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不可的事
这也是张方这次受伤的原因,他原本正在斩第二十七面旗帜,本来都十分顺畅,可就在飞剑即将抵达的时候周遭环境忽然发生了变化,在旗帜面前出现了一块大石头拦路,情急之下操控飞剑调转方向,结果因为较为生疏的缘故,这才误伤了自己。
所以在看到宁北第一次参与就表现的这么好,他才会感到发自内心的震撼。
能够进入应天府的人全都是从神朝各地当中精挑细选出来的,放到外面也算得上是不大不小的天才,可现在和人比较起来才知道,即便是天才之间,也是有着差距的。
而且并不会小,反而更大。
无论是在什么地方,只要有着连同外界的缝隙存在,那么风就是永远都不会消失的,山脚下有风,山巅之上同样有风。
不同的是山脚下的风吹动的是落叶和树枝,而山巅之上的风吹动的则是衣衫和剑光。
碎石滚落地面,在一道剑气之下被碾成齑粉,那一直跳跃在关庭指尖之上的飞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当张方等人仔细去看的时候才发现飞剑已经来到了宁北的面前。
溢出的剑气在岩石上划开了许多痕迹,碎末状的石粉朝着四面八方飘飞,落在地面的野草上将翠绿染上了一层灰白。
飞剑距离宁北很近,只有两指不到的距离,但却被宁北的剑身所阻拦,只能僵持而无法前行。
在双方力量的绝对平衡之下,两个人所能够比较的就只有对飞剑操控的熟练度还有神魂和自身的均衡与契合。
宁北的神魂天生超出常人,在轰碎道树的时候就已经做到了心身合一,论起对飞剑的熟练度他或许并不能胜过关庭,但论起心身合一的磨砺,他远在关庭之上。
飞剑是剑修最强的杀伐手段,用快若闪电来形容也不为过,甚至以前还有本命剑的大修行者杀敌于千里之外的事情发生。
快,诡异,刁钻,难以防备。
无论是从哪一点来看,飞剑与飞剑之间的战斗都最为凶险,而且往往也不会如同其他修行者那样战斗很长时间。
基本上都会在极短的时间内结束,因为自飞剑的速度和刁钻之下,要么就是你死,要么就是我亡。
所以当关庭的剑被宁北阻挡之后,在张方等人双眼看不清楚的情况下,两把剑身碰撞的声音就已经不绝于耳的响起,短短的片刻功夫已经碰撞了不下数百次。
宁北身上出现了两道伤口,往外渗透着点点鲜血,并不算深,但却触目惊心,因为除了这两道伤口之外衣服上更是破碎了不知多少的裂痕。
可以想象这短短的功夫里二人交手了多少次。
换位思考一下,张方觉得自己若是站上去,只怕这么一会儿功夫就要成为一个筛子,别说是剑塔能不能将他保下,就算是院长大人估计也救不回来自己。
关庭那里也不好受,身上的紫袍衣摆已经被切断,身上倒是没有什么伤口或是流血的痕迹,但那双斜挺的长眉已经被削去了一条。
看起来光秃秃的,十分的怪异。
也更加增添了三分凶戾:“我不得不承认,你操控飞剑的本事已经不弱于我。”
长剑划破长空出现在了宁北身后,叮的一声被阻挡而无法前进,关庭开口说道,声音压抑不住的冰冷。
在自己的主场被宁北削去了一条眉毛,这件事若是传了出去,那他关庭就会成为一个笑话。
而想要让别人的注意力从他的身上移开,那就只有一个办法!
关庭目光凛然,口中低喝一声,一把飞剑在瞬息之间变成了十几把,流光飞旋凌厉,山巅之上的巨大岩石于无声处被分成数块。
地面裂开沟壑,树上枝叶水露滴落,形成了一个个大小深浅不一的水坑。
宁北面色平静,周身的气势同样平静,如果说关庭的剑就如同这山巅之上凛冽无形的风,那他就是这座山,任凭罡风如何吹拂,始终都没办法改变他岿然不动的事实。
十几把剑从身体四面八方掠来,每一把之上都带着足以切割一切的锋锐之力,宁北长身而立,身前的飞剑开始嗡鸣起来。
剑身在急速的颤抖着,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分出两道残影,紧接着是四道,八道,最终足足分裂出了十六道剑影。
剑影拦住了关庭的飞剑,飞剑在身体四周碰撞发出悦耳清脆的声响。
“论起操控飞剑的本事,我的确并不胜你多少。”宁北任凭那些剑光在自己的四周碰撞,随意散开的剑气都能够碾碎地面的碎石,他对于这些视若无睹,只是将视线放到了高山对面的关庭身上,淡淡道:“但论起心身合一,你差得远了。”
话音刚落,只见他刚刚方才分裂出来的十六道剑影忽然只见变成了三十二道,然后再度变成了六十四道,在二人头顶苍穹之上形成了一个络绎不绝的剑气长龙。
所谓的飞剑分身,无非就是神魂与身体的契合程度深浅所决定的分裂多少。
关庭在看到这一幕后面色勃然大变,那张脸上第一次没有了成竹在胸的戏谑表情,他不理解,甚至猜不透为何宁北明明是第一次来到剑心阵却能够处处压他一头。
更是在神魂和身体的磨砺程度上高出他这么多。
要知道自己可是在剑心阵里磨砺了不知多少次才有的今日成就,这宁北是怎么做到的?
“这不可能!”关庭开口低吼,双目死死的盯着头顶的剑气长龙,哪怕是事实已经到了眼前,他依旧是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是真的。
“不可能?”宁北看着他,目光无比平静:“这世上又有哪些事情是完全不可能的?”
他轻轻地挥了挥手,如龙剑气翻滚喷涌朝着关庭斩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