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南阳种田人

  全身浴血的高敖曹回到北齐神武皇帝麾下，北齐军像是潮水一样退去。
  “你是说城内有一名剑客阻止你夺取城门？”
  高欢脸色铁青，犹然不敢置信，他麾下第一猛将高敖曹，被一名来历不明的剑客牵制了许多时间，结果北齐甲士被守军诛杀，高敖曹寡不敌众，被迫逃出汝州。
  这与高欢之前得知的情报有所出入。
  如果不是高敖曹的武力过人，说不定会被守军用人海战术耗死。
  “难道张华提前在汝州安排了绝世高人，抗衡高敖曹？张华此人，果然是算无遗策。”
  高欢还以为是张华安排李白协助守城，挡住高敖曹。
  不过高欢过于高估了张华，即使张华也不曾想到李白会游历到汝州，还与杜牧结为好友。
  高欢的长子高澄建议：“陛下，汝州久攻不下，众将士疲惫，军心动摇。高敖曹也因此受伤。不如暂且休整三日，再行攻城。”
  “言之有理。传令下去，大军休整三日，增设攻城器械。”
  高欢暂时罢兵，北齐大军停止攻城，继续打造攻城兵器。
  汝州镇内，于谦带兵清理战场，高敖曹与李白大战的地方，一片狼藉，上百座民宅坍塌，成百上千的士卒战死。
  李白气喘吁吁，长剑入鞘。
  高敖曹异常凶猛，在李白和几百个夏军将士的围攻下，依然可以杀出重围，回到北齐军中。
  “此人的武勇，恐怕不下于五虎将。如不是李太白施展剑术，恐怕城门定会失守。今后要更加防备此人。”
  于谦根据高敖曹和李白单挑产生的动静，大概判断高敖曹的武力。
  李白硬撼五虎将级别的猛将，已经相当难得。
  “高敖曹被人比作是项羽，但距离项羽还有不小的差距。否则，我已马革裹尸。”
  李白在战斗结束后，也惊出一身冷汗。
  高敖曹为北齐第一猛将，实至名归。
  杜牧意识到李白话中隐藏的信息，于是问道：“莫非你亲眼见识过项羽的武勇？”
  出乎意料，李白点了点头：“以往，我在四方游历时，见过项羽。我在他的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嘶……”
  于谦与杜牧面面相觑。
  李白的剑术在他们看来，已经出神入化了，但面对西楚霸王项羽，竟然毫无还手之力。
  杜牧对传说中的西楚霸王项羽好奇：“他在何地？”
  南阳盆地，宛城郊外的一座村庄，乡民在炎热的夏日之下耕种，面朝黄土背朝天。
  不少青壮乡民被高欢建立的北齐势力的官吏抓去当兵，前去讨伐河洛，村子里多数人都是老弱病残。
  其中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挥动锄头，除去田间生长的杂草。
  而一个女子已经在田埂边的树下备好茶水，双手抱膝，含情脉脉地盯着正在田间忙碌的丈夫。
  微风抚动青丝，岁月静好。
  到了正午，年轻男子这才停下农活，回到娘子身边，取下斗笠，端起茶水，一饮而尽。
  “夫君，我听说官府抓了许多壮丁，还好你神机妙算，我们提前进入山中，逃过一劫。”
  女子倚靠在年轻男子肩膀上，看着由青转黄的庄稼。
  “人命乱世如草芥，一旦出征，难以归来。再者，高欢虽是汉人，但与鲜卑人无异。我无论如何，也不会为高欢效力，即使是当一个运粮的马夫也不行。我宁愿在此村庄，当一个乡野村夫。”
  一阵微风抚来，树叶沙沙作响，树影婆娑，年轻男子有佳人相伴，怡然自得。
  封狼居胥，出将入相，自然是绝大多数人的追求，不过也有人看破乱世和政治的残酷。
  “妾身愿随夫君一同在此地隐居，白头偕老。”
  “只是这样一来，实在是委屈你了。”
  “不，我听一个教书先生说过一句诗词——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大争之世，项羽、韩信、吴起、白起、孙武等人都有可能出世。即使以夫君的才能，也有危险。妾身宁愿留在此地，过着平民的生活……”
  “如此就好。”
  年轻男子取出一本破破烂烂的书籍，封面写着《三国演义》四个字，翻了又翻。
  突然，年轻男子叹道：“如能遇到这本书的作者就好了。”
  这对夫妻在闲聊时，这座村庄的几个乡民也聚在一起闲谈。
  “那对夫妇的运气还真好，每次官府来募兵时，他们都提前去了山林中采药。”
  “一次两次还能说是巧合，但他们每次都能避开官府前来募兵的时机，又躲过几次兵乱，毫发无损，这就无法用巧合来解释了。否则哪怕经历一次战乱，那人之妻花容月貌，绝对难逃一劫。”
  “长老，你的意思是？”
  “他们二人绝对是高人！还有可能是游方术士，能够预测凶吉！”
  “如果他们真的是游方术士，那么以后我们要多多照顾他们一口子。以后还指望他帮我们算命呢。”
  “对对对。”
  这几个乡民也发现了年轻小夫妇的高深莫测之处，肃然起敬。
  在古代乡村，算命的游方术士虽然地位不高，但绝对不能得罪，还要给他们好处，对方才会“泄露天机”，帮他们算一算生辰八字。
  没有外人注意到这座山林中的二级村庄，更不会注意到一对被当做是游方术士，却隐居在这座村庄种田的夫妇。
  大梁城，这座坚固的城池因为遭到洪水浸泡三个月，残破不堪。在夏军堵上荥口、鸿沟的堤坝之后，城内的积水才逐渐退去。
  只是这一座城池，几乎变成了一片废墟。
  张华带领夏军抵达大梁城，查看大梁城这座城池的情况。
  【领土】：大梁城
  【等级】：二级镇子（由小型城池降级）
  【领主】：张华
  【户数】：41255
  【人口】：154034
  【民心】：53（居民对占领者水淹大梁的行为不满）
  【治安】：51（经历战乱、水淹的大梁城，正在被饥荒和瘟疫折磨）
  【繁荣度】：6872（因为长期遭到围攻、水淹，繁荣度大幅度下降）
  【气运评价】：适合耕种，但为四战之地，容易遭遇兵灾和水灾
  【农田面积】：75万亩（其中26万亩因为战乱和水灾被破坏）
  【城防工事】：城墙（已坍塌）、城门（已坍塌）、角楼（已坍塌）、石箭塔（损坏）、木箭塔（损坏）……
  【实际控制领地总户数】：9.5万户
  【实际控制领地总人口】：40万人
  ……
  “水淹大梁虽然避免了强攻大梁城付出的代价，但大梁城的民心和治安短时间内却难以上去。农田、市坊被破坏，繁荣度也大幅度下降。”
  张华看到在攻陷大梁城之后，大梁城的评级直接从小型城池下降至二级镇子，可见水淹大梁对这座城池的破坏。
  也难怪大梁城的平民对夏军没有好感。
  不过这是扩张必须付出的代价。
  所以诸侯在打下一片领地之后，往往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进行安抚和消化。
  秦国扫灭六国，势如破竹，但终秦始皇一朝，也难以彻底消化六国的领地。
  以至于秦始皇一死，六国叛乱此起彼伏。
  前秦天王苻坚也是如此。
  苻坚快速统一北方，消化了几年，结果在淝水之战被谢玄的北府军击败，各地将领纷纷跳反。
  汉朝也是经历了前期的无为而治、文景之治、汉武盛世，这才彻底巩固大一统的观念。
  大梁城的民心不可用，张华只希望大梁城不爆发叛乱即可。
  夏军已经陆续吞并荥阳、大梁两座重镇，将努尔哈赤的势力范围进一步压缩。
  努尔哈赤屯兵中牟镇，与夏军对峙。
  在努尔哈赤背后是新郑、阳翟、汴京几座城池在为努尔哈赤提供兵马粮草。
  努尔哈赤的后金国占据的几座城池，位于土壤肥沃的中原腹地，让张华都觊觎万分。
  努尔哈赤正是凭借富庶的中原，养活了八个旗的兵马，算上仆从军，兵力达到三十多万。
  当然，努尔哈赤只是占领了中原的一部分，还无法和刘秀这种占据河北大部分领地的诸侯相提并论。
  刘秀想要爆兵的话，估计能爆出百万大军。
  占据河洛、关中、滁州等地的张华，也能爆出百万大军。
  只是拼命爆兵，后勤跟不上，会是一场灾难。
  领地大小和出征的兵力，不一定成正比，还与出征的距离有关。
  比如对付辽东的敌人，如果从巴蜀、岭南等地募兵，等走到辽东，黄花菜都凉了。
  中原地区因为城池相邻较近，可以动用的兵马更多。
  “主公，吴玠、魏延、张须陀三位将军，十五万兵马，被北齐三将阻挡在汝州以北，难以推进，恐怕难以解围。”
  “驻守陈仓的冯异密报，秦军正在陇山修筑要塞，觊觎关中。冯异先发制人，大破秦军，俘虏秦军两千士卒、八千乡勇，焚毁三座要塞。”
  张华正要对努尔哈赤用兵，汝州那边的形势不妙。
  不仅如此，陇右的秦军也在蠢蠢欲动，似乎有攻取关中的意图。这个意图被镇守陈仓的冯异先发制人，暂时遏制，不过陇右的秦军始终是一个威胁。
  秦军居高临下，如果想要进犯关中，将势不可挡。
  “北齐高欢比想象中更加棘手，薛仁贵，你与契苾何力带兵前去汝州相助。”
  张华将李绩的十六卫军团一分为二，临时任用薛仁贵、契苾何力二人，去救汝州。
  “师父，我带白莲教护法，秘密前去南阳盆地，给齐国后方添乱。”
  唐赛儿曾经败给兰陵王的百保鲜卑，被高欢的大军打败，所以才会逃到商洛山，遇到张华。
  此时唐赛儿决定重返南阳，发动白莲教起义。
  “你可以吗？”
  张华有些担心这个徒弟的安全。
  白莲教完全不是拥有大量具装铁骑的北齐军的对手。
  唐赛儿十几万白莲军都能被兰陵王五百人的高阶兵种百保鲜卑冲垮。
  “北齐主力已经北上，宛城空虚，看徒儿为师父攻下宛城！”
  唐赛儿主动请缨，神情决然。
  “好吧，马良、凌统、周章，你们三人，相助唐姑娘。”
  张华派出蜀汉大臣马良、江表十二虎臣凌统、陈胜吴广起义军将领周章，一共三员文臣武将，再加上唐赛儿四人，秘密前去宛城附近，给高欢添点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