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醒来
白。
天地一色，白茫茫的一片。
这白，让人绝望的无边无际。
我在哪？
明明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可是却怎么也看不到自己，肖静月有些慌了。
羽，羽又在哪里？
我要见羽！
肖静月只觉头痛欲裂，灵魂不知在何处，只感到身体越来越沉重，似乎有泪从眼眶溢出，只因想到找不到肖羽的身影。
怎么办？
那个美好的男孩，突兀的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三年风风雨雨，早已深深地烙印在了自己的心中，很多时候都在想，若回不到以前的世界那就与羽在这个异时空陪伴一生，再也不要分离，可是……现在的我们在哪里？
我要找到羽！
执者这样强烈的愿望，肖静月强忍着身体上的诸多不适，努力去走出这片让人心慌的白。
终于，有光投进来。
只是视线模糊，肖静月要聚集眼睛的焦距，仔细看。
白色的屋顶，白色的窗帘，白色的床单，床边的椅子上还坐着一个人，胡乱的头发，青色的胡渣。
羽，本不该有这些的，他，不是羽。
“静月……”
沙哑的声音，有些熟悉，只是好像恍如几年未听过。
“我……”
肖静月想说话，却只说了一个字便发不出声音来。
成尹奇颤抖着握住肖静月的手，他不敢相信，只怕这一切都只是梦，如不抓紧就会醒来。
“痛……”
成尹奇闻言这才松了些手，只是不放开，泪却顺着脸颊从眼角滴在肖静月手背上。
医生说，这就是医学奇迹。
“水。”
“好，好。”
成尹奇这才放了手，快速倒了水，摇起病床，轻柔地将水递到肖静月嘴边。
眼前的人虽瘦了许多，但脸上多少有了血色。
此刻，肖静月的大脑却一片混沌。
清了清嗓子，“我，怎么会在这儿？”
不是放开羽的手坠入深渊了吗？
成尹奇见肖静月一脸茫然，剑眉不由自主紧蹙，“你忘了？
我们一起登山，你失足掉了下去。”
登山？
失足？
画面一幕一幕上演眼前，是的，她与成尹奇登山，然后……
“找了三天才找到你。”
三天……三年……
“我……一直就在医院？”
肖静月可能连自己都未觉察，她言语里的不愿，她的内心似乎在排斥着某一肯定答案。
“嗯，你这一躺就是两个月，医生说再不醒你就是终生植物人了。”
呵——终究，那些都只是这两个月里的梦啊！可是，肖羽，这个梦太真实，真实到一想起你的名字、你的脸，姐姐的心都是痛的。
“静月？”
“嗯？”
成尹奇松了口气，脸上带上了这两个月以来真正意义上的笑，“饿吗？”
迎着的目光，很不熟悉……成尹奇的心隐隐开始不安，回答他的也是生疏的“谢谢，我不饿”。
“你……”
肖静月见成尹奇一脸的诧异，便问：“怎么了？”
“没，没什么。”
静月，为何觉得你这一醒，变了？
肖静月知道成尹奇有意隐瞒，却不想问，只是淡淡地问了句：“我爸妈知道我醒的事吗？”
“哦！这两个月叔叔阿姨九像丢了魂一样，一下苍老了许多……”成尹奇看到肖静月自责的脸才意识到自己不该说这些，一切都不是肖静月的错，自己这样说对才从鬼门关走了一趟的肖静月来说太残忍了些，于是成尹奇歉意地一笑。
“你看，都怪我，刚刚太兴奋了，竟把这么重要的事都给忘记了，我现在就通知叔叔阿姨。”
肖静月礼貌性地对成尹奇一笑，说：“麻烦你了，谢谢。”
成尹奇压抑着内心的诸多不适，像是什么都没有变，还是以前的笑。
只是，这笑，带伤。
目送成尹奇离开，肖静月的眸光暗了下来，而出了病房的男子却红了眼眶，双拳握得青筋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