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界限（二合一）
朦朦胧胧，几乎快要分不清台上与台下的边界。
林瑜良站在台下明暗交织的分界线上，静静的看着shinee的粉丝们举着珍珠湖水色的应援棒逐渐前涌，并渐渐越过最初设定的边界，仿佛舞台上的一切对她们都变得触手可及般将手奋力伸向舞台。
当她们快要踩踏到提前铺设的移动机位轨道边缘时，他才按动开关下达了指示，“引导拿着从观众席前排过一遍，人群太靠前了，后续的舞台让观众再往后挪动一排。”
“收到。”
耳麦里传来简短的回复，舞台两侧的引导人员张开双臂，开始借助微弱的灯光从前排缓慢掠过，小声劝解着将涌上前的人群送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歌舞渐歇，台上的几人胸膛肉眼可见的起伏着，在粉丝们的尖叫声中站定摆出end造型的同时，回荡在演播厅内的最后一声余韵也消耗殆尽。
“结束，shinee挑选的录播数提交签字，道具整理一下台面。”白城久的声音从耳麦中清晰的传出，前半段的预录完整结束，他的语调听上去轻松了不少，“轮换休息一下，准备大厅的采访预录和现场表演彩排，三十分钟后就位开拍，直到录制结束。”
林瑜良摘下耳机活动活动肩膀，转头看向舞台，“....先让钟铉他们选完再说吧。”
“哥，这边舞台结束你先去三楼解决晚饭吧。”微弱细小的声音自林瑜良身侧响起，让他迎身上前的步伐停了下来。转过身就看到李承灿正拿着另一份展开的台本站在身后，“后面还有采访现场的录制和另一首歌的彩排呢，录播选择和签字交给我来就好。”
“我看看....”林瑜良侧头看看他手中的台本，纸面上面详实记录了关于本场的记录和设备运行状况，各项需要点检的流程也只剩下最后两项还没有被签字填写。
“哦~~，做的不错啊承灿。”口中啧啧有声，赞叹的看着李承灿，“记录写的不错，简洁明了方面做的也很好，不过这里...”
伸手指向台本上的某一条，之间一直滑动到末尾，“这个条目最好要在录制结束后再点检，检查起来很容易但之前遇到过录制时没出错，在最后其他人为了下一个舞台重新调整的情况，所以等签字结束后我们一起去看一下，吃饭晚几分钟没问题吧？”
抬手拍拍他的肩膀，“作为补偿，今天这单餐费就由我来付了。”
“内，康萨米大。”
......
正值饭点，三楼的餐厅中人头攒动，劳累了一天早已经饿瘪肚皮的工作人员和偶像们，纷纷涌入才停，然后在同一个窗口前颇为默契的分割成两队。
这间位于打歌舞台同大楼三层的餐厅员工卡、现金、餐票均可收取，但可供选择的食物种类较少且多以方便视频为主，员工卡所以只有少量来不及去大食堂吃饭的工作人员以及部分想要暂时从繁重的工作中歇口气的实习生才会来到这里休息片刻。
而前来打歌的偶像和经纪人们没有对应的餐票和员工卡，自然也就只能来到这里临时购买或者等待价格较为昂贵的外卖配送。
“幸好来的还算早，不然可就麻烦了。”林瑜良放下三明治，拿起手边的罐装咖啡，眼睛看向艺人和经纪人已经快要排出门外的队伍，又转头看向已经快要被餐厅消化完毕，只剩下几名等候领餐的工作人员所在的另一列，“......这样也算是职场潜规则的一种吧？”
李承灿双手拿着自己那份三明治小口吃着，顺着林瑜良的目光看向柜台前的两支队伍，“嗯，我也没有听其他前辈说过，但是看大家都这么排队，也就习惯了。”
视线扫向队伍末尾刚刚走上楼梯的几人，转过来低头看着托盘，“估计最后面刚来的几个人应该是排不到吃饭，就要先回去了。”
林瑜良凝视着在队伍末尾摆弄手机的几人，抿抿干燥的上下唇，两三口将还剩大半的三明治吃掉，左手拍拍腹部小声嘀咕着，“感觉有点没吃饱啊...有点渴再去买个喝的好了。”
拿起桌面上的手机站起身，见李承灿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托盘中还未开封的土豆三明治，用怪异的眼神打量着自己，他轻咳一声，“咳，这个是不小心点错了，我其实不吃土豆三明治的。”
悄悄抓起托盘里的包装纸攥在手心，他满脸笑容的将三明治拿起放到李承灿面前，“承灿你还没吃饱吧，这个给你吧，点错了浪费掉也不好。你吃完就先下去吧，我再重新买一份其他的去。”
......
“三份金枪鱼三明治、五份土豆三明治、一份辣炒年糕、四盒奶、三份摩卡一份有糖另外两份多咖啡还有两个无糖苏打水。”
少女时代的待机室内，林瑜良从口袋中将一样样不同的食物放到沙发前的餐桌上，等袋子完全掏空他拿起袋子走到金岷浩的身边用力甩了两下，看看兜住空气后足够装下三个篮球的袋子，目光满是感叹，
“你平常也不容易啊，辛苦了。还有别忘记把账给我结了。”
“差不了你的。”金岷浩白了他一眼，接着装模作样的抹了把眼泪，“你现在知道了吧？打歌舞台这几天，我当天臂力的锻炼量都足够了，完全不需要加练。”
更换完打歌服来领取自己食物的崔秀英听闻，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跳起来一巴掌拍在金岷浩背后，“干嘛瞎说话啊欧巴？！我们平常吃的哪有那么多？你这么说我们在林pd面前变成什么了！”
“哎哎，是我夸张了。”金岷浩吃痛的向前一步，手后完摸摸刚才被拍到的地方，朝偷笑的林瑜良挤眉弄眼发出求救信号，“瑜良他还能不知道我是夸张嘛。”
林瑜良向揉着后背的金岷浩挑挑眉，不顾他祈求的目光再次开口说道，“嗯…去掉夸张的部分…大概是少女时代团队人均大胃王的印象？”
“瑜良你！”
话音未落，两声清脆的巴掌声就与金岷浩的痛呼一同在室内响起。很快就连刚换完衣服出来的少女们和待机室里毫不相关的化妆师也会过来拍打请拍一下，再回到岗位上。。
另一边的林允儿视线定格在放满食物的桌子上，对那边的大战充耳不闻，“学长，有糖的是哪一杯啊？三杯都一样看不出来啊。”
“你仔细看看，有一杯盖上的凹槽里放了点砂糖粒才对。”林瑜良听到招呼声快步走到茶几旁，弯腰在杯盖上仔细分辨着，拿起其中一杯起身的时，眼角不经意间扫到一抹象牙白的亮色，让他视线下意识的就跟了过去。
一双皮肤细腻柔滑，白得反光、优美浑圆的修长大腿顿时充盈了他的视野。
林瑜良浑身僵了一下，像生锈的机器那样一顿一顿的扭转脖子将头偏向另一侧，眼睛却不由自主的一直向下偷瞄着。
旁边一直等待着的林允儿见林瑜良拿起一杯后突然没了声音，眼眸微抬看他动作僵硬的样子疑惑的歪了下脑袋，然后目光顺着他的视线逐渐下，最终落到自己的大腿上。
双腿不好意思的前后活动几下想要用手遮掩住，但想想化妆师繁复的打光流程手又停了下来。在又一次察觉到林瑜良的视线后，她嘴角裂开露出一点贝齿，目光在在林瑜良身上巡视着，好像在重新审视林瑜良一般，然后等他再看过来的时候将左腿猛的向前伸出。
“是这....咳咳咳，是这杯。”林瑜良慌慌忙忙的将手中的杯子放到茶几边缘，“还得准备舞台呢，我就先走了。”
“怎么这么着急？白pd给你来消息了？你等等，我把钱给你。”金岷浩掏出钱包刚捻出两张钞票，林瑜良就已经低头风风火火的冲出了房间。金岷浩左手捏着两张钞票站在房间门口，看着他在通道内逐渐远去的身影，疑惑的挠了挠头，“什么情况....”
“欧巴钱给我吧，我和咖啡一起给瑜良欧巴他送过去。”林允儿拿着那杯带糖的咖啡小跑过来，朝金岷浩晃晃手机，“手机我先拿着了哦，上台之前再交给你。”然后也不等金岷浩回话，抽出他手中捏着的两张钞票，紧跟着跑出了房门。
金岷浩看着空空如野的左手，脸颊抽动几下：“什...什么情况....”
......
玉泽演手中拿着自家的新传，与尼坤肩并肩向前行进着，“哥，专辑都已经送过一次了，现在还要再去干嘛？”
“都说了要多聊几句才行。”尼坤眼神暧昧的挑挑眉毛，抬手搂住他的肩膀，“不然机会是不会自己降临的。”
玉泽演眉间皱起，身体用力扭动几下将搭在自己肩头的胳膊甩落，“哥，都说了我没有...”
“哎，别这么说嘛，其他人你什么时候像..”尼坤话说到一半就被迎面走来的人撞了个趔趄。
“不好意思，赶时间，实在抱歉。”对方低声说道，然后逃也似的快步离去。
玉泽演盯着对方比自己还高一点的背影，若有所思的说道，“哥，看上去好像是之前拉着白pd走进来的那个人啊，在跑什么呢。”
“谁知道...”尼坤揉揉肩头，“应该是有工作要忙吧。赶紧走，我都从熟识的工作人员那边打听好了，再过等一下她们又该开始彩排录制了。”
抬头看到对侧端着咖啡走过来的倩影，他连忙拽拽玉泽演的衣袖，“哎哎哎，说来这不就来了么。”
眼睛眯起下弯，笑容可掬的迎上前，“哦，允儿好巧啊，阿尼哈...”
林允儿看着前方某道被搬运道具拦下的身影，听到问候声在与两人错身而过的时候捂住领口微微欠身，“内，阿尼阿瑟呦，尼坤欧巴。”，然后脚步未停，笑着向两人点点头就快速离开了。
尼坤脸上带着有些僵硬的笑容楞在那里，回头看向追上某道身影后递上咖啡，与对方肩挨肩站在一起林允儿，它瞥了一眼身旁的玉泽演，舔舔嘴唇手再次搭上他的肩头，“哎，没关系的，只不过是关系好的工作人员罢了，每个人都会有啦。只有艺人才能体谅艺人的辛苦，艺人和普通人的差距我们还能不懂嘛？”
说着胳膊用力，搂着玉泽演的肩膀朝走廊的另一端走去，“走吧走吧，后面行程碰在一起的机会还有那么多呢。”
......
再次回到演播厅的时候，舞台上的布景已经更换一新。用打量的粉色正方形蒙版充当泛光板营造氛围，之前台上几块菱形的led显示屏则被撤到蒙版后侧充当光源。少女们在台上鞠躬致谢后，按照队形竖列站成一排。
“....你们这两首歌前后风格差距挺大啊，这次你们瞄准军方市场了？”林瑜良端着一杯咖啡，环抱着胳膊站在下台口，视线望向台下的观众席，“果然往后挪动一排是对的，不然全都能趴在台上看。”
“嗯，多种风格一起发展才能更好的生存下去，单种风格能够吸引到的粉丝有限。”金岷浩耸耸肩膀，靠在舞台搭建的钢架上，“而且公司觉得男粉不够长情且购买力有限，现在新女团开始逐渐增多，也会逐渐分散掉，之后打算调整成更加吸引女粉的风格。”
林瑜良视线扫过舞台，看到少女们一双双踩着高跟鞋的长腿，目光转向舞台下前奏开场后，开始狂欢的男粉丝们，最后落到金岷浩身上，看他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舞台的样子，脸颊抽动几下，“你确定？”
“嗯....你看女粉们不是也挺开心吗？”
“哎...你说是就是吧。”
“怎么叫我说呢...”金岷浩收回目光看看无奈摇头的林瑜良，疑惑的问道，“你不是今天当现场导演么，怎么还有功夫和我闲聊？”
“彩排啊，就让承灿练练手呗。”林瑜良双手摊开，“反正少女们失误也.....”
话音未落林瑜良就感觉胸口一疼，接着地上传来啪嗒一声轻响。他低头看看胸口的鞋印和地上有几分眼熟的深蓝色的高跟鞋，深吸一口气看向舞台。
音乐还在继续播放着，其他人跟着音乐的节奏继续舞动了一段才停下来，郑秀妍失去鞋子的右脚活动几下，保持着甩腿的动作呆愣在原地，尴尬的看向林瑜良的方向。
“你笑什么呢，这可是你带的团啊。”林瑜良弯腰捡起鞋子，没好气的用力锤了一下正在偷笑的金岷浩，手背到身后拿着按动了耳麦，“先停一下，承灿去拿点透明胶带来，要宽条的那种。”
然后拎着鞋子从明暗交织的边界中脱离，快步走上舞台，“先休息一下吧，试试解决方案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