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替命
老丈身体晃了一下，再次“噗通”跪在赵向全面前，把头磕得作响，求赵向全救他，还说方志刚是他唯一的孩子，他不能让他们老陈家断后。
赵向全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一个劲的抽烟，最后叹了口气，把烟头掐了扔到一边。
“你现在马上去镇上买鱼，一定要黑色大鱼，要快……要是晚了，我也包不住他的性命！”
听到他这话，老丈急忙从地上起来往门外跑。
等到老丈离开后，赵向全又对王国强说：“你吃过那鱼没？”
“没吃，我和一卯还有秀红都没吃。”
听到这话，赵向全愣了下，转头看我一眼点了点头。
“没吃就好，你回去告诉主家，那天肯定有不少人都吃了这鱼，让他们全部回来，记住是全部！”
王国强应了一声，也出了屋子。
等到他们离开后，赵向全转头用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这让我有了些错觉，似乎是他特意把他们给支开的。
我不禁向后微微退了两步，心里面有些警惕。
看到我的小动作，赵向全笑了笑。
“丁老走了让我也很惋惜，只是可惜那天我有事没能去，等这事完后，带我去给丁老上几炷香。”
我心头一跳，脱口而出：“你知道我，你认识我爷爷！”
“我知道。”
听到他这话，心里面瞬间想到了爷爷打高恭那天，为什么没有问他不来的原因了，原来是他们早就认识。
“我说的是真正的我！”
我的语气坚定了几分。
“知道。”
“那你？”
“你放心，丁老对我有恩，我不会乱说什么也不会乱做什么。”
我心里面微微松了口气，从兜里掏出金钟牌香烟递过去，这是爸在走之前给我留的。
赵向全面无表情的吸了口烟，再次直勾勾的看着我说道：“是你不让他们吃鱼的？”
我点点头表示承认，他又再次问我认识这鱼，我摇头否定了，随即他陷入了沉思中。
看着他这样子，我解释道：“我在看到这句的第一眼，就感觉它有些不对劲，所以我就没让他们吃。”
赵向全做了个恍然大悟的表情，笑道：“这鱼你吃了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没想到你真有传说中的那么不一般。”
我一下子提起了兴趣，急忙询问这是为什么。
“天地万物有灵，阴人虽然不在生死阴阳之中，可也是生灵的一种，生灵的天性是趋吉避凶，这种天性在你身上是极为敏感。”
随后我们再也没说什么了，我心里面一直在琢磨着他的话。
就这样一直到了深夜十一点过，老丈踉踉跄跄的从门外跑进来，他身上全是污泥，应该是路上因为太急摔了几跤。
可手里面提的塑料袋却完整无缺，塑料袋里面的黑鱼还在缓缓游动着。
“先生，这鱼我买来了，需要什么我马上去做！”
赵向全从老丈手里接过了鱼，又让让他去厨房接一盆水，把鱼倒进盆里，随后又向老丈问了方志刚的生辰八字写在一张黄符背后。
这时候方志刚的呻吟声已经没了声息，不知道是因为痛苦昏迷过去还是已经昏睡了。
赵向全掀开他的衣服用两根手指把那片鱼鳞给拔了下来，鱼鳞刚刚被拔下，在方志刚的肚脐就流出黑色的有些腥臭的血液，急得老丈立马去给他擦拭血液处理伤口。
然后又让我们帮忙从黑鱼身上拔下鱼鳞，把这枚黑色鱼鳞给插在上面。
随即是赵向全点烛焚香，手指夹着写着方志刚生辰八字的黄符饶了几圈后，烧成符灰倒进水盆里。
看到这里，我心里面有些疑惑，问道：“这样是做什么呢？”
“替命。”赵向全看着水盆平淡说道：“要用这条鱼的命换他的命。”
符灰在水盆里，像是十分美味的鱼饵一样，那条黑色大鱼很快就混着水一起给吃了。
就这样等到了十二点过，在快到一点钟的时候，我心里面忽然就起毛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慌感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候，水盆里的大黑鱼开始猛地扑腾，激起水花四溅，最后直接从盆里扑腾出来在地上胡乱的跳。
最后大黑鱼跳动的越来越虚弱，只是侧躺在地上嘴巴一张一张的直至停止。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十分清晰的呼气声，我转头一看，方志刚微微张着嘴巴，一看有些臭的气息从他嘴巴里呼出来，隆起的肚子也在慢慢平了下去。
看到这一幕，我再转头一看，那条大黑鱼的肚子，却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了起来。
“爸，我渴想喝水！”
呻吟声从方志刚嘴里说出，老丈立即大喜，急忙喊道：“我这就去倒水，刚子你先等等！”
我心里也松了口气，转头问道：“方志刚应该没事了吧？”
“不好说，我也只是试试，看看能不能骗过去。”
赵向全微微摇了摇头，回头看了一眼那条黑鱼。
“至少现在看来，应该是骗过去了。”
赵向全嘱托老丈，让他把黑鱼烧成灰后，用布包着埋在水边，不论是溪流小河都可以，但是不能埋在人饮用的水眼附近。
随后我们就离开了，老丈一路送我们到院外，才转身进屋。
今晚发生的事情，也让我对赵向全的话深信不疑，十条黑鱼代表十条人命，那些替命鱼的确是邪门儿到家了。
第二天一早姨父就跟着王国强出去了，是给岳祖母挖墓坑，上午的时候我也看到了方志刚，一晚上休息他的精神头好了很多，只是他随身带着一个水壶，没说几句话就开始抱着水壶喝个不停。
听老丈说，方志刚从昨晚醒了过后开始，就一直很想喝水，肚子就像个无底洞一样，也不见喝饱，也不去上厕所。
我问老丈说那条鱼埋了没有，老丈拍着胸脯说已经搞定了。
本以为方志刚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可没想到就在当天傍晚的时候，老丈来找我们，说方志刚不见了。
最后我们是在村后的一刻枯树下发现的他，人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