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不速之客

  第226章.不速之客
  当罗汉会将要开始之际,南陵城中,一辆黑色的加长迈特威停在路边,将距此不远的一座人工湖与街面隔绝开来。
  从车中走出的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面相斯文,带着金边眼镜,与眼神中偶尔流露出的凶厉极不相称。
  中年男子名叫杜钰,是靖远集团老董事长杜飞萱的长子,也就是杜辉的哥哥。
  与弟弟不同的是,他并未选择留在父亲身边继承家业,而是在外独自打拼。
  这些年来,他已是首都小有名气的商界名人,与东南三省靖远集团的关系反而鲜有人知道,这次若不是得到杜飞萱严令,也不会急匆匆地赶回。
  下车后没走几步,已经见到湖边坐在轮椅上的杜飞萱,杜钰缓缓走近,站在父亲身后,却没说什么,一副颇有心事的模样。
  片刻后,还是杜飞萱率先开口:“去见过你弟弟了?”
  “嗯,见过了,也请首都来的骨科专家看过他的手腕。”
  “怎么样?”
  “伤势太重,最好的办法就是截肢。”
  杜钰面无表情道。
  杜飞萱一听就瞳孔微缩,即便早已预料到这个结果,还是忍不住浑身一颤,心中的恨意又增了几分。
  过了少许,才渐渐平复下心情:“我安排你查的事呢?”
  “已经着手在查,按照您的要求,三省和首都那边的人都调用了,不过……”
  “不过什么?”
  “只怕未必有结果。”
  “什么?”
  杜飞萱猛地扭头,看向自己这个久未谋面的大儿子,语气中既有震惊,也有愤怒。
  可是不知怎么,以往严厉管教下的畏惧和顺从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见惯了大场面的从容,他不禁眉头一皱,语气稍缓和:
  “为什么这么说?
  理由呢?”
  “那座四合院我已经派人查过许多次,原主人不知,在住建等部门都查不到资料,市面上也没有交易记录,”
  “就连往来出入的人都查不到一点线索,这件事只怕没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杜钰所指的,自然是之前杜飞萱调用三省古武高手暗杀任平不成,反而音讯全无的事。
  这件事疑点重重,扎在杜飞萱心里已经很长时间了,尤其是那晚那座四合院,里面到底住着什么人,是什么力量能让数十个顶尖高手一夜间消失不见?
  本以为杜钰回来后可以打听到一些消息,谁料还是一无所获。
  “我当然知道没那么简单,可是这样一来不是更奇怪吗?
  照你说,那小子明明是个土生土长的南陵人,根本没什么背景,他怎么可能躲得过古武高手的追杀?
  他背后一定另有高人!”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有句话想劝父亲。”
  杜钰眼神中流露出一分异样色彩。
  “什么话?”
  “谨慎起见,在查清楚此人背后到底有什么势力之前,别对他动手。”
  杜钰的意思不难理解,一座平平无奇的四合院,在他们多番竭力探查之下仍旧底细不明,这本身就是一种象征。
  象征着其中主人的背景绝不简单,至少不会弱于靖远集团,而之前在几十个古武高手手中救下任平,就是他们的手笔。
  这层意思杜飞萱之前自然也想到了,也知道再贸然对任平动手,极有可能惹上不小的麻烦,可是任平伤的是他最疼爱的小儿子啊,这是何等的大仇?
  而眼前的大儿子杜钰,在明知道弟弟被人打伤后居然无关痛痒,一副十分理智的模样,这又怎能不让他心寒?
  眼神中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失望之色,杜飞萱扭过头,摆了摆手:“罢了,你回去吧。”
  “父亲,您……”
  “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自有办法。”
  杜钰眉头一皱,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事已至此,他也不便再多说什么:
  “父亲一切小心,那座四合院我会再尽力查探,有消息的话会立即通知您。”
  说完转身走了。
  杜钰走后,杜飞萱脸上失望之色不散,但紧接着又变为对任平深深的仇恨,他并没有将为杜辉报仇的事都托付给别人,相反,还一直在紧锣密鼓的进行当中。
  许久后,嘴角微微扬起:“哼,不管你背后是谁,就算要不了你的命,我也要让你身败名裂,生不如死!”
  ……
  与此同时,南陵城西某处林间小道上,十几辆越野车也一同停在路边。
  此地距离举办罗汉会的别墅极近,不过从车上走下的却不是九大家众人,而是一群十分陌生的面孔。
  为首三人,两个中年男子,年纪都在四五十上下。
  另一个身穿白色唐装的老者,约有七八十岁,但纵然如此高龄,也没有垂垂之态,而是精神矍铄,气势凌人。
  除此以外,另有十几个年纪较轻的青年男女,下车后都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不过顾忌着在长辈面前,才没敢冒失。
  “爷爷,诸位叔伯,南陵分部举办罗汉会的地方就在前面。”
  片刻后,其中一个男青年指了指几百米开外的别墅。
  唐装老者闻言先不答话,而是转头看了看身旁两个中年男子:“庄先生,范先生,就请你们二位主持大局了?”
  两人一听都是大笑摇头:“崔老说哪里话,有您在这里,怎轮得到我们两个晚辈越俎代庖,今日一切事宜,就请您发号施令了!”
  “好!那老朽就不客气了,”
  唐装老者不再推辞,向两人点了点头后,又环顾一圈身旁众人,目光所过之处无不凛然听训:
  “各位,今日之行不单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更重要的是关系着我们三家今后的利益荣辱,”
  “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即便是看在老朽面子上,也请大家务必竭尽全力,一致对外,如何?”
  “是!”
  话音一落,众人响应如雷,目光中既有兴奋,又有蔑视,仿佛是一群已经旗开得胜、准备大肆庆祝的将士一般。
  唐装老者点了点头,这才转向刚刚说话那名男青年:
  “都打探清楚了吗?
  首都总部来的是陆梓良陆先生?”
  “不错,陆先生与我三家向来交好,有他在,我们胜算更增。”
  “对方那些人呢?”
  “都不足为虑,听说最厉害的是排行第一的荣鹭行少主,叫什么荣易的,天赋虽高,却痴迷于造假,是个彻头彻尾的逆子,”
  说到这里,众人一片哄笑,心想堂堂荣鹭行少主居然痴迷造假,可见天助我也。
  只听那男青年继续道:
  “其余人更是不值一提,也就是之前见过的那个任平,近段时间名声颇响,之前又解了我们的题目,算是不俗,不过有几位师兄师姐在,也绝不会输给他,”
  “眼下只是要请示爷爷和诸位师伯,我们此番不请自来,是先按理通传一下呢?
  还是直接登门?”
  众人心里也都是这个念头,闻言一起看向唐装老者。
  只听他冷哼一声:“既然是不请自来,还讲什么虚礼?
  走吧,我们就当一回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