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谩骂许三多
用许三多的话说：
谁是骡子谁是马显而易见。我是最早现形的骡子，而成才和程光，是新兵连里最出色的两匹马，两匹天马。
只不过天马也是有差距的，成才始终被程光压了一头，无论如何就是超越不了。
每当成才进步的时候，觉得自己能超过程光，然而程光比他进步还快。
最终，班副的名头还是落到了训练成就最优秀的程光头上。
训练结束之后，程光班副的名头已经坐实。
宿舍里。
成才阴沉着脸走了进来，进来后就坐下一语不发，许三多刚开始还没注意到成才的神色，看到程光没有进来，跑过去问：
“成才，程光呢？他和你不是一起被班长留下了，怎么他还没进来？”
成才黑着脸说：“他爱上哪就去哪，我又不是程光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他去哪了？”
许三多这才注意到成才懊悔等等负面情绪遍布的脸庞，关心的道：“成才，你没事吧？是不是班长说你了？”他不怎么会安慰人，但还是拙劣的说：
“其实没事的，班长说你是为你好，咱们班长也不会有坏心的，你……”
不等许三多说完，成才就凶了起来：“许三多？你烦不烦？你烦不烦啊？你能不能走开让我安静一会？啊？”
许三多委屈的看着成才：“成才……我……”
“你走开啊！我心情不好行不行？你让我静一会行不行？别把你的心得说给我听行不？”成才激动的朝着许三多吼起来。
许三多被成才突然的凶状吓坏了，愣愣了半晌也说不出话来，其余新兵见状忙上前将许三多拉了过来，看着成才通红的脸，新兵们心里叹息起来：
肯定是班副的人选，落到了程光身上！
关于新兵班副，五班的新兵们都能感觉到程光和成才两人间的较劲，他们在私下里也猜想到底班副会落在谁的身上，之前伍六一将两人特意留了下来，新兵就猜想是不是班副的人选要落定了。
现在看成才的样子，这班副的人选，肯定是落到了程光身上！
正想着呢，程光进来了。
“无非就是个班副，而且还只能当两月多点，有什么好嘚瑟的？”
程光也认为班副的人选，九成九会落到自己身上，但他这么一想，就淡定了下来，并没有表现的趾高气扬或者得意洋洋，和成才一起回来时，他还抽空钻了一趟卫生间，解决了下洪流问题，内急解决，他更淡定了，进来的步子、神态，和以往都一样。
但其他人不这么看。
“程光进来的时候，就带着一股子春风，一看就是春风得意，这成了班副就是不一样啊！”新兵们如是想着。
在一众新兵的瞩目中，程光像往常一样进来、坐下，然后才感受起了宿舍里的怪异氛围。
成才一个人通红着脸，喘着气坐着，许三多又委委屈屈的在一旁，好在没有眼角含泪，但那副委屈的怂样，程光都想上去踹一脚了。
【一点城府都没有。】
看了眼成才，程光心里评价了一声，果然还是太嫩了。
这个时候，程光也没打算对成才说什么，不适合，尤其是成才没有当上班副。
高城每天在训练场上转悠的时候，总是噙着笑，因为新兵们拼命训练的样子，让他心里非常的舒坦。
当然，最让他觉得得意的是同僚们对着这些新兵流口水的可怜样子，听着同僚们用嫉妒或者酸溜溜的语气说这一批的新兵素质真好的时候，高城就得意的说“也不看看是谁带出来的兵！”
显摆归显摆，但别想用糖衣炮弹把他高城打倒，他高老七带的新兵，最拔尖的一拨，谁都别想着褥走！
有显摆、得意的时候，就有窝火不耐的时候，每次在训练场上溜达，看到许三多那糟样，高城就忍不住瞪眼。
尽管他知道到现在为止，许三多还在坚持着加练，他也知道许三多只是接受的有些慢，可看着这怂包在训练场上出糗的样子，高城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总是被许三多这幅熊样气走，走的时候心里还嘀咕着骂：“熊包！怂包！窝囊废！”
好在这样的“精英”就一个。
不过呢，高城也有被许三多震撼的时候，就比如是这一次，史今主持2排新兵会议的时候，高城偷偷的摸了进来。
但那是瞒不过人的，被兵们发现以后，史今就邀请高城发言，高连长呢自然是却之不恭的上前。
新兵们扯着嗓门大喊连长好，高城故意掏着耳朵说：“嗯，问好都带着炸子儿音，你们总算有个兵样子了，”然后他就扯到了队列上面，问：“走烦了吧？”
“没烦！”新兵们高声回答，尽管是昧着良心说的话，但声音可大可大了。
程光在下面，当然没有滥竽充数了，面对连长自然要表现表现，同时呢他心里也想起了电视剧时候的场面，心里不断祈祷：
许三呆，许三呆啊，你可别忘了我教过的话啊！千万、千万不要傻乎乎的把高连的好心情一榔头敲稀烂。
他对许三多气傻了高城的一幕记忆尤新，可并不知道具体发生的时间，只能提前打了预防针，但许三呆那老实的性子，程光就怕关键时候掉链子，但这时候，他也没办法叮嘱了，只能心里祈祷。
这时候高城开始炫起了史今班在演习中的战绩，尽管史今不喜欢这样的炫，但还是配合着高城回答说自己班在演习时候收拾掉了五辆坦克。
在新兵一片惊诧赞叹的声音中，高城打了个哈哈说了起来：“你看，这就是现代军人加科技含量的结果嘛，我今儿个给你们讲讲我的侦察连的训练科目吧……”
高城在上面开始炫起了侦察连的训练科目，新兵们都兴致勃勃的听着，对高城讲述中的种种充满了相望。
程光坐立不安，索性用余光观察许三多，果然这呆子就在嘴皮蠕动着背着高城讲述的话，很快高城就发现了许三多的一样，便停了下来喊道：“许三多，你在说什么呢？”
一个新兵连上百号人，能被连长记住、记得这么牢实，确实不容易，但许三多却轻易的做到了，虽然这种做到充满了贬义。
“报告连长，我、我没说什么。”许三多面对高城充满了敬畏，用永远那么沮丧的神态略带结巴的回答。
高城不想在2排会议的时候多说许三多，索性让他坐了下来，继续说起了之前的话题，但许三多还是嘴巴蠕动着，这下子高城忍不住了：“许三多，你站起来！”
许三多畏畏缩缩的站了起来，高城很不满意的说：“你到底在那嘀咕什么呢？你能不能告诉我？”
“报告连长，我在背。”
高城一愣：“背什么？”
许三多又露出了那个讨好的笑，说：“就背你刚才讲的那些话。”
高城震惊的望了望一旁的伍六一和史今，史今脸上阴沉沉的，伍六一想把自个藏起来，不过高城很意外，带着不信说：“哎呦呦呦，好啊好啊，那你背背，我听听，我刚刚讲了些什么？”
许三多背了起来：“各型号枪械射击……”
许三多背的有些结巴，但真的是一字不漏，新兵们震惊的望着许三多，没想到2排的神人，竟然还有这样一鸣惊人的时候。
但程光头皮越发麻了起来，他生怕记忆中的那一幕出现，而剧情，正在往这一方面发展。
这时候许三多已经背完了，高城惊喜不已，就连史今都露出了与荣有焉的笑。
“许三多，可以呀，你懂不懂这都是什么意思呀？”高城夸了起来，没想到这怂包，还有给自己这样惊喜的时候，他继续问，想要更多的惊喜。
“不知道啥意思。”许三多老老实实的回答。
高城震惊：“不知道？不知道什么意思，那你背这个干什么？”
一旁的史今窃笑，他以为许三多是遵连长，所以把话背了下来，心里还想着这小子今天表现不错，算是在连长跟前露了脸了！
关键时候到了！
程光可是知道接下来这个许三多要说什么，他马上站了起来。
“报告！”
看到他站起身，高城定定看了他一眼，才挥手道：“讲话！”
“报告连长，记下刚刚您讲述的内容，可以让咱们新兵对未来的训练科目有所了解，也有助于我们提高对作战部队的认识。还有……”
“还有什么？”高城一挑眉毛道。
程光略一犹豫，很快就挺起胸膛道：“还有就是，有助于咱们开拓思维，等正式下连队之后，或许能够对现在训练科目提出一些建议和改进！”
“喝，对现有的训练科目提出建议和改进？口气倒是不小！”
高城斜睨了程光一眼，沉声训斥道：“你知道咱们野战部队的训练科目是经过多少模拟、分析、数据统计之后，才最终确定下来的吗？”
“你一个啥都不懂的新兵，就想着更改现有的训练科目，不觉得自己太飘了吗？”
对于高城的训斥，程光不觉得有什么难堪。
他了解这位铁血连长的性子，这位要是不拿你当回事儿，都懒得和你多嘴。
能让他长篇大论说这么多，证明自己刚刚的话，他其实是认真听了的。
“报告，我认为作为训练科目的执行人，在训练的时候是感受最深的，每个训练项目有没有提升，提升大不大，在亲身感受之后会更加的清晰。”
高城说道：“好，那我就等着你的建议。”
对于程光在新兵营的表现，高城是十分的满意，但是现在因为程光的话，让他觉得这个新兵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他准备在接下来的时间好好的压一压。
等高城和史今走了之后，程光一巴掌拍在了许三多的脑袋上，差点被这个家伙给坑了。
许三多抱着头，委屈的说：“你干嘛打我？我……我又说错了吗？”
“知道哪错了？”程光瞪着许三多，这货傻乎乎的挠头，顺便又露出了憨笑（傻笑）：“不知道。”
“保密守则你用心看了吗？”
又是傻笑：“我、我没仔细看。”
“回去自己抄三遍去！”
新兵训练进入了中期，开始给新兵们进行军队的常规训练，枪械、格斗、体能等，至于队列，只是成了穿插其中的常规课目。
下午。
“体能训练，课目种类众多，三公里、10*5折返跑、百米冲刺、单杠、双杠、手榴弹投掷、俯卧撑等等。”
“从今天开始都会让你们逐步接触，还有一些课目会在你们下连后在进行训练，现在进行单杠引体向上的训练，双手前握，上跳后紧握住横杠，双臂用力将身体上拉，下巴高过横杠，在身体下来后，必须要在双臂伸直后在向上做第二个，评判标准：8个合格，12个良好，16个优秀。第一个，程光，上。”伍六一讲解完后，让程光第一个上。
“是！”程光出列，跑到单杠上面，前世程光的身体微胖，并且算是娇生惯养长大的，身体里没多少力气，练了两年才一直堪堪合格的状态，现在既然重新开始，又没有回头路可言，那么开始超越极限吧。
程光深呼吸一口气，跃起的同时，深处双手一把握住横杠，在身体吊在单杠上后，开始用力上拉，下巴超过横杠后，伍六一数数的声音响起：“1、2、3……”。
下来，再拉上去，再下，再上……
“加油，程光！”伍六一看着再次下来的程光，知道他的胳膊已经没力气了，但看着还在坚持的程光就开口鼓励。
做完9个，程光感觉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慢慢的朝上加就行了。
“好，下一个！”程光走回自己的位置开始恢复胳膊的肌肉，看来身体素质很好，第一次就做了9个，在经过训练之后达到优秀是没有问题的。
接下来众人一个个挨着个的训练，五班单杠成绩最好的刘青，最多13个，下面是成才12个，程光10个，许三多4个，其他人都在七八个徘徊着。
“好了，自己活动活动胳膊，休息一下，一会进行10*5折返跑。”伍六一将三轮的成绩记好后，就让众人休息一会，也布置了下面的训练。
班排长们不止是在记录新兵们的训练成绩，还记录着新兵们训练中的表现，有没有拼尽全力，有没有努力提升，这些老兵心里明亮着呢。
你第一次比第二次做的少，不代表你提升了，同样的，第一次比第二次多，也不代表是你累了第二次想偷懒休息一下，状态，身体的极限状态，是一种外在的表现。
就比如成才，三轮下来，第一轮8个，第二轮10个，第三轮12个，你当别人是傻子吗？
除了最后一次，前两轮伍六一就看出来成才没有尽力了，虽然成绩不错，但是成才在伍六一心里的位置却是一直在下滑……
“报告，程光投弹前准备完毕，请指示！”手榴弹投掷训练场，程光站在投掷线上，右臂前伸，小臂与大臂成垂直、与身体垂直，右手紧握训练仿真手榴弹木柄，弹头朝上，向伍六一报告。
“投！”
“是！”程光回应后，深呼吸一口气，右脚向后撤出一步，身体自然后仰，左臂顺势垂下，右手紧握手榴弹。
准备好后，先以腰部发力，甩动上身，来带动手臂的力量，用力挥臂，在右手快到前上方45度的时候，瞬间松手，将手榴弹扔了出去。
之间手榴弹成抛物状态划过天空，在到达顶点后开始下降，越过30米合格线，35米良好，刚好砸到了50米的线上。
“报告，程光投弹完毕，请指示！”看着手榴弹落地，程光转身立正，面向伍六一报告。
“归队，下一个。”然后是成才48米，王大路43米，还有三个将近及格线的。
许三多和剩下的几名新兵由于不会用力，手榴弹投掷的成绩仅在20米左右徘徊。
接下来，就是伍六一开始更加详细的着重的教导几名不会用力的新兵，其他人就在旁边，一人一箱仿真木柄手榴弹，不停的向前扔去。
“卧倒！”伍六一的口令下达后，排成一行的众人，同时前伸右手，左前向前迈出一步，身体向前倒去。
在身体倾斜到45度时，左脚用力蹬地，身体先前扑去，右手掌肉厚地方着地，借着左脚的蹬力向前划去，在身体快要停滞时，左手伸直用力向前够，同时右腿用力屈起，开始借着手脚的力量向着前方以最快的速度匍匐前进。
自从体能训练课目开始增加后，整个营区不停传来此起彼伏的长啸声，你们班手榴弹，我们班单杠，你们班单杠，我们班双杠，你们班双杠，我们班俯卧撑……
一项项体能训练，不断的强化新兵们的身体素质，流血流汗不流泪，掉皮掉肉不掉队的口号不知不觉就融入进了思想，成为了本能。
格斗从开始的不敢下手到拳拳到肉，枪械的拆卸和组装不断的熟练，不合格的课目向着及格不断的努力，及格的奔着优秀的目标前行，优秀的一次次再次突破。
在汗水中前行，在泥泞中前行，在牺牲面前不再畏缩，在奉献面前不甘示弱，新兵们每一天都在进步，每一天都在突破。
整个新兵连，就连许三多，经过近两个月的训练都有些脱胎换骨，就是这个家伙还保持着原样，仿佛把程光的话都忘记了。
“三多，你现在除了三公里之外，其他的都不合格，你只有腿部的耐力，但是爆发力不行，胳膊的更不用说，连俯卧撑都不合格，你这样下，在分连队的时候，我估计你只能去养猪了。”午休时间，程光和许三多并排着掉在单杠上，程光对着旁边的许三多不断劝解。
“班副，可是我就是不行啊！”许三多委屈巴巴的说到。
“不行是你的意志不行，不是你的身体，虽然每个人的身体都有一个极限的临界点，但那个临界点一旦突破会轻者身体遭受到无法恢复的创伤，严重的可能直接丧命之外，其他的极限只要你努力就能突破，再说你的三公里差吗？除了老兵，新兵里你是跑的最快的，第二名，三班的张小军，差了你半分钟呢，难道你要自认自己其他的地方都不如别人？”
程光实在是有些恨铁不成钢，这个家伙又来了。
“可是我就是不行啊！”许三多嗫诺着说到。
“……”程光心里一群羊驼跑过，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吗：“不行也得行，快点！”
伍六一在后面不远处站着，听着两人的谈话，脑门上也忍不住挂满了黑线。
许三多吃苦耐劳的精神是让伍六一肯定的，但是这没有追求上进的精神又让人无可奈何，跟他讲，他不懂，不明白，就会呵呵傻笑。
三公里倒是狠狠的给自己长了脸，也让许三多在新兵连辉煌了一下，但军营不是一白遮百丑的地方，铁骨铮铮的伍六一都想放弃许三多了，要不是史今和程光在旁边帮衬着，他早就失去耐心了。
程光的引体向上已经能保持次次在20个左右了，为了许三多的提高，天天拉着许三多进行各种的单练。
不一会儿，许三多就撑不住脱手落在了地面。
“三多，起来，继续！”吊在上面的程光面无表情的催促。
“班副，我不行了！”坐在地上揉着胳膊的许三多嘟囔着。
啪~
“给我起来，你个龟儿子，这才多久，你又要想成为龟儿子了？快点，起来，不然你以后都是龟儿子！”
程光一巴掌拍在了许三多的脑袋，实在是有点恨铁不成钢了。
这个家伙真的是够磨人的。
“我告诉你，许三多，我不是你爹，我来帮你是看着你是我朋友，是我战友的份上，你特么的都想要放弃自己了，你以为我以后还会这样的帮你？你个烂泥扶不上墙的龟儿子，今天，你要是不做的话，那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龟儿子，我也不想要你这个朋友了，该干嘛干嘛去！”
“草！！！”
再次听到程光喊龟儿子，许三多马上站了起来，原本想要反驳的许三多，听到程光后面的话，他慌了。
许三多的眼眶瞬间就红了，眼泪眼看就要下来了。
“啪~”
程光再次给了一巴掌：“你特么是不是男人？嗯？哭？你今天要是掉一滴眼泪，老子干死你，以后别说我认识你。”
然后程光一指单杠：“滚上去，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许三多嘴巴张了张，猛地一吸鼻子，把眼泪憋了回去，委屈的跳上了单杠，继续练了起来。
伍六一看着程光发火的样子，原本是想要上去阻止的，但是看许三多再度练起来之后，他没打算管了。
心里想着，只有程光这样子才能够让许三多振作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