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边境女巫（大章）
“也可以拆散了再拼装。现在可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武宏放眼望去，如黑色云雾群集的蝇虫飞舞着，渴求着鲜血。
周梦林也看出来了不一样的地方：“看不出这地方竟然还住过人。一大堆虫子，这可不好办，这就是入侵中被破坏的村落吧？”
顾宸能看出的是，这些废屋尽管在泥沼的侵蚀下腐败不堪，但从建筑物外形来看，是在近年被废弃的：“等一下，这些房子可能不久前还住着人”
“那看来，就不是入侵时候的事情了啊。”武宏看了一圈四周，周梦林来到附近的房屋前，伸出武器推了推门，当众人接近这被矮石墙分隔的废弃农舍群时顾宸说道：“和入侵完全没关系”
周梦林注意到一小段土路还保持完整。于高地上坐落着一栋宅邸的遗迹。如今只残余一些石柱腐朽的木材。空洞拱形的窗户与周梦林对视。废墟边上有一座荒芜的花园，无人管理，环绕着它的石墙已经破烂得容纳不下疯长的杂草。
“我讨厌这里的气氛。”亚米娜握紧了腰间的剑柄。废墟的东面，有人立起了粗木篱笆，形成一个圆形的小圈，篱笆的柱头上放着人类的颅骨：“这装饰过于别致，很难让人相信这地方曾经住的是普通人。”
突然周梦林和武宏听见了响动，农舍的一处稻草堆后面发出窸窣窣的声音，武宏握紧了剑：“大家注意警戒，有什么东西在那里。”
武宏拿出武器瞄准了稻草堆，周梦林摘下一个长弓，弯弓搭箭，瞄准草堆。稻草堆那头安静了下来，让众人不禁错觉刚才的难道只是风吹的响动。
“出来！”亚米娜长剑出鞘，严阵以待：“我数到3，不出来可放火啦！！”
徐青沉默着，朝着稻草堆下方射出一颗弹珠。
“不，等等，等一下。”从稻草堆后面，缓缓地步出一个细瘦的人影。一名神色警惕的女人从腐朽的木门后面走出来，一只粗糙的手提着生锈的提灯，另一只手则抓着一把匕首：“你们为什么会到这个废弃的村子来。”她看起来对众人的到来十分惊慌
“你又是谁？”周梦林放下弓箭，“我以为我们弄出来的动静够大了，都是意外，我们也不想来的，我们是水路过来的，原本也不想来这，你是本地人？”
“你们的动静是很大。”她警醒地看着你们：“但难说是不是野盗。”
“但是既然来都来了，想请问一下这边的情况。”顾宸激将嘲讽地说道：“你有值得我们盗的东西吗？”
“本地人？”她摇了摇头：“这个本地哪里还容得下本地人住，很久以前，在河川上涨并淹没这个族群之后，就被放弃了。”
周梦林问道：“之后呢？也不是被放弃了就得把人头摆在篱笆上啊？”
“有，但是我已经走不回去了，你们也都走不出去了。”她脸上露出沮丧的目光：“进入了这片迷雾后，我就已经没有希望了。这人头是那个巫婆的所作所为，恐怕很快，我也会加入他们了。”
“能说说这迷雾是怎么回事吗？”周梦林提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来这？”
“这里的情况怎么看也不是因河川上涨就会放弃的。”亚米娜看着篱笆上的颅骨问道：“村落被放弃后、发生了什么吗？”
“按照我们族群的话说，我是来和巫婆洽谈的使者，但用正常人的话来说，就是活祭。”
“真是很典型的说法，不过我有一个地方很奇怪。”从始至终，武宏的武器都没离开过瞄准。
“你们沿着阴郁河一路上来，居然不知道她的存在吗？”女人有些不知所措。
“在这个地方，巫婆是如何威胁到人们的呢？”武宏没有回答对方的话。
“她的力量不单单是驱使巫术，她能够驾驭怪物……”
“很多的怪物。”女人说到这里颤抖了一阵
“怪物？”周梦林疑问着。
“而且，她是此地唯一一个能够随意进入迷雾的人，我们的想法难以揣测她的能力。”
“那么你又是如何到这里的呢？”武宏看着：“你和我们不一样，并不是冒险者吧。”
周梦林：“但是胆子可不小。”
“你们还不明白吗？我是被放逐进来的，有来无回的单程旅行。”她脸色浮现绝望的冷笑
“虽然依我看，有你们作伴，我也不算最倒霉的一个。”
“五年前起，这个古老又神秘的巫婆开始进入这片地区，在沼泽的深处建起了一个小屋。”
“她的目的是阴影水潭的传说，当她不在她的小屋时，总是会在阴影水潭附近徘徊。”
“那问题就简单了，”周梦林看向众人：“我觉得我们得找那个巫婆谈谈。”
“但这个疯子，为了秘密，频繁地袭击周围的族群，就为了获取活人做实验。”
“而我，就是我的族群选出来作为下一个试验品的洽谈使者了。”
“你们当真什么都不知道就踏入了黑水湖区？”她诧异地看着众人。
“具体点说巫婆，是如何袭击族群的？这个你知道吗？具体的手段、或是看上去的样子？那些怪物的模样，又是什么样？”亚米娜问道。
“近些年来，像那巫婆一样踏足这里的人，无非是为了阴影水潭的预言。”
“据说那水潭中藏匿着过去现在以及未来的秘密。传言凝视黑色水面的人可以驱散迷雾，看到有关大地的预言”
“哟，还有预言，说来听听。”周梦林看着女人：“我们的由来说复杂很复杂，说简单就是一次事故而已。”
女人仿佛看到了狂人一般，狐疑地看着周梦林：“要是我能够将巨龙预言说给你听，巫婆也不用研究阴影水潭了，直接上门拜访我不就好了吗？”
“行吧，听起来好像是个挺牛逼的玩意儿。”
“的确，您说得对”
“总之我们如果要出去，不管怎么说都要和那个巫婆接触就是了。”周梦林说道。
“没有人清楚她都有哪些手段，有时候是肿胀的尸体，有时候是巨大的树根，有时候是吃人的稻草人。”
“要是你对我的死状感兴趣，过个几天，我们当中会有人亲身体验的。”
“现在，请别打扰我，如果你们没有打算提前结束我的痛苦，那就别管我了。离开吧。”她摇了摇头，坐回了稻草堆旁，武宏看着女人：“所以我们现在如何，去巫婆的小屋看看？”
“你打算在这里等死？”亚米娜看了女人一眼。
“不然又能如何呢？”她瞥了亚米娜一眼，收回了视线。
“为什么不逃，巫婆现在应该不在这里吧。”亚米娜看着女人。
女人仿佛听到了最滑稽的笑话：“逃吧，逃吧，你们也抓紧逃吧，你很快就会明白我的绝望。”
“那就各凭本事咯。”周梦林看着女人。
“我明白过那种绝望，所以不会再遭遇第二次了。”亚米娜阴着脸说道。
“要是你们一心求死，我倒不会拦着你们。”女人冷笑了一声，给你们指明了小屋的方向
周梦林顺着老妇指的方向前进：“走呗，看来我们不走出迷雾也到不了大树那儿，看那巫婆的做法，也不像是可以和我们好好聊聊的类型。”
“谁知道呢？”周梦林说着往前走去，脚下的苔藓和污泥厚重且潮湿。众人像是在吸饱了水的海绵上跋涉，每当落脚，污水就会从你们靴底溅射出来，而当想把靴子拔起来时，又会被沉重地吸住，发出咂吧咂吧的声音。
当精神和肉体的双重疲惫令你们焦躁不已时。一阵异响传来。无比雄壮，浑厚的战斗声响
“终于来了啊。”武宏看着远处。
“真是令人振奋的声音啊，在这破地方。”如雷马蹄，金铁交鸣，狂野的战吼声突然不绝于耳。但越来越浓厚的雾使得你不管你们向哪边看，都只能看到模糊的阴云。周梦林循声望去，但是什么也没发现。突然，浓雾开始阵阵凝结。在众人面前，浓雾形成冲过野地，骑在马背上的士兵的形态。浓雾形成的大军，众人与全副武装头戴恶魔角盔的旗枪手冲撞在一起。成百上千名士兵在尖叫与金属冲突的风暴中对抗。而每当一名士兵在战斗中死去，便会逐渐消散重新化作浓雾。猛地，一骑浓雾形成的骑兵伴随着凶悍的战吼，冲向了众人。
“难道这就是结界的机制吗？雾气形成的士兵来对抗异变魔？”武宏有些疑问。
“我觉得不是吧……”周梦林说道。但在靠近的刹那，无风也无感，云雾形成的幽魂骑兵无害地穿过了众人，和对面的敌人撞得粉身碎骨。众人穿行在千军万马之中，宛如你们才是误入战场的幽灵。接着，一声嘹亮的咆哮响彻云端。
“你们有听过一个传说吗？”众人听到一阵雷霆般的声音，几秒钟后，一只由银色雾气凝聚而成的巨龙从你们的头顶上方滑翔而过。有的地方，会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不断在特殊的时期重演曾经发生的历史。
“这是过去的战场。”亚米娜顺势联想道。龙强而有力的翅翼将军团分开，它的长尾切开了上方的大气，越战场，向你们此前经过的纪念碑的方向飞去，在雾中刻出了一道道裂纹。而在它经过的路径上，迷雾被撕扯开一条通道。让你们在一瞬之间，瞥见了幽深沼泽中的一栋小宅。
“那就是巫婆的小屋吗？”看着眼前的屋子亚米娜：“比预想中容易，但是怎么感觉是在请我们进去。”众人望去，那座孤零零的小屋正位于沼泽中心，仿佛是有人在一段腐烂的巨大树墩上建造了这一间摇摇欲坠的小木屋，树墩腐烂的根部在泥沼中向外延展开，好似一只巨大的蜘蛛。
“贸然闯进一个施法者的阵地也不是明智之举。”武宏看着：“总之我们先到那沼泽的边缘吧。”
周梦林走到树墩下：“有人吗？”屋内隐约有灯火，但无人应答，众人想起女人之前说的，巫婆大部分时间，都花在水潭那边。见无人应声，周梦林摊了摊手。此刻，或许正好无人：“要不然等等？”
“你还挺有礼貌”顾宸吐槽道。
“撕破脸之前，礼貌是必需的。”周梦林看到在小屋的一侧可以看见一道敞开的木门：“话说你们不在意刚才的异常吗？”
周梦林有些无奈：“在意有用吗？就算在意但我们没有查验的能力吧。如果那个幻象是邀请我们前来的话，不大可能屋主不出面的。”
顾宸带头接近小屋：“那么这是不是诱我们进入的陷阱呢？”
“那就在外头扎营？”周梦林趴在门边向里望去。顾宸和周梦林接近小屋，从门口向内望去。这是一间普通的木屋，但内部却十足宽敞，靠着南墙和东墙是四个炉灶，能隐约看见上面摆着些许碗碟，不见任何人影。
“喂，我说。来的时候那女人说巫婆是一个人的吧？”武宏转身问道。
“反正她没提别人。”看着四周亚米娜：“这屋子不像是一个人住的吗？”
“但看着好像，生活得并不只是一个人的样子。”
顾宸看向背后：“你们要在门口等吗？还是进来坐会儿？”
“我觉得在外面等比较好，贸然进入一个施法者的阵地本就不明智，而且贸然闯入别人的家也很不礼貌。”武宏正在外面说道。
“好吧”顾宸离开小屋，在四周寻找可能用得上的草药：“对于一个接受活祭的巫婆，我们真的有必要礼貌吗？”顾宸表达了不同的看法，周梦林退到树桩下，等待屋主归来。
亚米娜摆了摆手：“也许，趁对方还没回来，先进去检查清楚，反而更有利些。或许能找到她在这片区域中使用能力的秘密。”
“那你就进去看看嘛，反正这屋子也没多大。但是一定要注意，进去时不要触发陷阱。”周梦林不是很担心。
“从那个祭品的态度来看，本地的人根本不敢忤逆巫婆，很难想象她会在自己日常生活的地方，设置多么具有杀伤力的陷阱，也许最多只是些警报而已。”亚米娜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