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我在等邓艾，你在等什么？

  “放箭！”
  梁红玉登城，率领弩兵压制镶黄旗、正白旗的旗兵。
  关下的地面插满了横七竖八的弩箭，至少有几百具尸体，镶黄旗、正白旗的龙旗倒在地上，被前赴后继的兵丁践踏。
  钟家军武将种师中老当益壮，握着斩马刀，竟然将一个清兵拦腰斩断，内脏洒了一地！
  石墙上沾满了粘稠的鲜血，到处是断臂残肢，红的白的混淆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倒胃的刺鼻气味，犹如人间炼狱。
  之前从未见过如此场面的乡勇第一次见到血腥的战场，扶着石墙呕吐，隔夜饭都吐了出来，直到肠胃抽搐。
  皇太极连续攻打石墙四次，都被夏镇众将击退。
  皇太极又着手组织第五次攻势。
  皇太极的车轮战术让夏镇众将承受巨大的压力。
  张士诚就是因为无法承受皇太极一次次攻击，最终被皇太极摧毁。
  张华面临的是张士诚的处境。
  “守。”
  陈宫给出的建议只有简单一个字。
  夏镇在冬天积攒了大量兵器，仅箭就有五十万支，足以坚守一段时间。
  冯异、邓艾正在尝试打开局面，盟友公子扶苏也在积极进攻皇太极的领地。
  张华在关后驻营，不断调度兵马支援关隘。
  梁红玉、花木兰、廖化、马武、种师中、王凤等武将分成两批，轮流守城，消耗皇太极的兵力。
  攻防战变成了拉锯战，就看谁的实力更加雄厚，可以支撑到最后了。
  一个铁鹰斥候疾驰闯入张华的营地：“主公，不好，清兵纵火焚烧关门，关门将破！”
  “仲康、尚香，随我杀退这伙清兵！”
  “如是，你留在营地，不要出去。”
  张华立即带着此时正在营中的许褚、孙尚香去支援关门，留下柔弱的柳如是。
  皇太极见双方兵马在石墙反复争夺，难以取胜，于是派一个牛录率领敢死之士，纵火焚烧关门。
  张华带着许褚、孙尚香来到关门，关门处浓烟滚滚，八旗牛录带着一队八旗兵马杀入关内，王凤正带着绿林军阻挡八旗牛录。
  绿林军想要挡下凶狠的八旗旗兵，还是过于勉强，被正白旗击退。
  王凤见张华带领援军到来，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张华脸色凝重：“快，驱逐这支清兵，否则八旗骑兵破门而入，那就麻烦了！”
  张华隐隐听到了马蹄声，不难想象，在关外，一支八旗骑兵正在快速向被焚毁的关门移动。
  孙尚香带着100个弓箭手，引弓齐射，收割攻入关内的清兵。
  在孙尚香眼中，战场上风的流动具象化，变成了无数青色的气流。
  孙尚香察觉风的流向、流速，不断出箭，点杀清兵。
  一个个清兵中箭，倒在关口。
  孙尚香麾下的长弓兵凭借数量优势，一轮箭雨射过去，总有几个清兵中箭。
  梁红玉在石墙上阻击八旗骑兵，但鳌拜的镶黄旗骑兵动用兵种天赋，在瞬间获得极高的爆发速度，突破梁红玉的弩兵封锁，破门而入！
  “八旗骑兵已入关！”
  梁红玉清脆的声音因为战场的急剧变化而变得尖锐，提醒位于关内的守军。
  “仲康，无论如何也要挡下这支骑兵！”
  张华真正与皇太极交手，就会发现皇帝级别的人物的可怕。
  皇太极趁着守军不备，派人焚烧城门，又马不停蹄，指示骑兵攻打城门，一环接着一环，完全不给守军喘息的机会。
  “交给在下！”
  许褚知道事态紧急，一旦让镶黄旗骑兵长驱直入，东关失守将会成为板上钉钉的事实。
  嘶！
  许褚撕裂上衣，露出混铁般的健硕肌肉，肾上腺素狂飙，额头青筋暴起，气喘如牛，开始兴奋起来。
  在许褚身后，还有一百名装备重甲、巨剑、巨盾的八阶兵种——虎士！
  本来这支精锐是张华用来对付金兀术的铁浮屠打造的秘密武器，但现在不得不用来对付皇太极。
  虎士人均一米九的个头，膀大腰圆，排成四排，犹如一堵肉墙！
  “终于破关了！”
  鳌拜统帅镶黄旗骑兵，踏破关门处还没有完全消散的火焰，杀入关内，以为已经取胜。
  然而，出现在鳌拜面前的是一堵肉墙，许褚扛着大刀，久候多时！
  “杀！”
  许褚统帅一百名虎士，正面硬撼鳌拜的镶黄旗骑兵！
  “吼！！”
  一百虎士仰天嘶吼，真气灌入全身经脉，进入狂暴状态！
  原本虎士已经魁梧的体型再次暴涨，体魄更加强大，人均身高两米，哪怕面对骑兵，也不显得矮小！
  在虎士的身体外面，真气形成一层无形的真气战甲，让虎士拥有更强的防御，拥有正面硬撼铁骑的资本！
  “好强的气势……”
  张华首次见八阶虎士出战，许褚的虎士一个个犹如战神。
  虎士的兵种天赋“狂战”，让虎士的战斗力明显上升了一个层次。
  由此可见，与虎士一个品阶的虎豹骑，定然也是虎狼之师。
  曹操的虎豹骑，可是有五千人。
  鳌拜没想到在关内有一支如此恐怖的重甲步兵，只能硬着头皮率领骑兵冲击许褚的虎士！
  镶黄旗骑兵速度达到巅峰！
  虎士对战八旗！
  两支精锐激撞！
  “你们杀我乡里，此仇今日必报！”
  许褚曾经被皇太极设计击败，栽在清军手下，此时张华设法为许褚招募了虎士，许褚终于有资格报复！
  前排的虎士用巨盾排列成铜墙铁壁，后排虎士背负巨剑，手持长枪，抵挡八旗骑兵冲锋！
  虎士的装备实在是太过沉重，因此只有最好的兵源才有资格训练成虎士！
  “已经无路可退，只能一往无前！”
  鳌拜展开恐惧领域，迎战许褚！
  许褚虎头大刀劈来，发出刺耳的破空声！
  鳌拜挥刀迎击！
  两刀激撞，火花四溅，刀刃在剧烈抖动！
  鳌拜虎口发麻，他本来以为对上马武，已经是遇到的强敌，但许褚是比马武还要强悍的猛将！
  八旗骑兵持枪挺进，冲击虎士方阵，被虎士用长枪捅穿！
  也有虎士被八旗骑兵的长矛刺中，长矛破甲，虎士发出歇斯底里的吼叫声！
  轰！
  孙尚香在后方射箭，一箭命中一个八旗骑兵的额头，灌入真气的箭杆爆炸，炸伤三个八旗骑兵。
  孙尚香等级提升之后，弓术威力越来越惊人。
  “虎士，前进！”
  许褚一边挥刀压制鳌拜，一边命令虎士反推入关的八旗骑兵。
  八旗骑兵被堵在关口，无法再进一步，反而惊恐地发现自己的阵型正在被许褚的虎士反推，节节败退。
  孙尚香配合许褚，带领弓箭手在后方射箭，收割八旗骑兵的性命，八旗骑兵的伤亡数量达到了几十人。
  鳌拜的恐惧天赋导致虎士各项属性下降，但虎士的狂战天赋，依然爆发出惊人的战力，以步制骑！
  “怎么回事？鳌拜的骑兵怎么被击退了？”
  皇太极见鳌拜统领镶黄旗骑兵入关，本来以为稳操胜券，但很快皇太极、范文程看到鳌拜带着残余的骑兵仓皇逃出来，仿佛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鳌拜带着200名八旗骑兵杀进去，只有七八十人撤出来。
  “收兵！”
  皇太极见攻势受阻，又损兵折将，于是下令收兵，草草结束第五次攻势。
  清军犹如潮水一般退下，夏镇以两千兵丁和三千乡勇，硬是挡住了皇太极几次攻势。
  李时珍之女李文心带着夏镇的医师，前来救助伤兵。
  “虎士损失二十五人，斩首一百骑。”
  许褚以重甲步兵对抗精锐八旗，斩百骑，顺利击退鳌拜。
  夏镇另外一个武力担当马武，镇守石墙，斩杀一个牛录，手刃数十人，完全夺回了石墙。
  “梁姑娘，你没事吧？文心，务必治好梁姑娘的伤势。”
  张华带着陈宫、柳如是等人巡视众将士的伤势，发现梁红玉在血战中被弓箭射伤，于是立即唤来李文心，安排李文心为梁红玉疗伤。
  梁红玉有特殊天赋“激励”，只要梁红玉在场，夏镇众将士的士气就不会轻易下降。
  梁红玉是反击皇太极的关键。
  因此，张华不能让梁红玉出现一点意外。
  “不碍事的，多谢公子关心。”
  “不行，伤口容易感染，你不能有丝毫的差池。”
  张华坚持召来李文心。
  李文心背着药箱到来，剪开中箭部位的粗布内衬，露出光滑的香肩，设法取出箭簇。
  “男女授受不亲，还请公子回避。”
  梁红玉虽然是巾帼儿女，但思想仍然保守，见张华没有离开的意思，于是主动说道。
  “如是，你留下照顾梁姑娘。”
  张华本来不当一回事，为了防止梁红玉紧张，留下柳如是为李文心打下手，照顾受伤的梁红玉。
  梁红玉见张华如此体贴，连贴身侍女都留下来，不由触动。
  张华令陈宫、王凤清点损失的兵马，仅仅第一天，就折损了五百士卒、三百乡勇。
  这样拼下去，不出五日，夏镇必定元气大伤。
  不过，张华相信，皇太极处于进攻方，损失比起夏镇，只多不少。
  张华负手站在残破的石墙上，眺望清军大营，喃喃自语：“皇太极啊皇太极，我在等邓艾，你在等什么？”
  石镇北部的山地，邓艾、赵广统帅一千兵马，利用强行军天赋，在山地强行，绕过刘知远的防线，突然出现在刘知远后方！
  邓艾招募了三百长水胡骑，与赵广合力突袭刘知远的营地！
  邓艾和赵广结为义兄弟，尽释前嫌，猛攻刘知远大营！
  长水胡骑骑射，箭雨落入刘知远的营地，几十个长枪兵被长水胡骑射杀。
  邓艾、赵广下马破坏鹿角，让长水胡骑长驱直入，往刘知远的营地抛掷火把，大举纵火。
  火光冲天，黑烟滚滚！
  “将军，有一支敌军出现在我们后方！”
  “营地已被攻破！”
  刘知远反应过来之时，邓艾、赵广已突破刘知远坚不可摧的防线！
  刘知远深感绝望：“邓艾神出鬼没，我不及也。”
  邓艾的强行军天赋，无视山地地形，突然就绕到了刘知远后方，让刘知远毫无招架之力。
  冯异看到火光，知道邓艾得手，于是带着一千兵马，配合邓艾，从正面夹击刘知远。
  刘知远被冯异、邓艾玩弄于股掌之间，无法坚守，不得不抛弃大军，向北逃亡。
  “进军大清镇！”
  冯异和邓艾简单清扫战场，立即向皇太极的主据进军。
  刘知远在得知中计后，没有多加抵抗就选择逃亡，冯异和邓艾两将合力，以不到一百人的伤亡，轻松取得大捷，还活捉了千余俘虏。
  在平原上另外一处，蒙恬北上的秦军遇到了金兀术的女真骑兵。
  金兀术兑现了对皇太极的承诺，出兵攻打公子扶苏，声援皇太极。
  扶苏与蒙恬因为金兀术大举进攻，不得不回师抵挡金兀术的攻势。
  两军对峙，杀意凛然。
  双方都不敢轻易进攻。
  蒙恬遇到金兀术，照样胸有成竹。
  但蒙恬的顾忌太多了。
  西边，皇太极与张华胜负未分。
  东边，瓦岗寨虎视眈眈。
  一旦与女真人两败俱伤，那么公子扶苏的势力就会被其他大势力鲸吞，从此消亡。
  蒙恬的目标是统一平原，帮助公子扶苏成为秦始皇的继承者。
  因此，每一步决策，必须考虑收益。
  “女真人也不敢与我们死拼。”
  蒙恬看出了金兀术的犹豫。
  金兀术对蒙恬也相当畏惧，不确定铁浮屠是否可以击败黄金火骑兵。
  长城军团击败匈奴，败于霸王项羽，不好估计实力。
  金兀术来自金朝，知道蒙恬是名将，因此没有轻易进攻蒙恬。
  “黄金火骑兵的气势还真是惊人，不能轻易出击，否则我们有可能会被蒙恬击败。”
  金兀术与蒙恬对峙，等待变局。
  完颜宗翰、完颜银术可等女真武将，认可金兀术的看法，没有贸然出兵。
  蒙恬不是种家军，也不是梁红玉，明显比种家兄弟以及梁红玉更强，是独当一面的统帅。
  “这伙女真人装备精良，比起匈奴人强大多了。”
  公子扶苏跟在蒙恬身边，观察女真骑兵的气势，隐隐感觉这支开创金朝的女真骑兵，比起秦朝匈奴更强。
  匈奴部落的巅峰时期应该是将汉高祖刘邦围困在白登山的冒顿单于时期，以及与汉武帝刘彻争霸的伊稚斜单于时期。
  秦朝匈奴的气焰，明显不如巅峰时期的女真骑兵。
  巅峰女真有满万则无敌的传说。
  “如果这样对峙下去，我们可能无法兑现与夏镇领主张华的承诺，共同攻打皇太极。万一夏镇因此被皇太极灭亡……”
  公子扶苏还是很讲究道义，对不能声援张华而感到懊恼。
  蒙恬不以为然：“乱世主张的乃是霸道，所谓盟约，如果威胁到自身，也可以不算数。七国合纵连横，背弃盟约之事，数不胜数，公子不必在意。而且，我们牵制金兀术，未必不是在帮夏镇。”
  公子扶苏肃然：“蒙将军说的是。”
  皇太极的营地，皇太极正在着手准备明日的攻势，然而，一个八旗骑兵从大清镇方向疾驰而来，闯入皇太极的营地。
  “贝勒爷，刘知远的汉军镶白旗被击败，夏镇的第二路兵马，正在向大清镇进军！”
  “不可能！刘知远进攻不足，防守有余，怎么会这么快就落败！”
  皇太极像是听到不可思议之事。
  刘知远可是后汉的开国皇帝，获得的天赋是“固守”，按照皇太极的估计，只要刘知远不出战，对方就拿刘知远无可奈何。
  然而，刘知远被冯异、邓艾速败，皇太极的领地遭到威胁。
  大清镇拥有招兵买马需要的建筑，失去镇子，皇太极势力将名存实亡。
  “看来必须连夜撤兵了。可恶，张华，你是在等邓艾吗！”
  皇太极掀翻营地的案台。
  鳌拜和几个牛录鸦雀无声。
  拥有“强行军”天赋的邓艾，如果用在险恶之地，可以起到奇效。
  和张华猜测的一样，皇太极也在等人。
  只是皇太极等的人来的太晚了。
  双方都在等人，皇太极的援军来晚一步，就步步被动。
  范文程也陷入沉默。
  冯异、邓艾攻入皇太极的领地，刘知远溃败，大清镇的守军不足以抵挡冯异、邓艾。
  因此，皇太极只能选择退兵。
  清军拔营而走。
  另外一边，张华收到铁鹰斥候的消息，冯异、邓艾已经击败刘知远，攻入平原。
  虽然张华不知道皇太极在等谁，但很明显，张华赌赢了。
  “出兵，追杀皇太极！”
  攻守易势，仅仅在一瞬之间。
  花木兰、赵破奴、马武统帅骑兵出关，追杀皇太极。
  乞活军坞堡，岳讬、张士德率领千余清军强攻坞堡，结果死伤五百人，也没法攻下三百乞活军防守的坞堡。
  乞活军受伤之后，血性焕发，越战越强，全身血气缭绕，借用地势，反而将岳讬和张士德打崩。
  “退！”
  岳讬和张士德收到皇太极撤退的命令，于是带兵连夜遁走。
  此时，邓艾、赵广带着长水胡骑，长驱直入，横穿皇太极的领地，犹如贪狼，直取大清镇，创造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