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召回

  “叮咚叮咚。”
  门铃声响,刘芳愣了愣,旋即合上了手中的黄皮本子,穿上拖鞋,踢踏踢踏的走到了门边。
  打开门后,刘芳有些吃惊,旋即摆出一个军姿,说道:
  “罗处好!”
  罗处是他们发城南发区警察局的一把手,当初参加会议的时候他是罕见没有反对刘芳的领导之一。
  刘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罗处公务繁忙,怎么今天这么有空来看望她?
  看见刘芳紧张的模样,罗处微微一笑,轻松道:
  “没必要这么紧张,这里又不是警局,是你家里。”
  “我们这次来,就是来看看你的状态怎么样。”
  “好好的。”
  刘芳这才放下了自己僵硬的右手,随即挺直着腰板,不着调的说道:
  “家里有点乱,快进来吧罗处。”
  罗处后面还跟了一个小警察,两人一齐进了这个间不大的公寓,环境并不像刘芳所说有点乱,反倒极其整洁,东西归置的井井有条,看得出刘芳是一位极其自律的人。
  “挺不错的,不愧是从警队出来的警花。”
  罗处四处看着,还开玩笑的说道:
  “就是还差一个男朋友。”
  “见笑了罗处,平日里工作繁忙,这件事情也只能随缘了。”
  刘芳从厨房里倒出两杯水,摆在了两人的面前,旋即开门见山的直接说道:
  “罗处,这么劳烦你来到我这,恐怕不只是简单的想要探望一下我吧。”
  “有话就直说吧,是关于‘王德’这件事吗?”
  “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
  罗处无奈的看了一眼刘芳,稍稍抿了一口白开水,旋即放下了杯子,这一拿一放,他的脸上便挂上了愁容。
  “实不相瞒,这一次来,确实是跟‘王德’事件有关。”
  “‘王德’事件的遇害人数已经到了二十一人,在短短的九天时间里。”
  九天原来已经过了一周半了吗?
  刘芳没有吭声,而是听着罗处继续阐述这一次的目的。
  “我跟你简单的描述一下关于‘王德’事件后续的发展吧。”
  “那一天会议结束后,根据上级指示,李军柄接管了这起案件,在当天晚上就召开了对“王德”事件的围剿行动。”
  “虽然李军柄的行为激进了些,并没有上报计划,但他的计划理论上是具有操作性和可行性的,事实也证明,‘王德’确实上钩了,陷入了包围圈中。”
  “但他进入了包围圈后,却根本无法将他抓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杀死了三名人质,并且在杀死人质后还发现了‘王德’的一个特性。”
  “他杀死的人能召唤新的亡魂,参与到杀戮之中。”
  刘芳听的很仔细,虽然她在此前就已经收到了消息,但从罗处的嘴里说出,更加具象和真实。
  罗处说到这,叹了一口气,才接着说了下去:
  “李军柄在得知这个消息后,立刻展开全部警力,调查其他的亡魂,并且他也首次放弃了纯粹科技对抗,加入了一些佛教道教的手段。”
  “例如将人质放在寺庙里,按照传统文化,鬼是会怕这些正道的东西,但很可惜,放在佛庙,道观,乃至西方的教堂等等地方统统无用。”
  “‘王德’依旧会出现在人质身边,用千篇一律,又蛮不讲理的方法,将其杀死。”
  听着听着,刘芳拿出了黄皮本,将信息都记录在了本子上。
  “在那天晚上之后,李军柄就得到指示,查清楚目前存在的亡魂数量。”
  “截止至昨天,包括王德在内,一共有四个亡魂,还有小鸡,王慧,和李晓。”
  到这里,刘芳适时的说道:
  “九天四个亡魂并没有一个确切的生成逻辑是吗?”
  “是的这也是最棘手的问题所在。”
  说到这,罗处终于说出了最严峻的问题。
  “这个亡魂到目前为止,只有一个“杀死全部与车祸相关的人”这一个目标,其余的统统没有逻辑可言,他可以一天什么人都不杀,也可以一天杀三四个人,神出鬼没,在城里不断游荡,生成新亡魂的规律也无处琢磨,时间,空间,外在因素,都没有任何参考的地方。”
  刘芳停下了笔,抬起头,说出了自己的总结。
  “也就是说,虽然目前的样本数据还不够充分,但从目前的资料得出,这只亡魂的行动,出现,结果,能用两个字概括——”
  “随缘。”
  罗处听见这两个字,却也是一番苦笑: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目前来看,确实是随缘。”
  “起码如果将他当作一个新的物种,对于它的了解近乎于0。”
  “刘芳你比我想象的要优秀,随缘这件事,你应该早就有猜测了吧。”
  罗处看见了刘芳笔记上的记录,显然这几天的休假她也一直在研究。
  敢于承认没有规律,这是将人类智慧上的骄傲完全放下的体现,这在人对于其他物种的判断上是罕见的。
  “其实,我之前也是坚定的无神论者。”
  刘芳将本子递给了罗处,让罗处看了上面的内容,然后一边旁白道:
  “但在之后,我的遭遇改变了我的想法,我依旧不相信这个世界有神,但我相信有鬼。”
  “之所以不愿意让人们相信鬼神论,一是因为鬼神从未出现,二是人们不愿意将自己的命运都交托在“他物”的手上,我们可以自己掌握命运。”
  “但只要我们的目标没有变,相信并肯定鬼的存在,才是我们掌握命运的开始。”
  也就只有面对罗处,刘芳才能说出这番话,她不奢望罗处改变想法,只希望他日后能想起这段话。
  但罗处比她想象的要大胆。
  “啪!”
  本子猛地合起,罗处放在桌面上,旋即用热诚又坚定的眼光看着刘芳。
  “刘芳,虽然他们还不愿意承认。”
  “但我能感觉到我们是错的,你是对的。”
  “你很可能是现如今这个世界上最了解鬼的一个人了。”
  “回来吧刘芳,用你的方法,去帮助这个世界,对抗鬼的入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