其来的情绪压在了心底。
钦天观的墙并不难翻,不过从安犹豫再三还是走到了门跟前。红色的宫门外连一名守卫都没有,就像是初来的时候。
宫门并没有落锁,从安一推便进入其中。预想中的荒凉之景并没有出现,钦天观里一切都像曾经的模样。
看得出来,这里是常打扫的。从安心想,不知那人是谁?
半烟和飞雪忽然飞来,却没有停在从安的肩头,而是在从安身前不住地飞舞着。
从安伸出手去想要触碰他们,但半烟和飞雪今日似乎有些调皮,从安一伸手他们俩便跑了,却又不飞远,只是在前方上下飞舞着等待着她。
从安忽然想起苏子墨曾经说过的话——这两只鸟儿素来通灵。
看来他们这两个小家伙也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吧?
从安忽然一笑,近些日子来一直压抑的情绪似乎有了片刻的舒缓。
观星台并不难找,甚至不需要从安去找,半烟和飞雪就已经将从安带到了地方。
观星台并不是钦天观最高的地方,相反它在一间极普通的屋子中。
屋子的正中央是一个圆形的不知道是什么的阵法,四壁及天花板上画满了星辰,从安关上门,慢慢的走到观星台中央,四处的星辰相继闪烁着光芒。
这么多星辰竟全部都是用南湖夜明珠点缀而成的么?
虽然从安没有电灯,但是屋中的光亮却十分清晰。
今夜是满月,但是所谓的满月之辉从安却有些不确定具体在什么时候。
由于之下从安选择了苏子墨曾经交给她的最简单却又做折磨人的一个办法——等。
从安也干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不急不缓的等待着。
这一等也不知是等了过久,从安莫名的觉着很困,这一屁股坐在地上竟微微的有些谁过去的意思。
从安双眼迷离,她很少这样困得。从安的第一反应是有人给她下药了,但她很快便否决了自己,谁会给她下药呢?
从安如此想时却忘了的确是有人想要给她下药的,只不过那一次发现的早而已。
从安努力想要使自己清醒些,但是却按奈不住脑中的昏沉。
从安是忽然间便醒的,醒时连她自己都未曾意识到自己刚才是睡着了的,仿佛她刚才只是眨了个眼睛一般。
殿中的光芒比从安初进来时亮了许多,不过却并不刺眼睛,反而有种难以言说的柔和。
半烟和飞雪绕着屋子飞了许久才慢慢的落到从安肩头,从安忽然明白,是时候了。
从安取出听枫却不知道该怎么做,在半烟和飞雪的催促下才轻轻滑过自己的手指。
用这样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来割自己似乎有些浪费,从安忽然想,而后又为自己的想法儿觉着好笑。
不过现实可不允许她笑出声来,从安下手很轻,不过是个小口子。但是当那滴血滴到观星台上时从安手上血却止不住了,一个劲的往外流。
这是怎么回事?从安大惊。
好在这样的情况并没有出现多久,尽管如此从安也觉着自己的头有些晕,似乎是失了不少血。
那观星台似乎吸饱了血,从安手指上的那个小伤口很快便止住了血。从安强忍着虚弱站在原地心中多少有些不明白。
观星台在片刻沉寂后发出了轻微的颤抖,这样的抖动让从安有些受不住,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些许。
阵法从中央慢慢的分开,露出一段石梯来。
半烟和飞雪率先飞了下去,从安一怔也跟着踏上了石梯,石梯很长一路盘旋而下,半烟和飞雪很没义气的没有等她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从安走了足足有一刻钟,眼前的一切却豁然明朗。
巨大的夜明珠将这地下空间照射的犹如白昼,空间正中央是一株三个从安都抱不过来的银色大树,半烟和飞雪就在树中嬉闹好不快活。
“这是夜辰。”
一个好听的声音忽然传来惊得从安不由自主的红了眼眶。
“墨儿哥哥。”从安哽咽着唤道,就算多年未见她也知道这是她的墨儿哥哥。
“在下苏子墨,见过皇后娘娘。”墨儿从夜辰树后走出,虽未向从安行礼但那种冷漠与生疏却是写在脸上的。
苏子墨?从安呆呆的看着墨儿,忽然明白为什么民间甚至有传言国师不老不死了。
原来这是真的,从未有苏子墨这个人存在过,因为在这里会有无数个苏子墨,一人接一人。
“国师。”从安艰难的开口。墨儿脸上的神色便写明了一切,眼前的这位苏子墨已经不是从前的墨儿了,从今日起他便是北辰国的国师苏子墨。
“我能问苏先生去哪了么?”从安没有看到上一任苏子墨,犹豫再三才开口问。
“天命之所。”墨儿也就是现在的国师似乎并不想多说。
“皇后娘娘,还请先上去吧。”国师淡淡的开口“皇上来了。”
萧允辰来了?那定是找她算账的!
从安恨不得藏身于此哪里肯去?
不过她明明在今日萧允辰的熏香里加了好些安神的药,这厮现在不应该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才是么?怎么现在就能出来了?
从安微微思索下却忽然想起跟着赵乐子学医的醉竹,除了这丫头发现不对给萧允辰配了解药外从安再也想不到第二种解释。
萧允辰的动作倒是快,还未等从安做出结论便只身下来。
“参见皇上。”国师依旧没有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