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回家,认罪

  风的声音依旧很大,大的让巴颂有些恍惚。
  前方到达目的地了吗?
  目的地呢?
  佛庙呢?
  在哪?
  巴颂只是撇了一眼警察局,然后便转身,四处望去。
  难道是走错路了?是在背后?
  可是背后压根没有路。
  搞什么啊!现在导航怎么回事?这么拉跨的吗?导航要去清迈佛庙,结果导来了清迈警察局?
  开什么国际玩笑。
  巴颂笑了,可眼神里还有一股怒意,他拿出手机,拨打塔娜的电话,电话很快就接通,里面传来了塔娜有些疑惑的声音。
  “喂?”
  “塔娜,你在哪,你到了吗?”
  “在哪?我在家呀,要去哪?我怎么不知道?”“不知道?”巴颂的声音高了一个调,带着些难以置信的嗤笑,不可思议的说道:“不是你说要约我来清迈佛庙吗?就是这个地址,你亲自打电话来的啊。”“你在这里装什么啊!!”“快点出来啊塔娜!”
  “你是不是在耍我,我巴颂怎么对不起你塔娜了?!”巴颂的语气有些着急,质问着塔娜,他虽然质问着塔娜,可他却希望塔娜能承认,这一次的出现,就是她的恶作剧,塔娜开的一个小玩笑。
  因为他想到了一个更可怕的场景。
  可事情往往就是朝着越来越坏的地方发展。
  塔娜听着巴颂的话,显得更加疑惑,她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将信将疑的说道:“巴颂你是不是听错电话了。”“我尽头一直都没有给你打过电话,我一放学,就回家了。”“而且你给的地址哪里是佛庙?”“我用地图搜过了,这不是清迈警察局吗?”
  “啪嗒。”手机摔在地上,光照亮了巴颂苍白而又恐惧的脸,电话里传来塔娜声声不断的呼唤,可是巴颂却压根听不见,只能一次次的吞咽口水,可越吞,他身子颤抖的就越厉害,越来越厉害。
  不是真的,这不可能。
  不可能。
  “不可能!!!”“假的,都是假的!!!”“都是骗人的!!”巴颂抱着头,瞳孔中赫然已经没有了任何的人色,只有无限的绝望,他抱着头,蜷缩在地上,一声又一声的啜泣。
  他错了。
  他一直都错了,而且错的很离谱。
  他以为他总有一天能摆脱,可实际上被玩弄的一直都是他。
  之前一切幻想都是帕扎装的,她给足了巴颂希望,是为了将他彻底击入深渊。
  这通假的电话给帕扎形容了希望,让巴颂在这条路上不断的来回折磨,可当他走到了目的地,才发现前面自以为是的成长,都只是徒劳无功。
  都是假的。
  那他该怎么办?
  “踏踏踏。”
  脚步声传来,巴颂茫然的抬起头,看着来人,正是帕扎,她手中举着一把刀子,对准自己的心脏。
  “巴颂,你不是很喜欢杀我吗?”“那要不要我再死一次?”
  说完这番话,帕扎便猛地举起了刀,要刺进自己的心脏。
  “不要!!!”“不要!我求你了,不要死,不要死!!”“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巴颂跪在地上,一下下的磕头,哀求着帕扎,他不想再陷入循环了,哪怕现在也是绝境,也比回去好太多了。
  “我自首,我自首。”“我知道错了。”
  “我认罪。”
  巴颂彻底输了。
  他啜泣着,慢慢站起身子,在帕扎的凝视下,蹑手蹑脚的朝着警局走去。
  这是一个非常正常的警局,所有的警察都在按班就部的工作,看着巴颂的到来,一个警官很自然的招呼,将巴颂带到了中间的一张桌子。
  而桌子上摆放着那张熟悉的试卷。
  “做试卷吧。”
  “考试不是你最擅长的事情吗?巴颂同学。”
  “好。”
  巴颂吐出一个气音,看样子已经疲惫到了极点。
  或许被抓起来也是一件好事吧。
  只要逃脱这无限的时间循环,哪怕是坐牢,巴颂也愿意。
  第一个问题。
  “10月8日,巴颂在男生厕所,对帕扎做了什么事情?”
  【10月8号,巴颂将帕扎拖进了男生厕所,对帕扎实施了霸凌,警告她,不要将发现的事情说出去,否则,就曝光她现在的全部视频。】
  “10月9日,巴颂拍了帕扎什么照片?”
  【被霸凌的照片,二十三张。】
  “10月7日帕扎究竟发现了什么东西。”
  巴颂的手顿了顿,这件事情是一切的起源,是巴颂之所以针对帕扎的原因。
  豆大的眼泪滴落在纸上,巴颂在答卷上写下“对不起”,可写下一个对不起,便消失一个对不起。
  这不是答案。
  帕扎不需要他的对不起。
  她只需要巴颂认罪。
  求饶没有用,巴颂没有再使这些花招了。
  在纸上,他终于坦白了这个深藏的秘密。
  【其实,巴颂根本不会考试,他上课不听讲,不做作业,他就是一个根本不会学习的傻子,可是他家里人对他的要求很严格,如果巴颂考不到名列前茅,就会将巴颂打死,为了满足父母的期待,巴颂铤而走险,和阿纳一起,偷学校考试的试卷,得益于阿纳校长儿子的身份,以及巴颂聪明的脑子,每一次他们都能提前看到一些题目,然后在控分下,他们并没有被发现,甚至于还开始经营生意,售卖试卷。】
  【直到有一天,转学生帕扎发现了这个事情,尽管帕扎说她不会告状,只希望巴颂以后改过来,可是巴颂还是很害怕,为了堵住帕扎的嘴,于是对帕扎实施了暴行。】
  【巴颂知错了。】
  最后一道题做完,试卷消失,巴颂像失去了全部力气般,瘫坐在椅子上。
  他已经做好了被抓起来的准备了,或许被抓起来已经不是惩罚,而是解脱,将自己的秘密全盘托出,也是一种释放。
  该结束了吧。
  “好了。”
  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巴颂只听见警察说道:“你该回家了。”
  回家?
  “什么回家?”“难道不应该把我抓起来吗?”“当然不,你不该被抓起来。”在巴颂惊恐的眼神下,警察抬起了头,露出了那张帕扎的脸,只见帕扎狰狞的笑着,如同恶魔般宣判:
  “你可以回家了,然后准备下一次的认罪。”
  等等。
  不要我不要回家。
  “不要!!!”
  “你是魔鬼,你是魔鬼!!”
  巴颂猛地抬头,可是眼前的场景如同光影般收缩,然后又出现了他家的环境。
  “救命,救命!!”
  巴颂哀嚎着,想要重新回到警局,可是已经回不去了。
  现在,他终于明白。
  认罪同样不是终点。
  这个事情没有终点。
  只有一次,又一次的循环。
  以后的时间,巴颂只能够活在这一次次的循环中,不断认罪。
  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