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主谋是谁

  是一亦是万的无招之式冲着前方三人递出,这一招虚无缥缈之极,又仿佛无所不在无孔不入,看得当面三人睁大眼睛。
  大脑瞬间疯狂运转,却无法从生平所学武功以及一生所经战斗中,找到任何破解之法。
  长枪不知该如何刺出,长戟不知该如何招架,单刀不知该如何切入。
  三人在一瞬间仿佛被施了定身法,左右两人见状,不明所以,但还是纷纷进攻,做出拦截。
  软鞭割裂空气,发出刺耳鸣啸,渔网在半空张开,如乌云盖顶。
  忽然间,刚刚洒出渔网的那人,眼前一花,便看到胸前插着柄骇人的重剑,从前胸贯入,粉碎胸骨,捣碎肺叶,裂开心脏,再从背心穿出。
  他睁大双眼,至死都不明白,自己怎会突然成了对方袭杀的目标。
  然后尸身被剑气裂成数块,炸向前方使长短兵器的三人,阻了他们下一步救援。
  就这短短的时间内,封不平重剑回旋反斩,以破鞭式击中软鞭末梢。
  气劲轻易冲垮鞭稍凝聚的巨大力量,并反噬鞭身,将其粉碎成无数片。
  那人惊慌之下想要逃走,胸前却被一股大力锁定,整个人身不由己的被抓摄向了封不平手心。
  双方内功境界相差颇大,那人根本没有反抗余地,被封不平抓住后,一身内力便如洪水决堤迅速涌入封不平经脉当中。
  正前方三人终于反应过来,猛的红着眼睛杀了过来。
  封不平抓着手中之人,内力反灌其身,让这人仿佛变成炮弹,猛的砸向面前三人。
  刀戟长枪不及收止,全部贯在了这名被吸干内力的倒霉同伴身上,瞬间被撕成三截洒落在地。
  待三人被自己人的血溅得懵神之际,封不平却如大鹏展翅般出现在了三人上空,重剑横劈而下,银光乍闪!
  重剑之上依然是那一即是万,有即是无的神妙剑意,三人一身本领完全不知如何应对这样的一击,随手而出的拦截之势,瞬间便被穿过漏洞。
  而后剑气冲击在身体之上,刺破丹田,武功尽废!
  这可比直接杀了他们,难度不知大出几倍!
  不止如此,落地的封不平左手一耳光扇过三人下巴,令其同时脱臼,防止他们作为死士吞毒自尽。
  江彬张锐等人看到封不平总共只出了四招,便将当面五名奇门高手废去武功,制服于此,都大觉骇异。
  人的名,树的影,既能被称为当世第一神剑,果然名不虚传。
  换作是他们四人之一,单独面对这般棘手的对手,恐怕也多是落荒而逃的结局,甚至如江彬这类不善轻功的武夫,便只能拼命换掉其中两到三个。
  如这位华山掌门一般,如此举重若轻,甚至充满猫戏耗子般的意味,轻松擒下对手,武功实在是高到了极点。
  这五名奇门高手是这些刺客的头目,他们一死,其他刺客便立时丧了心气,能逃的都疯狂逃去,逃不掉的纷纷自尽,绝不被人生擒。
  而后众人便将这被生擒的三人围住,张锐和谷大用神色阴沉。
  他们主管东西厂,这监牢诏狱之中,上百种让人生不如死的刑罚手段,自然掌握得无比熟稔。
  周围虽然没有趁手的工具,但这类徒手逼问的法子,也是不缺的。
  因此正笑容狰狞的盯着这三人,由张锐带头说道:“杂家问什么,你们就答什么,若有半分犹豫,这东西厂的手段,想必你们也是清楚的。”
  没想到当面的三名刺客,同时露出一副讥讽的笑容,然后双目翻白,口吐白沫,再面色发青,七窍流血,当场毙命。
  这副情景,看得众人大感惊讶,又头皮发麻。
  封不平双眉紧皱,往他们口中看去。
  通常情况下,死士会将毒药藏在后槽牙下方刻意开凿的空隙当中,一遇紧急情况,便紧咬后槽牙,便能挤破毒药自尽。
  但这几人下巴已脱臼,不可能合拢,也就不可能按照常理推测那样,咬破后槽牙的毒药。
  封不平观察之下,发现他们是上颚的后槽牙中有破洞,方才一直不说话,也很老实的不反抗,便是在用舌头疯狂舔出里面的毒药,然后吞毒自尽。
  众人了解情况后,张锐狠狠跺了下脚,“这样可就不知道谁派的刺客了。”
  张永说道:“就看还有谁知道陛下行踪,且知道这一路所行的轨迹,便能猜到凶手是谁。”
  五人沉默起来,片刻后,所有人都拿目光盯向封不平。
  显然,他们认为封不平最有嫌疑,但张永又第一个出声否决。
  “不该是封先生,不然他没必要做这出戏,自己来杀自己请的杀手,然后去博得圣上欢心?”
  此时正德帝正兴致勃勃的与华山派众弟子检查这些尸体,倒没去他们五人这里。
  封不平朝张永拱了拱手,“各位既然怀疑在下,封某也无法自辩。
  但在江湖上,除了拦路劫道遇到反抗以外,这杀人总有动机和目的。
  此人的目标是陛下,各位能想得到有谁想要除去陛下,或者陛下死了对谁有利吗?”
  张锐顺着封不平的思路说道:“首先排除那些文官,昔日土木堡之变。文官都能另立一个皇帝,他们也根本不在乎谁在帝位之上。”
  谷大用跟着点头,然后看了看封不平,“这么说,我们几个,还有宫里的几个,再加上这位封先生,应该都没动机。”
  江彬非常赞同,“我们几个都是文官口中的幸臣,陛下一旦出世,我们恐怕也要跟着完蛋。
  这封掌门,此前尚属江湖中人,与朝堂之事也是井水不犯河水,况且华山派家大业大,总有顾忌,而且陛下没了,对他也没任何好处。”
  张永无奈道:“这样一来,就没法判断是谁了,总不可能是那些藩王吧。
  藩王中最强的就属宁王,宁王已经在这,而且他的势力早被王守仁扫了个干净。
  至于其他藩王,被文官看得跟猪犬一般,哪能畜养这么多死士。”
  封不平沉吟道:“或者可以换一个思路,若是陛下不死,对谁最有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