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知身份（二）
“哦？”
林炜扬也不以为意，将肖静月手中剩下的半个桔吞入口中，然后继续用不以为意的口气说：“这是从樊府弄来的，当年见你吃得津津有味，就向表哥要了些，没想到表哥这次给的竟不好吃。”
肖静月扬头急忙说：“这不到时节大少爷定是拿不出当年那样的蜜桔，这怎怪得了他！”
“哦？
这么急的为他辩解？”
肖静月敛了半个眼睑，解释道：“静月只是欠大少爷太多。”
“也对，你原来就是樊府樊大少爷的贴身侍女深得他恩惠，欠他的定是很多，只是莫庄主却吞并了樊家六成生意，这让你怎么能安心，本宫说得对吗？”
肖静月目光一冷，语气更加流离，“太子殿下可是在说我夫君的不是？
还是想让静月觉得亏欠大少爷太多而内疚余生？”
“夫君？
你怕是搞错了吧？”
林炜扬勾起肖静月的下巴，继而威胁道：“你现在的身伤可是本宫府上的桃花夫人，你的夫君便是我，当今太子！”
“哼！”
肖静月别过头，逃开林炜扬的手，“太子殿下将来是要做天子的，像现在这样强娶民女，何况还是已婚之妇！静月想问，太子将来要以什么服众？”
“那你是想回他身边？”
“我……”
“回不去了吧？
你若回去，谁来解你的毒？
他再强大也拿不来天下的血莲，到时候你们还是要阴阳相隔，恐怕那时候你会更难过吧？
所以，只有本宫才能给你不断提供血莲，你也必须依附本宫！”
“据静月所知，这云菁国也不过十朵，其中一朵在明月山庄，殿下只能留静月九个月罢了，何苦呢？”
“哈哈……”
林炜扬仰天一笑，低头直勾勾地盯着肖静月，话语清晰，“不是还有血莲国在那儿吗？
将来本宫定是要挥军踏平血莲国，以前总是找不到借口，今日有你，你便是本宫灭血莲国的理由，将来史书也将记载本宫冲冠一怒为红颜！”
肖静月怔怔地看着林炜扬，他天生的霸气总是不经间外露。
“夫人？
还要看？
你现在身体太弱，应多加调养，本宫陪你好好吃一顿饭吧！”
八月天，庭院中的桃花已有半数败了，粉色的花瓣洒在地上，与泥土一体，这便是“落花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可是肖静月没有注意这些，这一顿饭始终都觉得上刑，机械地吃着林炜扬挑在碗里的菜，没有留意他说了什么，只在他吩咐绿荷带她回房休息后，肖静月才渐渐回过神。
小缡为肖静月将头上的珠花、发钗一件一件拆下来，用桃木木梳为她理发丝。
肖静月打量了一下梳妆台，应有尽有，珠光宝器的，看来林炜扬也是相当舍得的，只是还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绿荷。”
肖静月唤了一声在旁带手的绿荷，“怎么没有铜镜？”
“夫人……”
绿荷迟疑着，与小缡对视了一下。
“怎么？
是怕我脸上青色的图腾？”
“夫人，爷也是怕您见了伤心，毕竟毁了容貌对一个女子来说是件难以接受的事。”
难以接受？
这图腾是为了救羽而留，这是自己心甘情愿，又哪来伤心之说？
“无事，明日把铜镜摆上，我会同殿下说的。”
“是。”
“好了，我困了，你们都退下吧！”
肖静月起身却见两人并未离开，于是问：“怕我逃不成？
我一介女子，又深中奇毒，现在就连多走几步都会气喘哪有多余力气逃？
你们都下去吧！要逃我也会在身体渐好之时离开而不是在此时。”
绿荷与小缡交换眼神悄悄退下。
来来回回，我走到了这里，不见了以前的起点。
羽，我现在一切都好，你呢？
身上的毒素可已清除？
熄灯。
肖静月睡不着，来回在床上翻滚，忽然肩被人轻轻碰了一下，她一惊转头，被来人覆上唇，来人示意她小心，她眨眼同意，那人才松开手。
“明雾，你怎么在这里？”
“保护你。”
突然喉咙一哽，不管是以谁命令，肖静月还是很感动。
“你暂且答应他。”
“什么？”
“今日你与太子的话我都听见了，你现在需要血莲，所以……我并不是要你刻意迎合他，只是做到面子上的就行，兮公子说血毒需血莲医治三年，所以，你只需忍受三年，三年后你又会与公子重逢。”
或许很快你便可以见到公子。
“明雾，你可是在……关心我？”
明雾转过身冷冷地说：“少多情了！不好，有人来了！”
音刚落，明雾便消失在漆黑的屋里，这时门外响起绿荷的声音：“夫人？”
“无事，刚刚想喝水，碰了桌角。”
“那让小缡进去伺候夫人？”
“不用了，我现在不渴了，你下去明早儿再来吧。”
“是。”
肖静月仔细地听着外面的声音，这才舒了口气，眼盯着漆黑的房间。
羽，可以吗？
有生之年，你我还可以再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