缱绻

  缱绻
  果然不出苏为初所料,糯糯真的在找姐姐姐夫了,虽然他这两天都在沈宅陪沈父沈母还有嘟嘟玩,但姐姐姐夫也都在,所以小家伙也没有多认生,于是这会很长一段时间都看不到,自然就着急了。
  糯糯是个乖孩子,就是着急难过也不会大喊大叫,就一个人默默地坐在角落里掉眼泪,沈父沈母都没有哄好,嘟嘟拿着他们最喜欢的小汽车模型过去安慰他。
  “小小舅,给你玩,别哭了。”
  糯糯泪眼汪汪地看了小汽车,然后撇过脸,继续掉金豆豆。
  嘟嘟捏着小汽车,有些无措,他也没有办法,小小舅连他最喜欢的小汽车模型都不要了,小小舅还不理他了,嘟嘟越想越委屈,平时大家都喜欢他,不会有人不理他,想到这里,漂亮的大眼睛泛起水雾,然后一屁股坐在糯糯的身边,跟着他掉起了金豆豆。
  沈父沈母惊了,这安慰人怎么还把自己给安慰哭了?
  就在沈父沈母好声好哄的时候,院外传来了汽车声。
  俩个小家伙泪眼朦胧地对视了一眼,下一秒同时就朝门口跑了过去。
  沈父沈母:“糯糯嘟嘟,慢点跑!”
  苏为初跟应烟罗刚下车,就看到两个肉团子一前一后地从门口跑出来,两人还没来及说话,便被俩小家伙的鬼哭狼嚎给吓到了。
  糯糯比嘟嘟大,也比嘟嘟高,跑的自然也比嘟嘟快,冲过去之后一把抱住应烟罗的大腿,“姐姐呜呜呜姐姐……”
  嘟嘟也抱住了苏为初的大腿,“舅舅舅舅…呜呜呜呜……”
  应烟罗跟苏为初对视了一眼,有点懵。
  抱着孩子进门,才从沈父沈母哪里知道来龙去脉,顿时哭笑不得,再一看原本还泪眼汪汪的俩小孩,此时又乐呵呵地坐在一起玩上了小模型,哪里还有先前凄凄惨惨可怜巴巴的模样?
  应烟罗明天中午要带糯糯回上海,行李什么的都还没有收拾,所以他们今晚回的公寓,糯糯在回去的路上就已经困的撑不住睡过去了,手上还握着嘟嘟送他的小汽车模型。
  到家之后,苏为初快速地给他洗了一个热水澡,收拾妥当之后塞进被窝,人在洗澡的时候意识都是迷迷糊糊的,挨到柔软的被子之后拱了拱,睡的更香了。
  应烟罗提前把糯糯的东西给收拾好,呆了这段时间,苏为初给他买了不少东西,收拾完之后他的行李几乎占了她行李箱的一半,不过好在她要带的东西也不多,至于衣服什么的,大姨那边都有,倒是给叶舒桐准备了不少好吃的带过去,等塞完之后,她发现,她的行李箱好像有些拉不上了……
  正当她努力用手顶住行李盖的时候,一只修长温热的手掌朝她的手背覆上了上去。
  “我来吧。”
  应烟罗:“……”你来就你来,还特意覆在她的手背上做什么?
  她将手掌抽出来,“那你来吧。”
  “糯糯睡着了?”
  她又问。
  苏为初笑了一声,“小家伙这一路回来就没醒过。”
  应烟罗听完不由笑了出来,小家伙是真的困的不行了。
  苏为初按住行李箱,用力的时候手背上的青筋以及骨节都非常地明显,看上去就非常地有力量……
  “明天中午我送你们去机场。”
  苏为初道。
  应烟罗:“可你明天不就要去公司了吗?”
  苏为初三两下将拉链拉好,“晚半天去也没事,再说了……”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下。
  应烟罗追问:“再说什么?”
  苏为初笑了声,“你更重要。”
  应烟罗越来越习惯他这种模式了,所以也不像之前那样动不动就害羞了,她歪着头笑着问:“苏先生,你跟我说实话,你以前真的没有谈过恋爱吗?”
  在那天之后,苏为初是能感觉地到她在朝自己靠近,心中雀跃,而在听到她略带质疑的语气,立即说道:“真的没有,你是第一个。”
  应烟罗还是怀疑:“可是你也太会了,一点都不像没有恋爱经验的人。”
  苏为初的语气忽然认真,“这不是恋爱经验,是真情实感。”
  应烟罗看着他用这样一张脸说出这句话,真的是叫人难以招架,好看的要死,心动的要死,而这样的他可以那么喜欢她,心弦微拨,漾起一圈又一圈地涟漪,她没忍住伸出手,慢慢地抚摸上他的颌骨,轮廓在掌心中格外地分明。
  苏为初眼眸灼灼,忽然覆盖住她的手掌,侧过脸颊,形状完美地嘴唇在她的温热的手掌心轻轻地印了一个潮湿的吻。
  应烟罗瞬间心荡神怡,手指没控制住往他的面颊上捏了一把,咳了一声,忽然想到一件事,“在机场的时候,清清抱着你跟你说了什么呀?”
  苏为初勾了下嘴角,“你真想知道?”
  应烟罗被他这一笑,勾的不行,点点头,“嗯。”
  苏为初握住她的手腕,将人从地上拉起来又揽进怀里,男人微微弯下腰,嘴唇凑近她白皙的耳廓,呼吸滚烫,气息灼灼,“他问我,等他从英国回来,能不能……”
  应烟罗又痒又着急,“能不能什么?”
  “能不能当上叔叔。”
  应烟罗心头激荡,下意识开口:“你,你骗我。”
  苏为初的嘴唇贴着她馨香柔软的头发,“烟烟?”
  应烟罗的双手绞在他的后背处,“嗯。”
  “我舍不得你走。”
  苏为初沉声道。
  她明天就要回上海,而且还不是立即就能回来,还要在上海呆一段时间。
  应烟罗满足地嗅着他身上的气息,“我很快就回来。”
  “很快是多快?”
  他追问。
  “嗯……很快就是很快。”
  苏为初稍稍抬起头,眼眸格外黑亮。
  四目相对,她看到了那里面盘踞着的占有欲。
  她是真的好喜欢他,她希望他能永远属于自己。
  ……
  隔天吃早饭的时候,糯糯还捏着嘟嘟送给他的那个小汽车模型。
  苏为初笑着逗他,“就这么喜欢阿?”
  糯糯用力点头,“嘟嘟送的,喜欢。”
  “比乐高还喜欢吗?”
  “嗯,比乐高还喜欢。”
  苏为初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小家伙。”
  回上海的机票是中午十一点起飞,十点苏为初便开车带着他们从家出发去机场。
  糯糯知道一会只有他跟姐姐回上海,姐夫不走,一路上兴致都不高,在到了机场之后,小家伙开始闹脾气了,“姐夫,糯糯想要你一起回上海,你为什么不跟我们回上海阿?”
  应烟罗开口哄道:“糯糯乖,姐夫还要工作呀。”
  糯糯瘪着嘴,不高兴,两条胳膊用力地抱紧苏为初的脖颈,“可我想要姐夫跟我们回去。”
  苏为初将小家伙朝上掂了掂,“糯糯是不是舍不得姐夫阿?”
  小家伙带上了哭腔,“嗯!”
  苏为初心都快给他软化了,他这小舅子真可爱,听话乖又粘他,他没忍住侧头在他的面颊上亲了下,“糯糯乖。”
  小家伙一下被姐夫亲懵了,这还是姐夫第一次亲他呢,眼泪顿时就止住了,有些害羞的将肉嘟嘟的脸蛋压在他姐夫的肩膀上,苏为初笑了一声,单手抱住他,另外朝应烟罗张开,“抱抱。”
  机场人来人往,应烟罗有些不好意思,但看着他温柔的面庞,最后还是遵从本心,投入他的怀抱,苏为初用手掌覆盖着她的后脑勺,声音低沉,“要想我。”
  应烟罗埋在他的胸膛,点了点头,“嗯。”
  苏为初看着他们过了安检之后这才离开。
  应烟罗带着糯糯抵达虹桥机场的时候,已经一点多了,宋书开车过来接的,小家伙虽然在北京玩的很开心,但毕竟也好长时间没有看到妈妈了,于是在看到宋书的那一瞬间立即松开了他姐姐的手,迈着小短腿朝宋书跑了过去。
  “妈妈妈妈!!”
  宋书一把将儿子抱起来,在他的脸上亲了几下,“宝贝在北京有没有听姐姐姐夫的话阿?”
  糯糯用力点头,“听了听了,我都乖乖的!”
  应烟罗提着行李箱走近,喊了声大姨。
  宋书看着她的眼里带着慈爱,“小家伙没给你们那添麻烦吧?”
  “没有,他很乖。”
  宋书注意到他手上握着的汽车模型,她一看就能看出这个小模型价格不菲,道:“怎么还给他买玩具阿?
  他家里玩具多的是,买给他也是浪费。”
  应烟罗笑着道:“这可不是我们买的,这是嘟嘟送给他的。”
  他们买的都还在行李箱呢。
  宋书有印象,“就是你小姑子家的儿子?”
  “嗯,是阿,我们带他过去玩了两天,他们俩小孩玩的还不错。”
  宋书看的出来,她与沈家那边的关系应该是处的不错的,不然她神情不会这么轻松,眉目间又带着淡然的满足,宋书看在眼里,心中极为偎贴,真好,只要她过的好,她比谁都高兴。
  回去之后,应烟罗给苏为初打了个电话,电话是通的,但没人接,他应该还在忙,他上午原本是有个会议的,因为要送他们才推迟到了下午。
  她看了眼时间,已经两点了,于是换了身衣服,准备出门。
  一出门就碰上了宋书。
  “糯糯呢?”
  她问。
  “睡觉了。”
  看来小家伙在飞机上还没有睡够呢。
  “要去看舒桐阿?”
  “是阿,约好了。”
  “那去吧,问问舒桐今天什么时候收工,晚上过来吃饭。”
  “好阿,那大姨我就先走了,拜拜。”
  “拜拜,路上慢点。”
  “诶。”
  应烟罗到了剧组,是叶舒桐的助理赵菲来接的。
  赵菲跟了叶舒桐七八年了,比叶舒桐还大两岁,她一眼就看到了白到发光的应烟罗,朝她挥了挥手,“烟罗,这边。”
  应烟罗快步过去,喊了声菲菲姐。
  赵菲看到她拎着的包,便道:“又给舒桐带吃的了?”
  应烟罗朝她笑了笑。
  赵菲无奈地摇摇头,“你就惯着她吧,不过她最近拍戏辛苦,胃口不大好,吃点也没事。”
  她们进去的时候,叶舒桐还在拍戏,应烟罗便安静地坐在她的休息棚等她,没过一会,苏为初的电话便回了过来。
  “喂,烟烟?
  到上海了?
  我刚才开会,手机没带身上。”
  应烟罗听着他的话,嘴角上扬着,“没事,我猜到了,我现在都已经到叶舒桐的剧组了。”
  苏为初将后背靠在工作椅上,面容温和极了,“那就好,上海这俩天气温低,你多穿点。”
  “我知道,上海是真冷,我来剧组还特意换了身羽绒服呢。”
  “给我看看。”
  “阿?
  怎么给你看?”
  “换微信视频。”
  应烟罗没忍住笑了起来,“你是想看羽绒服还是想看我?”
  苏为初倒也非常诚实,“想看你。”
  “那好吧。”
  挂了电话之后,应烟罗跟他换成了微信视频。
  视频那头的男人坐在他办公室里,背后是明净的落地窗,北京今天的天气还不错,柔和的阳光落在他的后背看上去就很暖和,他的身上就穿了件白衬衫,明明是一名商人,却带着股干净儒和的气质。
  苏为初也看着屏幕的她,分明几个小时前两人的距离都不过两三米,现如今一个在上海一个在北京,这巨大的落差叫人怪失落的。
  应烟罗察觉到了,“你怎么了呀?”
  男人的声音低沉感性,透着缱绻的意味:“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