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妾8
这一桩桩，一件件，随便拿出一件来，都让她对自己的这个姑母不敢抱任何希望。
她暗暗地思忖着，自己现在还是需要夹着尾巴做人，不能再跟姑母呛声了。
听说司马家的那个小姐是个娇纵的，不如等到她嫁进来，自己在两边挑拨，让她与姑母去斗，到时候自己才能在这夹缝中站稳脚跟。
想到这里，她稳了稳心神，决定暂时还是装得乖巧一些。
只是心里总还是有那么一些不甘心。
奈何自己现在太弱，根本不是曲夫人的对手。
等到了晚间，曲尚书回到家里，吃过晚饭，曲夫人就将白天发生的事对他讲述了一遍。
末了又道：“老爷，我看这事宜早不宜迟，看两人现在这副样子，可千万不要在大婚前弄出个庶子来，我看不如明日就去司马家提亲吧。”
“行，这事儿你看着办，我今天看司马将军的意思，似乎是对这门亲事不太满意，去提亲的时候，你跟着一起去，多说几句好话。
我现在在朝中势单力薄，正是需要帮衬的时候，司马将军虽然回京的时间短，但颇受皇上器重，有他帮衬着，我的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我知道了，明日我就过去，希望这门亲事能够快些定下来，可别再出什么差错了。”
曲尚书的手一顿，忽然道：“要不然就先将关明秀送走吧，免得两个人离得近了，再搞出什么事来。”
曲夫人微微犹豫了一下：“若是将她送走，恐怕东林不肯答应，以他的性子，真将秀秀送走了，说不定真能闹出什么事来，到时若是传出去了，只怕是更不好收场。”
曲尚书叹了口气：“这两个孩子都被你惯坏了，慈母多败儿，说的就是咱家现在的这种情况。”
曲夫人没再说话。
她心里也暗怪自己，当初不该可怜关明秀，将她接到自己家里来，要不然哪里有这么多事？
当初若是可怜她，帮衬些银子也就是了，在本家随便找一家收留她，也总好过自己把她带回来，现在可真是引狼入室了。
到了第二天，曲夫人备了厚礼，带着媒人就到了司马家。
司马夫人一直在等她呢，她不来自己总不能找上门去，跟她说这门亲事不成。
现在看她来了，虽然没有多热情，但也算是礼数周到客气。
双方落座，一番客套之后，曲夫人就开始对林子吟各种夸，只把司马夫人听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自己的女儿有多好，自己当然是知道的，但是这曲夫人夸的也太假了。
什么温柔贤淑，知书达理，怎么听怎么不像是夸自家的女儿。
她若是夸自家女儿乖巧懂事，活泼可爱，她倒是能接受，但现在曲夫人把夸京城里的那些姑娘用的这套词，都套用在司马婷身上，听起来就有些不伦不类了，就连司马夫人自己听着都有些别扭。
等到她这一段夸赞人的话终于告一段落，司马夫人偷偷地松了一口气。
她最不耐烦跟京城里这些夫人小姐们打交道，就是因为这些人说话，你得拐着十八个弯儿去听，去琢磨。
相比起来，她更喜欢自己女儿的那种性子，有什么事就直来直去地说，打什么哑谜，搞得人心累。
曲夫人夸完了林子吟，接下来就是要进入正题了。
“司马夫人，其实我非常喜欢你们家婷婷，如果咱们两家能做亲家，那可就真是太好了，前些日子跟您提过的那事儿，您跟司马大人商量得如何了？”
司马夫人偷偷地舒了口气，终于来了，她要是再不说，自己都要忍不住先开口了。
若是以前，她还会用跟丈夫商量一下来拖延时间，然后再去问自家女儿和丈夫的意思，但现在因为丈夫跟女儿都已经明确表示了不同意，她也就准备直接回绝了。
“曲夫人，咱们两家的亲家恐怕是做不成了，我家老爷说另外给我们家婷婷物色了几个人选，都还在考虑中，我家老爷也说了，我们家婷婷年龄还小，不着急，他还想再留孩子在家多住几年。”
这话一说出来，曲夫人立刻就愣住了。
她想过今天可能会不太顺利，对方可能会提一些附带条件，比如说不许关明秀生孩子，或者是每月只能限定他去关明秀房里几次，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会直截了当地拒绝！
在她想来，一个在偏远边疆长大的女孩子，在这京城里又有什么可挑的？也就是自家老爷为了拉拢司马将军，这才决定上他家提亲，若不然，一个乡野姑娘，京城哪家大户人家会看得上。
也就是自家不嫌弃，能上门提亲。
在她看来，虽然司马将军是皇上面前的红人，但这门亲事也是司马家高攀了。
自家能来他家提亲，他家应该偷着乐才对，拖了这么久，也不过是就想拿拿乔，提提条件，若不是因为关明秀在其中捣乱，在她想来，两家现在已经开始在走六礼了才对。
却怎么也没想到，司马夫人会直截了当地拒绝了自己。
尽管对方没有说曲家的不好，更没有说自己儿子的不是，但还是让曲夫人的心里极不舒服，差点连脸上的笑容都维持不住。
她拿起帕子沾了沾自己的嘴角来掩饰尴尬，嘴上却劝道：“司马夫人，话不能这样说，俗话说，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孩子大了就得找婆家。
咱们两家也不是认识一天两天了，我的为人你也知道，等到孩子嫁过去了，绝对不能让她受委屈就是了，难道司马夫人还信不过我不成？”
司马夫人本来早就不耐烦了，就等着把拒绝的话说出来，好把对方送走，她好去忙自己的事情。
下个月是长公主的百花宴，她还得给女儿挑布料做新衣服呢，哪里有功夫在这儿跟她闲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