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 搂草打兔子
朱柏比朱雄英大三岁,平素在大学堂中读书,是颇受那些大学士们的喜爱。他小小年纪,读书习武都在皇子中属于上上等,尤其是他的写的字非常好,隐有大家风范,让一众翰林学士赞不绝口。
历史上,他这个湘王就藩之后也颇有贤名,上马治军下马治民。为人诚孝,在封地奉公守法。
不过,就是下场不好。悲愤朱允炆的迫害,不愿受辱。焚烧妻妾之后,穿好亲王袍服,手持弓箭纵马入火海自焚而死。
他来见朱标,正在意料之中,他是临川侯胡美的外孙,平日和胡家那边多有来往。
“大哥!”朱柏哭哭啼啼的。
朱标坐在宝座上,埋头奏折之中,头都没抬。边上,朱雄英在甄不义的伺候下,一笔一划的写着大字。
“大哥!”朱柏又大声几分,委屈的喊道。
朱标从奏折之中抬头,瞅瞅他,哼了声,“堂堂皇子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
“大哥说的对!”朱柏擦去眼泪,肃然说道。
“哎!”朱标叹息一声,把奏折扔在桌子上,开口道,“你听说了?”
他说的,自然就是临川侯的事。
“弟弟听说了,所以才来求大哥您!”朱柏开口道,“弟弟也知道,他触怒了父皇”
不等他说完,朱标出言打断,“谁让你来的?”
朱柏顿了顿,有些怯懦的看了朱标一眼,“没人让臣弟来,是臣弟见母妃以泪洗面,所以”
顿时,朱标眉头紧皱,眼神格外不满。
“大哥,临川侯毕竟是臣弟的母族!”朱柏继续求道,“在勋贵之中,胡家一向不怎么张扬,这次犯事臣弟斗胆,请大哥帮帮忙!”
一旁,一直规规矩矩练习书法的朱雄英忽然停笔,看了看朱标的脸色,脸上露出思索的神色。
“朱柏说漏嘴了,定然是他母妃让他来的!”
朱雄英心中暗道,朱标脸上的不满,不是因为弟弟前来求情,而是他这个弟弟,是受了母妃的唆使而来。
也不能说是唆使,严格说来,应该是朱柏的母妃,特意让朱柏前来求朱标。
老爷子早就将规矩定下,后宫不得干政。这等事朱柏的生母胡顺妃根本不能多嘴,更不敢插手。但是为了维护自己的父亲,就让儿子出头。
胡顺妃这一举动,虽说有几分为了亲人情有可原,但却在不知之间,把自己的儿子还有太子朱标都给算计进去的意思。
这种算计,真的让人很不舒服。
果然,朱标马上有些语气不善,“到底谁让你来的?说实话!”
朱柏犹豫片刻,低声道,“是臣弟见母妃哭泣,追问之下才得知!”
“你倒是孝顺!”朱标依旧语气严厉,“知道帮别人出头说话!”
这话,让朱柏低下头,皇家的子弟没一个是傻子,都有一颗七窍玲珑心。
“你坐下说话!”朱标又道。
“谢大哥!”
“你让我怎么帮?”等朱柏坐下后,朱标又道,“老爷子刚下令关起来,我就给放出来?你当你大哥是什么?当老爷子的圣旨是什么?”
“臣弟绝无此意!”朱柏吓得赶紧站起来,惶恐的说道。
“我知道你没这个意思,可你来求我,就算没这个意思,别人怎么看?”朱标又道,“再说了,就算我现在帮你,以后别的皇弟的母族犯事,我是不是也要包庇?”
“臣弟不敢!”朱柏连忙道。
“你坐着说话!”朱标语气放缓慢一些,“甄不义给孤的十二弟上茶,再拿热手巾给他擦擦脸!”说着,瞪了一眼朱柏,“你也不小了,凡事三思而后行的道理不懂吗?再说了,你是皇子,遇到点事就抹眼泪,像什么样子?”
朱柏的脸上露出几分感激,在太监的伺候下,把脸上的泪痕擦去。
“我知道临川侯是你的母族,你顾念骨肉亲情是好的,但也要分场合,分事情!”朱标微微叹息,开口说道,“你可知他犯了什么事?”
“臣弟,略有耳闻!”朱柏涨红了脸说道。
“知道就好!”朱标道,“老爷子最是烦这种事,欺负良善横行不法!这些年,京里头因为这种事栽跟头的勋贵还少吗?”说着,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巴掌不打在脸上不知道疼,平日就不知道检点,出了事还要连累你!”
“臣弟是关心则乱!”朱柏说道,“一听母亲说,临川侯被下了锦衣卫的诏狱,就慌了神了!”
“慌什么?进诏狱就一定死吗?”朱标白他一眼,“他犯的又不是谋反的大罪?”说到此处,又微微叹息,“你呀你呀,就是耳根子太软,心太善。这性子要是不改,你早晚吃大亏!”
朱柏低着头,默不作声。
“凡事要沉得住气!”随后,朱标继续说道,“就算是给他求情说话,也要等几天。等老爷子那边气消了,你这么贸然的让我开口,这不是让老爷子火上加火吗?”
朱柏点头,只听朱标又道,“老爷子火上加火,我是没什么。可你想想,若是他老人家知道是你,听了人家的话,着急忙火的找我帮忙,他怎么想你?”
“再说深点,谁让你来的我心知肚明,你以为老爷子不知道?”
“按老爷子的脾气,能让她好过?”
顿时,朱柏如坐针毡。
“大哥,臣弟”
“好啦好啦,不用解释!”朱标说道,“记住,再往后有什么事,别脑袋一热,不顾轻重就站出来。”说着,苦口婆心道,“真要是着急,来问问我成不成?涉及到你的母族,我再不耐烦也要看你面上,斡旋几分。你我是亲兄弟,我不帮你帮谁?”
“可你这么直挺挺的过来,张口就让我帮忙。我不帮吧伤你的心,帮你吧会害了你,还让老爷子恼你,对临川侯更没好处,你说是不是?”
“大哥说的是,是臣弟欠考虑!”朱柏想想,正色道,“臣弟谨记大哥的教诲!”
“什么教诲不教诲的!”朱标笑道,“你是我弟弟,当哥哥的指点弟弟几句,算什么教诲!”
朱柏又迟疑一下,开口道,“那,大哥,临川侯那边,到底要如何处置呢?您和弟弟透个底儿,弟弟心里有数,也就安心了。不然,他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