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蠢血弱肉
仿佛刚刚杀死一个可怜人的不是他。
对他来说。
在他的视界中,老管家已经即将开始畸变,救也救不回来了,杀死一个怪物,他心中丝毫没有负担。
丢掉了老管家的尸体,申加奇的手中多出一根蜡烛,随手一摸便将之点燃。
“那就和你玩玩儿吧。”
说完,申家奇一跃而起,追进了黑暗之中。
还没等他落地,就有三颗子弹先后击中了他。
仗着自己拥有防御类的封印物,申加奇毫不害怕,但他没想到,其中一颗子弹,是三阶子弹!
只听见一声刺耳的破碎声,他手腕上的封印物直接从中裂开,然后还在他的手上就开始活化畸变,顷刻形成了大量触手,在不断的往申加奇的血肉中钻。
而来自三阶等级的污染,随着封印物的畸变挣扎也在越演越烈。
他痛的面色惨白,不得不发动了自己的第二个能力。
“【互换】!”
场中颜色一闪,申加奇已经出现在了污染范围之外,而他的意识体,那只鬼蝠魟,成为了被那畸变封印物缠绕洞穿,被污染侵蚀的对象。
相比于人类,意识体的抗污染能力,生存能力都更强!
因为它本就是要素的凝结。
只不过,即便用这种方法逃脱了危局,他也要遭到严重的伤害。
黑暗中的辛难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失去了封印物保护的申加奇身上,顿时少掉了三块血肉,分别在脸颊、手臂和腹部。
剧痛让他发出惨叫,然后他手中的蜡烛烛突然高涨,照亮了整个地下室。
辛难的影子再次浮现,他狞笑着对辛难伸出了手。
“给我死!!”
刷刷刷!
至少二十几根影枪自辛难的背后轰击而来。
人可以逃过其他攻击,但是又怎么能逃过自己的影子呢?
申加奇自信,自己的能力也是同样无解的!
咔咔咔。
辛难面无表情,就像是没有发现身后的危险一样,又用黑匣咬了他三口。
申加奇的左眼消失、耳朵和肩膀也一起少了一大块肉。
“该死的家伙,你就在死前给我尽情的挣扎吧。”
吃痛之下,申加奇的力量又重了几分。
可就在那些影枪要攻击到辛难的一瞬间。
他消失在了原地。
嗯?!
申加奇骇然的摆出警惕的架势。
可当初连四阶,掌控者场域的卡琳娜都无法发现的【行者】能力,又怎么是他可以发现的。
无声无息的,辛难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一把枪也随之抵住了他的脑袋。
砰!
辛难扣动了扳机。
子弹毫无怜悯的飞出。
“去吧,申加奇!”
绝对的优势下,辛难第一次念诵了他的名。
随之而来的,是呓语,是痛苦,是对本就在极危险情况下的,申家奇的本能反应的某种压制和破坏!
真名,在呓语的位阶上,也可以成为一道有力的攻击。
辛难忍耐了这么久,第一次动用,就是为了确保他的死亡!
砰!
在这生死一瞬间,申加奇的心已经冰冷透底,他真切的感觉到了死亡的到来!
他引以为豪的能力,操控影子以及互换伤害,这两个绝对强大的力量。
他因跨入超凡膨胀的,已然不再把自己当做是人的心。
他所崇信的主,哪位不可想象的原初。
忏悔会哪些强大无比的羊领。
这些布满阴影和扭曲的“光环”一个个的离他而去。
面对死亡,这一切终焉的他并不比楼上任何一具冰冷之后的残骸要更为高贵!
抛开这具皮囊,我们所有人都是蠢血弱肉。
炸裂!
那颗熟悉的脑袋在辛难的眼前轰然炸裂。
来自友人的献血铺满了他面前的地板。
辛难低垂着头,一步踏过了他的尸体,没有停留一丝一毫,更没有回头一次。
无需留念过往。
我那愚蠢、自大而疯狂的朋友啊。
我已用枪声,为你送行。
来不及等到要素析出。
持枪填弹。
辛难跳出了地下室,冲向了另一个战场。
这个过程中手上的腐蚀终于随着申家奇意识体的崩塌而失去了继续存在的力量,连带着血肉一起团团掉落。
虽然他的右手,已经惨不忍睹,但是来自超凡的体质,并不影响辛难的力量与双手的稳定度。
三位二阶的混战,在别墅旁的小花园中已经到了白热化。
以一敌二的兰斯,这位要素其实不擅长战斗的唯物局超凡者,身上满是伤口,大量的污染在他身上侵蚀,甚至引起了局部的畸变异化,血肉在脑袋上长出了如同木耳般的,还在呼吸和叫喊的菌类怪物。
“白塔!帮忙,快来帮忙!”
申家奇的死亡,气息消散、要素气味随着析出变得更为明显,这些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可以判断两人战斗结果的标志。
那两个忏悔会的二阶其中之一,自接触以来终于第一次发出了声音。
用僵硬麻木的嗓音冷冷道:“真是个废物!”
“我去解决那个小子,你灭了他!”
“小心!他刚刚用过三阶的子弹!”
“我不信他还有,就算有,我难得就挡不住一颗吗?”
说着,他就冲向了辛难。
一只被砍去头颅的庞大巨鸟,迈着修长有力,但是不断淌血的双足发起冲锋,并将两片长满蠕虫的铁翼合拢,形成了让二阶自信的防御,攻击向他。
辛难目中异色一闪,在这一刻站定之后猛然打出了弹夹中的前五颗子弹。
在即便二阶超凡也无法捕捉的速度里,两道蓝色的影子,夹杂着三道黄铜与血色浸润的影子,轰击在了那怪鸟的翅膀之上。
只听见一声惨叫。
两颗三阶子弹爆炸了!
它们就像是两只从深渊中爬出的可怖魔物,拖拽着怪鸟,直接迎向了畸变与崩溃的巨口。
意识体,这超凡者身上最为坚不可摧,也最为强大、超凡,最能抵抗污染的一部分,崩溃了。
随之崩溃的就是那个二阶的身体,他的血肉在剧烈到了根本无法再次重归平衡的畸变中,化为了一颗血肉拥挤堆积而成的树,还在缓缓洒落一节节细小碎片般骨头的雨。
他直到死,都好像从没有能想过,他到底抵挡不抵挡的了两颗三阶子弹。
或者说,他几乎存在执念的想要去证明什么,竟然选择了最为愚蠢的对抗方式。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病,但他一定病的很严重。
久病成医的自学心理学家辛难,对他下了判断。
并走过他的身边。
准确的说,是他的尸体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