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 他命真好

  这位黄子澄可是在历史上赫赫有名。
  和另一位力主削藩的大臣齐泰,并称建文帝朱允炆身边的哼哈二将。而建文帝,齐泰,黄子澄三人被后世人调侃为建文三傻。
  他们都是正儿八经的儒生,在建文帝耳边怂恿削藩,洪武皇帝尸骨未寒,就让建文帝对那些叔叔们下手。
  话说回来,其实这事也不是他们撺掇怂恿的,建文早有弄他那些叔叔们的心思。
  但建文身边都是什么人?都是黄子澄这样的进士探花,这些人做学问行,说大话行,让他们去削藩能行吗?
  不通军务,不懂打仗,最后让大明战神李景隆带兵!
  李景隆能带兵吗?他根本不是那块料!据说,李景隆还是他黄子澄保举的!
  有人说,朱棣之所以能够靖难成功,一隅之地夺取皇位实在是太过偶然。其实在朱雄英看来,更像是一种必然。
  建文帝朱允炆身边都是一群文人,他自己又是被这些文人们教育出来的假仁假义假惺惺,满口仁义道德的皇帝。
  而朱棣,十几岁就在边关历练,冲杀在第一线。上马治军,下马治民,麾下更是猛将如云,骄兵悍将。
  洪武皇帝在晚年把朝中大将诛杀殆尽,没有在军事能绝对压倒朱棣的将领带兵。况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老爷子虽然把那些带兵的功臣们杀得差不多了,可淮西勋贵们的势力还在。
  建文帝亲近文臣,对他们这些淮西勋贵不屑一顾,用那些大老粗的话说,皇上整日围着遭瘟的书生转,忘了俺们这些粗人。
  结果对上朱棣,如老臣武定侯郭英等出工不出力。
  等朱棣靖难之后,对这些原本在朱允炆身边的文臣们极其厌恶,直接把黄子澄打成奸臣。
  黄子澄被肢解而死,这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他的九族被诛,妻女家中亲戚女眷全部充入教坊司为官妓。
  朱棣还专门派人,每日过去轮流
  要说老爷子这些儿子之中,也真是朱棣继承了他的一些性格特点。那就是睚眦必报,报仇怎么痛快怎么来。
  “想不到,黄子澄如今还是个落地的举子?”
  “这人的性子,看着可是有些软弱呢!”
  见朱雄英呆呆的看着那边,朱标不解,“你看什么呢?”
  朱雄英回神笑道,“爹,那人是个落地的举子!”
  “嗯,我听着了,叫黄子澄!”朱标低声笑道,“这人倒是有几分意思!”
  “什么意思?”朱雄英不解,“你看他软绵绵的,说话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
  “你懂什么叫男子气概?”朱标笑道,“你以为天下人说话都跟那些淮西老臣们似的,大嗓门跟打雷似的,动不动就开口骂娘,撸袖子动手?”
  说着,朱标看向场中,低声和炊饼西施说着什么的黄子澄,有些赞许的继续开口说道,“我看这人倒是不错!”
  “你看哈,他被那女子冤枉了,他可曾大口分辨,他一个男子,明明可以推开那女子,他可曾动手?”
  朱雄英仔细一想,也对。
  再怎么说黄子澄都是个男人,真要走那女子也拉不住让。嫌丢人的话,踹开那女子自己跑就是了,可他偏没有那么做。
  “这就是识大体!”朱标继续说道,“他虽面上难堪,但是一直在耐心等待说话解释的机会。由此可见,此人的心性很是老成!”
  说着,又道,“再者说,他是落地的举人不假,可也是有功名的人。无奈娶一个商贾女子,已经掉了身份。世上陈世美多了去了,但他对待妻子耐心有加,承认岳家对他的恩情,由此可见这个人良心没那么坏!”
  “爹!”朱雄英看看朱标,“您看人,还真是与众不同!”说着,想了想,“既然您知道了他的名字,那今年的秋闱殿试,您该不会?”
  朱标笑道,“这也算一场机缘!倘若他真有真才实学,爹提拔他一下未尝不可。倘若他才学不足以进士及第,爹也不会骤然提拔!”
  朱雄英又看看那边的黄子澄,开口道,“在儿臣看来,他还是个命好的人!”
  “怎么说?”朱标好奇道。
  “落地的举子,举目无亲,又开烧饼铺的小财主主动嫁女送家财!”
  “夫妻误会一场,又让你这皇太子看到了,还赞许有加!”朱雄英一摊手,“这不是命好,是什么?”
  “哈哈哈!”朱标仰头大笑。
  而继续看着那边,朱雄英也笑了起来。
  这个时空的大明,不会有靖难了。自己这个嫡长孙在,燕王朱棣就算有野心也实行不了。黄子澄等力主削藩的书生们,小命也得以保全。
  但转眼间,朱雄英的思绪又飘到别处。
  “没有靖难,但削藩是一定有的。没有任何一个皇帝,会坐视自己的江山中,有一群手握重兵,桀骜不驯的皇叔!”
  朱雄英心中暗道,“所以,到时候还有会无数的力主削藩的臣子们,投自己的所好,大喊削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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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了,没事了!”被看热闹的人,围着的场中,官差大叫道,“人家小两口闹误会,大伙都散了吧!”
  “这位差爷,在下和赵家姑娘尚未成亲!”闻言,黄子澄急忙抱拳道,“您千万别乱说,侮了人家姑娘的清白!”
  “哈哈哈哈!”周围一阵哄笑起来,官差都忍不住,大笑道,“你这举人真是,人家赵家连闺女带家财都给你了,你还装上了!”
  黄子澄不住摆手,“非也非也,礼未成,名不正言不顺!”
  “咋?”那炊饼西施悄眼一横,直接抓着黄子澄的衣领道,“啥名不正言不顺,你心里还是嫌弃我?还是不想要我?虽没成亲,但已经下定了,你想反悔吗?你个杀千刀的!”
  “哎呀,非也!”黄子澄欲哭无泪,“我怎会嫌弃你!”说着,无奈道,“莫拉扯了,我和同窗约好了时间,要耽误了!”
  炊饼西施马上又眉开眼笑,不过忽然紧张起来,“哎呀,这可如何是好,你这衣裳都让我抓坏了!”
  “哎!”黄子澄叹气,“没事,没事,我同窗不会笑我!”
  “那不行!”炊饼西施大声道,“我的爷们,出门自然要亮亮堂堂的!”说着,一拉黄子澄,“走,那边成衣铺子去,给你挑一身好衣裳!”说着,又道,“你呀,就是读书读傻了,当官的最是狗眼看人低,你穿得破烂,别说是同窗,就是其兄弟,他们都不相认!”
  “来不及了!”黄子澄欲走。
  “跟我来!”炊饼西施拉着黄子澄的手,直接往旁边拖。
  “哈哈哈!”见状如此,周围看热闹的百姓无不捧腹大笑。
  “见笑,见笑,家有河东狮,每日都要吼!”黄子澄不住抱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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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标看着眼前一幕,对朱雄英说道,“你说的对,这黄子澄还真是个有福气的人?”说着,叹息一声,似乎有所追忆,“这炊饼西施赵家姑娘,看似泼辣不讲理,实则心里都是这书生,眼里心里都是他!”
  随即,长长叹气,“男子一生,遇一女子,足矣!娶妻当如此呀!”
  朱雄英抬头,看着感叹的朱标,“爹,你怎么好像有心事?”
  “想你娘了!”朱标苦笑,“你娘以前,也是这么泼辣的女子!”
  “我娘以前也扯着领子揍你!”朱雄英笑道。
  瞬间,朱标脸上肌肉抖抖,“不该问的别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