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侯府血脉的彻底断绝
惊影察觉到凌惜若的举动,没有犹豫地拿出一把匕首,扎进她的大腿。
“啊——”就在凌惜若吃痛,张嘴惨叫之际,云倾岫猛地将手臂缩回,面色冷峻地清理着那被汩汩不断流着鲜血的创伤。
惊鸿则将凌惜若按着跪在地面之上,让人一点都无法反抗挣扎。
而也正是喝下了云倾岫体内的血液,凌惜若那双血瞳逐渐变回了褐色,但其上依旧蒙着一层浅淡的血雾。
凌惜若的神志也恢复了不少,但因为血量不够,依旧有一种万蚁啃噬的折磨。她咬紧牙关,从齿缝之中挤出几个字:“救我,救我”
云倾岫居高临下,将擦拭过血迹的布帛收起来道:“然后呢?”
凌惜若大口喘着气道:“是风晴!她让云轻柔给我下了嗜血蛊,每天必须喝两碗你们家族之人身上的血,否则就会遭受毒发的折磨。”
两碗,除非每个人自愿供出些,否则那不是明摆着要人性命么?
但她如今关心的并不是这些,摇头道:“这我知道。但我发现你们之间似乎有些交集。不如讲讲,你们到底是怎么混在一起的?”
凌惜若知道云倾岫相当于在给她机会,便再也不隐瞒:“我从小在京都最偏的地方长大。我们家原本还算富裕,只是自从我爹去了几次赌坊,生活便愈发捉襟见肘。
我劝过很多次,但他不听。后来,我们偿还不起债务,娘亲受不了委屈,自缢而亡,我爹便开始酗酒。
每次喝得酩酊大醉,他便会说些浑话。从那些支离破碎的话语之中,我听懂他的意思。
那便是我们才应当是忠义侯府唯一的继承人,却被姓云的野种抢了去。
我们原本能过着挥金如土,封官加爵的日子,但在云凌风上位之后却被莫名被逐出去,不能回到京都繁华中心。
他几次恍惚之间都抓着我的手流泪,我由此便恨上了你们。
或许,你们若真的不把我们赶出去,我爹也不至于染上恶习,落到这种地步。
再之后的某次,赌坊的人来家中讨债,杀了我爹,便要将我卖掉,却被一个女人救下了。她便是轩辕晴。
她的眼神很可怕,让我绝对服从她的命令,甚至将我丢到蛊虫堆里被啃噬钻咬。但她还说,会让我亲手杀了你们。
在那日复一日的煎熬之中,我逐渐迷失了自己。甚至不知道我沦成这般下场到底该恨谁。恨我爹?恨你们?恨轩辕晴?亦或是,都恨?
但我怕她,也不能违背她的意愿。所以来到侯府,给她通风报信,甚至去找你爷爷闹。但可笑的是,你爷爷竟说把我们逐出去是为了保护我们?
那我现在家破人亡,只剩我一个人在,就是你们所谓的保护吗?!”
她红了眼眶:“这么多年,但凡你爷爷分给我们一点庇佑,我都不至于父母双亡,无家可归,落入那个魔鬼手中日日忍受折磨!
云倾岫,这是你们欠我的!”
“没人欠你们。”
一道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骤然响起。随后,只听“噗呲——”一声,便见一把长剑没入凌惜若的脖颈之处。
云倾岫蓦地瞪大了明眸,便看到一道黑影从墙头落下,那还淌着血的刀刃停滞在她身前。
“你”
容昭华随即抽出长剑,任凌惜若睁着双眼倒地不起。
而后他揽着她纤若细柳的腰肢道:“夫人,我都查清楚了。你们同老忠义侯根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当初爷爷是因为无家可归,被老侯爷收为养子。
原本侯爷之位应当由凌惜若那一脉继承,但老侯爷知道轩辕皇后肚子中的孩子和轩辕王朝长公主轩辕晴不见了踪影,担心他们日后报复,便让爷爷继承了爵位。
而且命爷爷发誓,这辈子不同他们扯上任何关系,远离王朝恩怨。这一切为的就是让他们安安稳稳地过下去。
当时爷爷给的银钱,几乎掏光了侯府的底蕴。是他们坐吃山空,胡乱挥霍,甚至终日里抛头露面,将此事在赌坊中说出去,才导致被轩辕皇室发现的。
夫人,其实这些本不该你们承担,是爷爷为了报答老侯爷的恩情,接下了这个烫手山芋。
当年的收留之情,其实早已还清。对他们,你大可不必内心有负担。”
是啊,她怎会有负担?前世,她们云家算是被轩辕王朝的余孽灭了满门。
当年不过那片刻的收留,却以满门鲜血偿还,那不只是还清,老忠义侯的良心都该受到谴责。
明明他们毫无关系,却被迫搅入一场仇恨的漩涡,被逼步步艰险,万劫不复。
云倾岫叹口气,看着虽然断了气但还是没哟合上眼的凌惜若,脖颈处的鲜红滴落在她艳丽的红衣之上,更添妖冶。
终究摇头感叹:“但凌惜若,也不过是个一无所知的受害者罢了。她没什么错。”
而且,凌惜若一死,忠义侯府真正的血脉,其实就已经彻底断了。
容昭华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看,让她一时间竟有些莫名的心虚。“夫人,你骗不过我。她中的蛊,根本无解。每日给她两碗鲜血供着,侯府上下有谁愿意?
难不成你还想为了她放干自己的血?既如此,与其让她活在痛苦之中,不如一刀给个痛快。再者,她竟觉得你欠她的。”
这句话,让他无法原谅。
他的夫人,那么优秀善良,谁人都是不欠的。
更不能有人,把她的退让,当成一种理所应当。
“嗯,确实不错,”云倾岫倒也没多大惋惜,却是缓缓蹲下,将凌惜若的双眸合上了。随后起身娇笑道,“只是,你怎的突然做起了梁上君子?”
容昭华宠溺地看着她,骨节分明的手捏了捏她嫩得能掐出水来的脸:“方才看太子跟一位红衣男子在一起,说是什么商谈部署。
但惊羽卫已经与太子那些人手共同守卫京都,我瞧着你不在,便来知会你一声。”
他的话一出,云倾岫的眼前便瞬间浮现出前世那雷雨交加的夜晚,她自尽之前,看到的那红衣如血的男子。
会是那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