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立足秦川

  “我们来迟了吗？”
  邓艾带兵穿过崤山山道，发现沿途的要地已经被王平的无当飞军攻克。
  无当飞军的行军速度极快，不逊色于邓艾的强行军。
  本来张华只是让王平作为向导，但因为袁术势力内乱，防御空虚，王平干脆直接开打，一路攻城略地，已经杀至前方。
  “王平不会已经攻到大仲镇了吧？”
  “众将士，加快行军！”
  邓艾带兵攻入袁术势力，王平又向前进攻了。
  大仲镇，袁术和金兵在街巷血战，挨家挨户门窗紧闭，街巷上到处都是尸体和残破的盾牌。
  焚毁的屋舍熊熊燃烧，不时有烧焦的木梁倒塌，滚落到街道上。
  女真骑兵肆意在大仲镇的街道横冲直撞，袁术势力的士卒遭到女真骑兵屠戮，被马蹄践踏成肉泥！
  完颜银术可下马，带着金兵拆除鹿角等障碍，然后又上马冲杀，勇不可当，直取县衙。
  图谋袁术的女真人是巅峰时期的女真，作战凶猛，完颜宗望从河东带来的八千骑兵更是纵横河东的精锐，完全不给袁术翻盘的机会，迅速扩大对大仲镇的占领范围。
  完颜宗翰带着拐子马骑兵，利用精湛的骑射，射杀站在箭塔上的袁军弓箭手。
  各座箭塔的袁军弓箭手全灭，女真骑兵更加肆无忌惮。
  “袁术要完了！”
  金兀术提着金雀斧进入大仲镇，大仲镇已经尽是狼烟，袁术只占据了不到三分之一的镇子。
  金兀术终于见到了完颜宗望，感叹道：“皇兄，多年之后，没想到你我还能相见。你还是如我印象中那般。”
  “兀术，你变强了，也变老了。”
  完颜宗望仔细打量四弟金兀术，肯定金兀术的成长。
  完颜宗望在1127年灭北宋之后，就因病去世，而金兀术是0年被岳飞击败后穿越过来，因此完颜宗望见到了成长起来的金兀术。
  “岁月不饶人啊。”
  金兀术与完颜宗望两兄弟的感情很好，在灭辽、伐宋时，金兀术常常在完颜宗望麾下效力。
  也正是因为如此，完颜宗望知道金兀术的下落之后，二话不说，立即放弃攻略河东的强敌，亲自统帅八千骑兵南下，相助金兀术取代袁术。
  这样一来，完颜宗望可以攻略河东，金兀术攻略秦川，二人合力，完全有可能重建大金国。
  金兀术像是想到了什么，向完颜宗望说道：“你可知父汗的下落？”
  完颜宗望摇头：“华夏实在是太过辽阔了，我也不知道父汗何在。如果父汗还活着，说不定已经打下一片江山。”
  金兀术说道：“以父汗和众多叔父的能力，哪怕只有几百人，也能打下百万人口的领地。”
  “不论父汗在何地，我们先经营好自己的领地，等将来与父汗汇合，重新打天下。击败袁术之后，秦川、河东还有诸多强敌等待我们征服。只有击败历朝历代的豪杰，才能证明我们女真人的实力。”
  完颜宗望战意高昂。
  三国袁术在历代势力中，还排不上号。
  袁术只是他们女真人的垫脚石。
  “本将军何以至此！”
  袁术与纪灵、阎象死守县衙，身边只有数百兵马，哪怕算上镇子里负隅抵抗的守军，人数也绝对不多。
  纪灵拦在县衙门口，挥舞三尖两刃刀，连斩十几个想要冲进来的金兵，血战到底。
  袁术拔剑刺死数人。
  袁术以侠气闻名，自身武力不弱。
  在袁术和纪灵的死守下，金兵折损数十人而无法攻破县衙。
  于是金兵改变策略，使用火箭攻打县衙。
  一支支火矢落在县衙的屋瓦、木梁上，砖木结构的县衙很快着火，火势在县衙蔓延开来。滚滚黑烟令死守县衙的守军不住咳嗽。
  袁术一边派人扑灭火焰，一边继续抵挡金兵。
  “这是上天要灭亡我袁公路啊。”
  袁术看到满目大火，悲从中来。
  他袁术在汉末被各路诸侯暴打，来到这个世界又被女真人碾压，可以说倒霉至极。
  “主公，县衙已经不可守了。末将保护您，突出重围！”
  纪灵擦拭脸上的鲜血，护着袁术，杀了出去。
  县衙外面的金兵早已有准备，一排长枪像是墙壁一样刺来。
  “休要伤我主公！”
  纪灵大喝一声，八十斤重的三尖两刃刀劈斩，十几支长枪折断！
  “袁术，我找到你了。”
  完颜银术可握着长枪，在混战中发现袁术的位置。
  以完颜银术可的武力和兵力，袁术绝对逃不脱完颜银术可的追击。
  一个拐子马骑兵疾驰而来：“银术可大人，两位将军有令，立即增援东城门，有一支敌兵，正在攻打城门！”
  “还有其他人在图谋袁术？”
  完颜银术可大吃一惊。
  金兀术和完颜宗望设下陷阱，坑了袁术一把，但没有想到袁术周围的势力，这么快就有人反应了过来，而且快速出兵。
  “你们继续追杀袁术，其他人等，随我来！”
  完颜银术可留下副将继续攻打袁术，然后亲自带兵，前去驱逐攻打城门的敌人。
  大仲镇有四座城门，女真人占领了北门，而一支从崤山山道出来的兵马，趁着袁术势力内乱，占领东门。
  金兀术惊讶地发现这一支来历不明的兵马之后，立即指使完颜银术可对之进行驱逐。
  金兀术要彻底吞并袁术的领地，必须控制大仲镇。
  几百金兵杀向东门，一轮箭雨射来。
  “啊！”
  中箭的金兵发出惨叫声，伤口迅速溃烂，惨叫声骇人。
  “这是毒箭！”
  完颜银术可发现射来的箭泛着黑紫色的光泽，明显沾了毒液。
  本来中箭后士兵不见得会阵亡，但如果是毒箭的话，一旦出现伤口，那么九死一生。
  王平带着五百无当飞军，连破袁术势力的关隘，见金兀术即将取得大仲镇，于是果断出兵占领东门。
  无当飞军取下弓弩，轮流齐射，完颜银术可有几十个部下被杀，哪怕是完颜银术可本人，也要回避毒箭攻击。
  “邓艾那个家伙，既然可以灭汉，应该可以及时到来吧。”
  王平用五百无当飞军，死守东门，面对越来越多的金兵，压力骤增。
  王平只能期望在被女真人击败之前，邓艾会及时到来。
  无当飞军在城池没有地形加成，只能凭借自身的属性与金兵战斗。
  无当飞军使用毒箭杀伤数百金兵，连完颜银术可都无法冒着毒箭箭雨占领东门。
  王平的无当飞军吸引了越来越多金兵的注意力，竟然有三千金兵猛攻东门。
  “你们跟我上！”
  完颜银术可带着女真骑兵，强行突至东门，与无当飞军混战。
  金兵像是涨潮一样猛扑过来，明亮的刀刃反射光线，带着阴森的寒光。
  “将军，所有携带的毒箭已经耗尽了！”
  “使用大刀长枪，挡住金兵！”
  王平亲自拔出长剑，斩杀一个金兵。
  王平已经可以看到崤山山道方向起了烟尘，知道邓艾兵马将至。
  在这个关键时刻，王平不能后退一步，因为一旦后退，金兵控制所有城门，那么，邓艾的奇袭就会变成攻城战。
  攻城战付出的代价更大，耗时耗力，还可能有许多变数，毕竟努尔哈赤、陈胜等势力，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洛阳盆地现在只剩下两万兵力，因此，讨伐袁术，必须速战速决，绝不能陷入旷日持久的拉锯战。
  越来越多无当飞军战死，这群山蛮骁勇善战，不少人是诸葛亮南征孟获时候降服的南蛮精锐，追随王平已久，也陆续战死。
  王平沉默寡言，意志力却相当顽强，哪怕熟悉的部下战死，王平也无动于衷。
  身为武将，军令如山，为了达到目的，即使全军覆没，也在所不惜。
  在后方君主和统帅眼中，损失的兵马只是一个数字，但在前方武将这里，他们可是亲眼目睹一个个可以叫出名字的士兵阵亡！
  一将功成，万骨枯！
  在王平即将挡不住时，邓艾的长水胡骑和轻骑兵终于长驱而至！
  因为王平守住东门的缘故，邓艾的骑兵可以直接杀入镇子！
  “滚开！”
  邓艾一马当先，长枪像是扎穿豆腐一样，轻而易举地刺穿金兵的盔甲！
  长水胡骑挥动晃眼的马刀，向斜下方挥斩，一排排金兵被简单的攻击击杀。
  金兵猝不及防，被邓艾的骑兵冲散，向后败退。
  大量金兵拥挤在狭窄的街道，相互践踏，竟然导致了几十人伤亡。
  邓艾疾驰而来，正面遇到完颜银术可，两人长枪激撞，在马背上拼杀，枪枪狠辣，都想要夺走对方性命！
  “大人，数千敌骑攻入东门！”
  “兀术，这是怎么一回事？”
  “很有可能是夏镇的兵马，我想过他会来插一手，但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可恶，明明只要再给我一日时间，就能吞并袁术势力，重新部署兵力，守住各处要道。那么他们绝不可能通过崤山！”
  金兀术看到空中有战鹰在翱翔，除了匈奴、蒙古等势力拥有这种特殊能力以外，其次就是夏镇的铁鹰斥候了。
  完颜宗望说道：“我正想领教一下击败你的人，实力到底如何。如果他们到来的兵马不多，我可以败之！”
  完颜宗望统御女真骑兵，与邓艾在大仲镇展开激战！
  邓艾带来4000轻骑兵，数量少于完颜宗望的八千骑兵。
  完颜宗望频繁调动兵马，在各条街道迂回，合击邓艾的骑兵。
  完颜宗翰则统帅拐子马，从后方骑射，通过抛射来杀伤邓艾的部众。
  完颜宗望、完颜宗翰是灭亡北宋的两路金兵主帅，两人配合默契。
  邓艾攻入大仲镇，依然不是女真人的对手。
  金兀术、完颜宗望兵力合并，有一万人！
  金兀术将铁浮屠横在街道上，沿着街道推进！
  哒哒哒……
  百余铁浮屠像是轧路机一样碾压而过，沉重的马蹄让地面变得坑坑洼洼！
  大仲镇的居民从未见过如此惨烈的战斗，不敢现身，全部龟缩在屋内，紧张地听着外面的金铁交鸣声。
  刀光剑影！
  面对铁墙一样撞来的铁浮屠，只有轻骑兵的邓艾也没有更好的方法，只能避其锋芒。
  邓艾的轻骑兵兵分数路，转入其他巷子。
  “用碎石和尸体挡住铁浮屠！”
  王平带着无当飞军，堆砌障碍，阻止铁浮屠攻破东门。
  要是让铁浮屠突至东门，以铁浮屠的防御力，足以组成铜墙铁壁，阻挡后面到来的夏镇兵马。
  “众将士，跟上！”
  赵破奴带兵5000，紧紧地跟在邓艾后面，在邓艾杀入大仲镇之后，赵破奴也攻入镇子。
  邓艾和赵破奴兵力合计9000人，比起金兀术、完颜宗望二人的兵力已经差不了多少！
  在更后方，李绩的5000兵马也从崤山山道出来，兵力逐渐超过金兀术。
  “报！又有一支骑兵杀入镇子！”
  “报！崤山方向，又有一支大军出现，根据行军产生的沙尘判断，约有数千人！”
  “皇兄，我们可能要放弃这座镇子了。”
  不利的消息传来，金兀术眼角抽搐，在纠结一番之后，金兀术还是选择壮士断腕。
  正是因为撤退果断，即使金兀术屡战屡败，也得以脱身。
  一批接着一批大军从崤山山道出来，金兀术就知道张华出动主力，远征袁术。
  张华努力种田，打造的五万大军装备精良，一波接着一波攻势，没能稳定下来种田的金兀术，完全不够张华消耗。
  哪怕邓艾的4000骑兵，无法击败金兀术，后方还有赵破奴带来的5000人、李绩带来的5000人，更后方还有冯异的5000人、张华的11000人。
  金兀术、完颜宗望的一万人，根本挡不住张华的波浪战术。
  这就是国力的可怕之处。
  什么名将也无法挡住持续不断的攻势。
  “功亏一篑。怪不得他可以两次败你。”
  完颜宗望在此之前，听说张华连续两次击败金兀术，对此感到诧异。
  当完颜宗望亲自面对张华的攻势，完颜宗望终于体会到无力之感。
  这纯粹是兵力上的碾压。
  “退吧。”
  完颜宗翰、完颜银术可与两个金国皇子汇合，也知道不能继续打下去了。
  谁知道崤山山道还有多少武将和兵马在向这里靠近？
  李绩的5000人出现，夏镇兵马数量已经超过了金兵，要是夏镇的后续兵马到来，那么金兀术等人说不定连逃走都是奢望。
  金兀术、完颜宗望下达撤兵的命令，正在激战的金兵有序退出大仲镇。
  “可恶，我苦心孤诣策划的计谋，竟然毁于一旦，明明就差了一日时间！”
  金兀术明知失败，咬牙切齿。
  他已经估计了张华出兵的可能，争取在夏镇兵马到来之前，尽快占领袁术的大仲镇，收编袁术军，然后分兵扼守要道，抵挡夏镇兵马。
  然而，张华收到袁术势力内乱的消息，即刻出兵，打乱了金兀术完美的部署。
  金兀术赌输了。
  完颜宗望渡过黄河，前来驰援金兀术，在渡口留下不少船只，金兀术、完颜宗望一行人逃至渡口，前往河东。
  “我的领地人口虽然不多，却也有四十万人口。有兀术你可以招募铁浮屠，我们兄弟二人，合力征服河东。只要拥有河东，随时可以进攻关中。”
  完颜宗望虽然在此战失利，但没有因此失去领地，所以没有一蹶不振，而是将注意力转移到河东。
  河东也有不少强大的诸侯和世家豪强，完颜宗望要灭掉他们，也不容易。
  金兀术有铁浮屠，完颜宗翰有拐子马，还有完颜银术可、秦桧二人，完颜宗望虽然没有获得袁术的领地，但能得到金兀术一行人相助，有很大概率统一河东。
  “已经连续三次败在张华手中，下次绝不会再败了！皇兄，只要为我打造五千铁浮屠，那么我必定可以横扫河洛、关中！”
  金兀术重新焕发斗志。
  他要借助皇兄的势力，积攒铁浮屠。
  五千铁浮屠与五百铁浮屠相比，战力可能会翻几十倍！
  “五千铁浮屠，可能要百万人口，才能积攒出来。”
  完颜宗望知道金兀术的特殊兵种铁浮屠的威力。
  可惜的是，打造铁浮屠的成本过于高昂。
  大规模的铁浮屠军团，需要强大的国力作为支撑，在前期难以成型。
  金兀术、完颜宗望见势不妙，及时撤兵之后，相当于拱手将大仲镇这座二级镇子让了出来。
  邓艾、王平、赵破奴以及后续到来的李绩，有惊无险地占领大仲镇。
  大仲镇为袁术势力的行政中心，占领这座镇子，就可以设法控制袁术势力的其他村庄和镇子了。
  在喊杀声逐渐消失之后，大仲镇的居民这才出来确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本镇守大仲镇的袁术军，换成了夏镇的将士。
  “没想到袁术的抵抗这么激烈，至少有数千平民死于非命。”
  李绩带兵进入大仲镇，派遣麾下将士协助大仲镇的居民扑灭火焰、收拾废墟、埋葬尸体，以提升民心。
  刚刚占领的镇子，民心很低。
  李绩的做法，让大仲镇民心稍稍增加，接下来对大仲镇进行治理，那就简单多了。
  张华带领禁卫军，作为后续大军，此时还在崤山山道行军。
  一只战鹰落下，邓艾已经提前将占领大仲镇的消息传来。
  “金兀术逃的还真快，只是没想到金兀术还有援军，有些许误判，估计是其他女真武将。幸好这支援军数量不多，否则会是一场恶战，甚至有可能影响我们进军关中的计划。木兰，你派铁鹰斥候，利用战鹰跟随逃走的金兀术，看看他们到底去了何地。”
  “是。”
  花木兰安排人手跟踪金兀术。
  张华已经有些推测。
  金兀术向北边逃亡，很有可能女真人在河东有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