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8章 你的确罪有应得
两年前，她打着自己的小心思要把小凤说给吴家的大儿子，当时吴一凡身患绝症，看过许多医生都是束手无策，要不是遇到顾老爷孙，吴一凡的命可能就交待在那个秋天。
就算是这样的情况，她还是想着把小凤嫁进吴家，当时的她，心里一门心思想着让小凤顶替林静嫁进吴家，让林家与吴家的关系更加稳固，从来没有想过小凤嫁进吴家后会不会生活得幸福。
想到这里，罗玉珠跪在地上痛不欲声：“小凤，我对不起你。年轻时，我看见漂亮的你，就动了歪心思，把你和你的父母身边偷走，成为了我的孩子。再然后，我又不敢面对你，离开了你并且对你不闻不问。你长大后，我又想从你身上得到好处。我太自私了，我不是个人。”
林月看着妈妈这个样子，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妈……。”
“小凤，对不起。是我害了你，要不是我，你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不会在乡下受那么多苦。”
罗玉珠这会是真的后悔了。
后悔没把小凤当成亲生女儿来对待，也后悔自己曾经差点害了小凤。
也有可能她不是个好人，所以上天看不过去，要把她收走了。
小凤看着跪在地上的罗玉珠，眸子里的情绪有些复杂。
原主是想从罗玉珠身上得到母爱的，并且一直把罗玉珠当成亲妈来对待。可是，罗玉珠没有给过原主一天温暖。
用为她自己，罗玉珠的确动了害她的心思，但她也不是那么好算计的，并没有让罗玉珠得逞。
“你先起来吧。”小凤淡淡出声：“对于以前的事情，我不想再提。我今天之所以想着来看看你，不过是看在林月的份上。林月刚刚救了我的一双儿女，所以，她想我来看看你，所以我来了。”
罗玉珠这才清醒，她刚刚出现的不是幻觉，是真实的：“小凤？”
“妈，是小凤姐，她来看你了。妈，小凤姐她来看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的。我们以前亏欠了小凤姐的，等你好起来，我们慢慢还好不好。”
妈亏欠小凤姐的，让她还也行。
只要妈妈好好的。
“小凤，谢谢你还来看我。就算我这个病没得治了，能在有生之年再看见你，我也是高兴的。”
“好好治病吧，林月她需要你。你在我跟前不是一个好母亲，不是一个好妻子。但在林月眼里，你是一个好母亲，是合格的。所以，好好活着，就算不为你自己，为林月活着。”
林月还年轻，还不到十八。
如果罗玉珠现在没了，对于林月的打击是最大的。
“妈，小凤姐说得对，就算你为了我，你也要好好治病，好不好。”
罗玉珠点点头：“好，我听小凤的。”
林月破涕为笑。
“那个玉珠，即然你这里来客人了，我就先回去了，我说的这事，你可以考虑一下。”男人站在屋里半天，觉得挺尴尬的。
“我不会考虑的，你回去吧。”她就算是不治病，也不会让林月嫁人的。
“那我先回去了。”男人讪讪的离开。
“正好我们明天要回帝都，对于你这种病，自然是在帝都医治最好，就和我们一起回去吧。”顾烨成看着男人离开，淡淡开口。
看样子，小凤即然开口让罗玉珠好好活着，这个手术自然有他来牵头好了。
林月却是为难了：“小凤姐，我倒是想和你们一起去，不过我现在手头紧张，没有那么多钱。”
林月想到什么，双眼亮晴晴的看着小凤：“小凤姐，我可不可以把自己的劳力卖给你。十年二十年都行，你给四万块我就行。”
林月要为自己突然的想法尖叫了。
天哪，她真的好聪明，想到了这个办法。
这样一来，就不用想着嫁人换彩礼来给妈妈治病了，只要卖劳力就行了。
和婚姻相比，林月觉得拿劳力给妈妈换钱最是值得。
小凤：“……。”
笑了笑：“先给你妈治病吧，至于你卖劳力一事，我得再想想。”
“是。”林月高兴了：“我这就开始收拾东西，明天和你们一起去帝都。”
“小凤，真的谢谢你。”罗玉珠潸然泪下：“是我对不起你，你放心，如果我能活下来，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小凤交待了林月几句，就与顾烨成离开了。
顾烨成牵着她的手，与她走在西江县的的街道上。
此时的大街小巷，家家户户门前都贴着春联，十分喜庆。
“如果她不是得了这种病，我想我不会原谅她的。”小凤突然开口。
“原谅她吧。”顾烨成对她一笑：“因为你已经不再是以前的你，你是一个全新的你。”
“我也是这样想的，况且对于林月来讲，她的确是个好母亲。有时候原谅别人何偿不是成全自己，你说是不是。”
“是，原谅了，说明对于过去的那些事，你已经释怀了，不再介意了。”
“人生真的很奇怪，你说是不是？”
“这就是人生呀，有喜有怒，有悲有分离。”
……
“她这个病还是有些复杂，也就是说手术的成功率一半对一半这样，你们要不要做，看你们自己的情况。”顾烨成给找了一位这方面的脑科专家给看看，专家得出的结论和他之前的诊出结论差不多。
“如果不做会怎么样？”林月急切的问着医生。
“如果不马上手术的话，病情会进一步恶化，这个时候想要再手术也是回天无力了。如果不手术的话，病人可能也就两三个月的时间，也就是说，这段时间内，病人想吃什么，有什么愿望，你们尽量满足着。”
剩下的话，医生没有再说下去，言外之意就是病人的时间不多了，病人想要干什么，你们尽量满足。
“医生，我们要手术。”林月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手术了，我们还有一半活的机会。如果不手术，就只有死路一条，我们想要拼一拼。”
“这个你们想好就行，如果要手术的话，我这边尽快排出时间，你这边也调理好她的作息时间，好准备进手术室。”
“好的。”
楚晴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百感交集。
就是这个女人当初在她发病时，偷走了她的女儿。
如果罗玉珠此时活生生的站在她跟前，她一定要问问她，她自己也是当过母亲的人，这样去偷人家的孩子，良心不会痛吗？
但看着对方骨瘦如柴躺在病床时，喉咙里就像是被堵住了一样，什么也说不出来。
倒是罗玉珠先开口了，她目光平和的看着楚晴：“你就是小凤的亲生母亲吧，你好。当年因为我的自私，让你们一家人和小凤分别了几十年，我现在这个样子也算是罪有应得。想起以前的事情，我很想就这么死去，可我的女儿，她需要我，所以，如果我死了，就是我罪有应得，如果我还能活着，就当老天爷可怜我这个苦命的女儿，让我再陪她一阵。”
罗玉珠看看天花板，看看，老天还是公平的。
“你的确是罪有应得。”楚晴听着她的话，喉咙里压制住的火气一下子迸发出来：“你说你怎么可以这样狠心，眼睁睁的看着你自己的亲生女儿死掉，还能若无其事的换掉我的孩子。罗玉珠，要不是你现在病入膏亡，我真想把你拉起来打一顿，然后看看你的良心到底是什么颜色的。”
因为小凤的死，她自责了几十年，内疚了几十年，更是让小凤受尽了磨难。
罗玉珠听着楚晴的话，反倒笑了。
是呀，她是应该被人这么骂一回才行。
“小凤妈，你骂的对，现在想想我当时干的事，确实不是人干的，兜兜转转，还是要麻烦你们了。”
“只能说你生了个好女儿，一心想要你活着。”
罗玉珠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
如果可以重来，她会如何选择，好好照顾她与拐子的女儿，然后与拐子在梨花村相守一生。
现在回过头想想，这样的日子才是最平淡的，也是最真的。
她好累，好想就此长睡过去。
“妈，妈。”耳边是林月焦急的声音：“医生，我妈晕过去了。”
“立即准备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