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制造农民起义

  秦孝公的领地，青石村，这是一座二级村庄，人口约有三百户，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难以化开。
  村子简陋的土地庙不时有狐叫声传出，打破沉寂的深夜，令村民们毛骨悚然，不少村妇捂住了小儿的嘴巴，不让他们哭泣。
  “好像是土地庙进了狐狸，看我去逮住它们。”
  一个胆大的猎户想去活捉狐狸，这可是织造狐裘的材料，可以换不少粮食。
  “铁柱，这是狐仙，不要出去！”
  村妇拦住这个猎户，苦苦哀求。
  “头发长见识短的婆娘，快让开，要是弄到几副完整的毛皮，我们今年怎么也不会挨饿了！”
  虽然这个猎户也认为这个时候土地庙传来狐叫声，显得有几分诡异，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实在是不想错过获得狐裘的机会。
  猎户小心翼翼地打开木门，握着猎弓，摸索着村内的泥土墙壁，向土地庙靠近。
  随着接近土地庙，狐叫声越来越清晰，竟然与人声有几分相似。
  “难道这群狐狸已经化形？”
  这个猎户此时心跳加速，手心渗汗，无法再挪动一步。
  他打了一辈子猎，从未遇过如此诡异的情况。
  忽然，在土地庙旁边，一团青色鬼火出现，在空中晃动，极其骇人。
  阴森恐怖的山林中，山风呼啸，犹如鬼哭狼嚎。
  “啊！！！”
  猎户再也不敢惦记狐裘，吓得瘫坐在地上，转身挣扎地往自己的茅屋爬去。
  青石村的村民全部被猎户的惨叫惊醒，又听到诡异的狐叫声，挨家挨户，门窗紧闭，更有婆娘不停地跪在佛像面前磕头祈祷……
  次日清晨，青石村的村民交头接耳，指指点点地看着夜间见到了狐仙的猎户铁柱。
  铁柱被吓得失禁，脸色苍白，赶紧杀了家里的老母鸡，供奉在土地庙前面，连连叩拜，请求狐仙不要找上门来。
  “鬼火狐鸣，此乃异象，难道上苍在示意我们什么？”
  年迈的村长拄着拐杖，不安地在村里徘徊。
  “村长，异象，异象！”
  一个村民捧着一条草鱼，惊慌失措地在村里呼喊。
  “二狗，怎么了？”
  “你们看鱼肚子，鱼肚子！”
  这个被称为二狗的村民已经歇斯底里。
  众多村民围了过来，脑袋削尖了也要往人群里面挤，只为看清楚二狗所说的异象。
  只见二狗从鱼腹里取出一块绸帕。
  “鱼腹里竟然有绸帕，真乃奇闻。”
  “会不会是鱼误食了这块绸帕？”
  “快看，绸帕上还有丹书！”
  “谁人识字？”
  “让我看看，这几个字，好像是‘长安兴，张华王’。”
  这群村民一片哗然，又纷纷猜测从鱼腹中得到的来自上天的丹书究竟是何意。
  “数日前，我们村里来了一个算命先生，他或许可以解释天意！”
  “快去请算命先生！”
  在村民们的拥簇下，一个握着幌子的算命先生来到这条可怜的草鱼面前，仔细端详从鱼腹中获得的丹书。
  算命先生抚须道：“长安指的应该是长安城，而张华，应该是长安城的城主张华，此人可以成就王业。”
  “嘶……”
  这些村民面面相觑，他们听说过，国主秦孝公正在与长安城的领主张华交战，而上天降下旨意，结果竟然是长安兴盛、张华称王。
  一个村民紧张兮兮地向算命先生询问：“先生，为何这些异象会出现在我们这座村庄？”
  “是啊，我们青石村只是一座小村庄，可遭不起什么大灾大难。”
  “官兵为了筹集粮草，几乎将我们青石村的粮食搜刮一空，要是再有灾难，不敢想象。”
  “请先生提点。”
  村民们不约而同看向这个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叹道：“本来我不能泄露天机，因为会因此折寿。但此事关系到青石村三百户人家的生死存亡，恐怕我也不能袖手旁观了。青石村为秦军提供粮草，与天命之子为敌，逆天而行，若是不能顺应天命，恐怕会有灭村之灾。”
  “灭、灭村之灾……”
  青石村的村民们无不惊恐害怕。
  各种发生在青石村的异象已经表明，张华才是真正的天命之子，而青石村是秦孝公领地内的村庄，青石村与张华为敌，就是在与上天为敌，难免会有血光之灾。
  鬼火狐鸣不只是发生在青石村，秦孝公领地内的许多村庄都出现了各种奇奇怪怪的异象。
  有的村庄，村民在河道附近挖出了一只眼的石人。
  有的村庄出现了用符水帮助村民治好疾病的游方郎中。
  有的村庄出现白蛇，被途径村庄的义士斩杀。
  有的村庄出现刀枪不入的奇人。
  ……
  赵家村，这座三级村庄上空，一朵巨大而圣洁的白莲花绽放，一层层花瓣盛开，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天女散花，梵音大作，摄人心弦。
  唐赛儿一袭白衣，披发赤足，凌波微步，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巨大白莲有圣光流淌而下，犹如河流，彰显神迹。
  “神仙！这一定是神仙大人！”
  “白莲花开，弥勒降世！”
  “求圣女大人打救，我们村庄的粮食已经不济了！”
  “祈求上苍，来年定要风调雨顺！”
  唐赛儿站立的土丘下方，数以百计的村民五体投地，跪拜唐赛儿，如同跪拜神明。
  在唐赛儿稍微展露白莲教的法术之后，这些村民将唐赛儿的法术视为神迹，三跪九叩，虔诚至极。
  尤其，曹真粮道遭到夏军骑兵持续袭击，秦孝公除了要养活秦军，还要养活曹真的魏军，因此秦孝公加大对领地各座村庄和镇子的剥削，征集所有粮草，勒紧裤腰带，与张华决一死战。
  然而，秦孝公搜刮粮食，导致各座村庄和镇子民心下降，人心惶惶。
  秦孝公势力不少镇子和村庄是最近才被蒙恬打下的地盘，不一定以秦人自居，这些村民对秦孝公谈不上忠诚。
  赵家村的村民在唐赛儿的煽动下，加入白莲教，成为一阶的白莲教士兵。
  极少数有天赋的村民被唐赛儿转职为白莲教护法。
  “白莲花开，弥勒降世！”唐赛儿语气清冷，扫视众多教众，“长安城的张华大人乃是弥勒转世，若是他可以取得天下，天下为公，百姓安居乐业！我们白莲教，奉上天旨意，辅佐张华大人，取得天下！攻下镇子，夺回我们的粮食！”
  “杀！”
  赵家村的村民歇斯底里，狂热不已，在唐赛儿的带领下，向附近的镇子进发。
  附近的村镇已经有白莲教护法在这些天提前制造各种“异象”，煽动人心，当唐赛儿组织的农民起义军经过时，这些村镇的村民纷纷加入唐赛儿的起义军。
  唐赛儿在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后，觉醒的天赋相当可怕，因此唐赛儿才能在南阳盆地转战两年，又逃至商洛山中，击败袁术。
  如果不是白莲教内讧，让张华趁虚而入，张华不会那么简单就收服唐赛儿。
  当唐赛儿带兵来到附近的一级镇子下方，唐赛儿的起义军，已经有数千人，声势浩大！
  散布在各地的白莲教护法也带着被他们煽动的农民聚集过来，汇入唐赛儿的起义军。
  秦孝公的领地，一共有四座镇子、六十多座村庄受到突然爆发的白莲教起义波及，动荡不安。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突然被白莲教包围的镇子，当守将看到外面漫山遍野、眼神狂热的农民起义军，头皮发麻。
  秦孝公领地的秦军几乎都被秦孝公调去迎战张华，这座一级镇子，只有五百守军。
  而镇子外面的农民起义军，可是有几千人，而且人数还在持续增加。
  “大人，我们该怎么办？”
  “你问我，我问谁？”
  这座镇子的守将异常绝望。
  除非他是绝世名将，才能以五百破五千。
  虽说城外只是一群一阶的乡勇，但镇子守军也是一群低阶兵种。
  “白莲花开，弥勒降世！尔等若是献城投降，可以不杀！”
  唐赛儿带着一群白莲护法，来到镇子下方，劝降守将。
  “妖女，你蛊惑人心，起兵造反，放在历朝历代，都会被斩立决！”
  “你们跟随妖女造反，可知道依照秦律，将全部连坐，还不迷途知返？！”
  守将呵斥，想要动摇农民起义军的军心。
  果不其然，当这些农民起义军听说要连坐，人心惶惶。
  被张华安排来保护唐赛儿的农民起义军将领周章，正好是秦末起义军陈胜、吴广的部下：“秦法连坐，诸位已经不能回头了，进是死，退也是死，何不奋力一拼！”
  “是啊，我们造反，必死无疑，只能硬着头皮打下去了！”
  众多农民起义军将士头脑稍微冷静下来时，发现自己已经没有退路。
  连坐制虽然有利于维持秩序，但因为没有留下后路，容易导致平民成群结队造反。
  “让我带兵攻城！”
  周章摩拳擦掌，拔出佩剑，要亲自领兵数千人，打下这座只有五百守军的镇子。
  “稍等。”
  唐赛儿取出一把黄豆，往身前一洒。
  嘭！嘭！嘭！
  白雾弥漫，几十个白莲金刚护法出现，手握金刚降魔杵，金光流溢，威风凛凛。
  “上仙！”
  “不对，这是弥勒佛的神迹！”
  “不管如何，这都是神仙才有的法术！”
  农民起义军再次陷入狂热，对唐赛儿顶礼膜拜，再也不怀疑神仙的存在。
  “难道世间真的有神仙？！”
  镇子守将和守军见到唐赛儿的法术，竟然也受到影响。
  唐赛儿凭借白莲教的法术，在南阳盆地拉起十几万人的白莲军，与当地诸侯交战，可见唐赛儿的法术影响力。
  只有意志坚定的文臣武将和高阶兵种，才能无视唐赛儿的法术。
  唐赛儿撒豆成兵，吓唬住这些守军，导致他们军心溃散。
  周章带着几十个白莲金刚护法、几千名白莲教士兵攻打镇子，仅仅一次进攻，便将其攻下。
  唐赛儿占领这座一级镇子，以此镇为中心，传播白莲教，越来越多乡勇加入白莲军。
  “你们带兵攻下四周的村子，所有村镇，不得给秦军上缴粮食。”
  唐赛儿分出十二个护法，各带三百白莲教教众，向四周扩张，阻止秦军向领地各村征集粮食。
  秦军后方收不上粮食，迟早会因为缺粮而崩溃。
  白莲教愈演愈烈，向周围的镇子扩散，秦孝公领地越来越多人口受到影响，加入白莲教，不再向秦孝公纳粮。
  因为连坐制度，秦孝公领地一些官吏因为无法阻挡白莲教扩张，治下又出现白莲教起义，粮食被抢走，知道死罪难逃，于是干脆也加入白莲教。
  任何制度都存在弊端，秦孝公势力经过商鞅变法，推行的连坐制，在这个时候加剧了白莲教起义的程度，一个村庄有人加入白莲教，其他村民也被迫造反。
  很快，唐赛儿的起义军人数已经超过上万人，算上家眷，少说也有几万人。
  ……
  “大王，赵家村、青石村等地的农民叛乱，已经有两座镇子被叛军攻下！”
  “后方缺少兵力，难以镇压贼寇！”
  秦军、魏军的营地，镇守后方的秦国都尉亲自骑马来见秦孝公，向秦孝公告急。
  “岂有此理！”
  秦孝公一改之前平静，怒不可遏。
  他秦孝公是王族，而一群泥腿子出身的农民，竟然敢起兵造他的反。
  蒙恬脸色铁青：“以这些村民的见识，必定不会自觉在这个时候发动叛乱。这背后，定然是张华指使。他的目的，最终还是为了断我们粮草。”
  “这个张华，当真可恶，为了断粮，手段尽出。王离，你领兵一万，前去镇压这些叛民！”
  秦孝公派出长城军团的副将王离，率领一万秦军镇压唐赛儿的白莲教。
  在张华的部署下，不只是曹真的魏军，秦孝公的秦军的粮食也受到影响。
  曹真听说秦孝公的地盘爆发农民起义之后，已经明白张华的用意。
  张华这是要让魏军、秦军断粮，迫使他们出战啊。
  曹真牙齿间蹦出几个字：“这是个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