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家父唐宁

  换工具人，终究只是想想而已。
  唐宁忙着编《救主七章秘经》呢，一转眼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至于所谓的《救主七章秘经》，毫无疑问只是唐老头的恶趣味，毕竟他老人家升天是绝不可能升天的，就只能起这么个名字娱人娱己了——
  唐宁花了三天三夜，殚精竭虑把记忆中的编程基础知识憋出两万来字，分成七章做成了一个TXT文件。
  “小倩啊，接下来你辛苦一下，找些竹简或者石板之类的材料，把老夫编的这《救主七章秘经》复制出来，然后投放到废县城里去吧。你慢慢刻别着急，老夫就先出去了，等处理好外面的事情之后，保证第一时间进来履行承诺给你做新游戏。”
  说了这么一番话后，唐宁也不等萝莉小倩给出答复，第一时间就默想出去回归了真实世界。
  “老太爷！”
  “老太爷您终于出来啦!”
  敬忠职守的红鸾姊妹在第一时间发现唐老太爷的回归。
  守在马车外的典再兴闻言也探头看了一眼，看到主上归来他倒是没有多说，只是扭回头继续履行职责。
  “老夫离开了多久？”
  唐宁开口第一句话便是这个。
  “不到一个时辰。”
  红鸾立刻答道。
  唐宁“走”之前，特意交代过要计时的，红鸾一直遵照吩咐暗暗计算着呢。
  里面三天，外面不到一个时辰么……时间的差距还在增加，到什么程度才会是极限？地上方一日，天上已三年么？
  “老夫不在的这一会儿，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唐宁又问道。
  红鸾青鸾一起摇头。
  马大总管连偌大的魏王府后宅都能管的井井有条，来协调处理归义坊这区区两三千人的后续事宜，说大材小用都不为过。
  经过马大总管的梳理，归义坊的居民甚至已开始收拾清理归义坊的残垣断壁，当然——这是有偿劳动，劳动者将获得食物、御寒之物以及将于未来分配的新房。
  “你们都给我牢牢记住啰，这一切都是朝廷以及我家老太爷给你们的！若谁不知感恩，不下力气干活儿，我家老太爷慈悲心肠不会将你们怎么样，我这个做下人的可就不一定了！”
  马大总管也没有忘记立威，完全不掩饰的那种，俨然唐老太爷头好黑粉。
  不过嘛，再经历了这么多事后，暂时并没有谁会做这种自寻死路的蠢事。
  看看发现没自己什么事了，连肝三天精神有些疲惫的唐老头便悄悄打道回府。
  “爹，孩儿出去转转啊?可能晚点才回来。”
  刚进王府大门?那目盲の逆子便跑来辞行。
  “黑灯瞎火的，还瞎溜达个什么？就不怕找不到回来的路？”
  唐宁顺口问了一句。
  “爹说的是?那孩儿带个路引。”目盲の逆子立刻从爹如流?伸手一探扣住了男装梁霓裳的后颈：“好了爹，路引有了。”
  这特么是路引？！
  唐老头无语凌乱?完全无法理解这个脑回路。
  “啊！松手！唐仲雄你混蛋！快些松手！”
  被扣住了后颈的梁霓裳气的大叫。
  可惜，唐仲雄仿佛什么都没听到?扣着梁霓裳纵身一跃就蹿上了墙头?然后两个起落就跑的没了踪影。
  吹面的寒风，送来了梁霓裳越来越微弱的抑扬顿挫惨叫：“啊、啊、啊、啊——，松手！！！……”
  幸好，这周围没有河洛梁家的人。
  真遗憾?查小怡留在了归义坊?没能看见这一幕。
  遗憾完，唐宁也就不操心这件事儿了，他老人家在一众侍婢的伺候下，舒舒服服泡了个澡。
  中间唐伯彦那逆子跑来问安，然后因为归义坊的缘故挨了唐宁一通骂——
  ——“逆子！尔俸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的道理?你不懂？水可载舟亦可覆舟的道理，你也不懂吗？不需要我告诉你谁是水谁是舟了吧？京城?也是你的基本盘，这么好的扭转声望之机?你居然都能搞成这副鬼样子？”
  ……
  ——“别解释！老夫不想听什么最近诸事繁杂，更不想听什么下面的人把事情办差了?你对京城控制力就这么弱吗？不作为的该免职就免职?乱伸手的该砍爪子就砍爪子！一屋不扫你个逆子何以扫天下？”
  ……
  ——“行了行了?也别在老夫这儿耗着了，赶紧滚蛋该干嘛干嘛去！”
  一通训诫之后，唐宁撵走了诸事繁杂的某丞相。
  出了亲爹居住的内院，隔着墙挨骂所以好歹保留了体面的唐丞相，便将所受的这番痛骂掐头去尾美化为告诫，说与了府中几名幕僚与丞相长史薛楚材。
  “老太爷看的真是太明白了！彻底整顿京中秩序，得到下民的拥护，当下最是合适！”
  “是啊！康王回府，那些个狼心狗肺之徒，便迫不及待跳了出来想谋一个从龙之功，却不料王爷您早已布好了口袋！他们更没发现，三老爷与二老爷先后入京的现在，我们魏王府的力量也达到了新的高峰！”
  “有人质在手，河洛梁家也不会策动那些世家来坏事。”
  幕僚们纷纷发言，一个个喊打喊杀的，气氛眼瞅着就控制不住了。
  没办法，如今魏王一系就是这样——有老太爷在后面撑着，大家伙腰杆子硬到都快不会打弯了。
  反倒是魏王有些犹豫不决的样子，众人不得不一通苦劝，好不容易才让魏王下定了决心。
  于是乎，这事儿就这么成了。
  薛楚材代魏王发号施令，给所有人都安排了适合的人物——谁去整顿万年县吏治的，谁去盯着太平仓清查，谁去策动群臣，谁去联络《玉京日报》搞文宣，谁又为监督南北诸军，各有章程。
  魏王也有任务，需要进宫去面见监国的长公主田福陵。
  “雷霆一击，定能彻底打掉隔壁那个祸患！”
  有人因为过于兴奋，发出了叫嚣。
  “此话，若传出此门，唯汝是问！”
  唐伯彦瞥了那口不择言之人一眼，失言者顿时收声连声致歉，生怕遭了魏王厌恶。
  正说着，忽又有信使来报——卫尉左都候余大猷大破沐氏贼军，骁将狄松臣阵斩沐冠英，贼军首脑几乎全部或斩或擒，只逃了惹出打乱的瞎道人。
  “哈——，王爷入宫面见长公主的理由也有了！”
  刚才那口不择言之人，故态复萌抚掌笑道。
  唐丞相这次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朝着薛楚材略一点头，便出了议事厅更衣而去。
  这恰逢其时的破贼大胜，确实是个合适的由头。
  “备车，去宫城。”
  ……
  与之同时，拎着梁霓裳出府溜达，却一不小心出城五十里、走错路溜达进了太平仓的唐二老爷，给梁霓裳出了一道选择题——“看到那个旗杆了吗？给你半个时辰，你若找不出仓官宋桂臣贪赃枉法的铁证，我就把你扒光了挂在旗杆顶上。”
  啊啊啊——死瞎子，你太过分了！到底是不是人？！
  因为告诉移动而发型崩坏的梁霓裳，气到牙都几乎咬碎了，奈何她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掉，又晓得放话这死瞎子绝不是在和她开玩笑，只能又急又气跑去对宋桂臣等太平仓大小官吏威逼利诱，严刑拷打。
  ……
  玉京城内，已率先复苏的灯红酒路平康坊内，唐叔夜正卯足了劲儿试图向婴宁解释，他来平康坊真的只是观光而已。
  宵禁之令，对平康坊仿佛无效，明明夜已深沉，张灯结采的街道上依然往来如织，路两边的花楼里那些不畏寒冷的姐儿裹着低低的抹胸，在楼上楼下不断挥舞着手绢，探身招揽着恩客。
  “不用解释呀，来了京城的男人，谁不想夜宿平康温柔乡？三老爷你是男人对吧?嗯对了，奴也不是专门来寻三公子你的，奴要寻的是一只白皮鬼猫呀。”
  一出现，就让满街倚门卖笑的粉黛被比成了庸脂俗粉的婴宁，倒是笑嘻嘻的。
  “这位小娘子，你何必与这浪荡子多说呢？你要找白皮鬼猫对吧？刚本公子恰好就看见了啊！来来来小娘子，本公子带你去寻！”
  一个来寻花问柳的公子哥，带着两个家奴走上前来试图搭讪。
  “滚！”
  唐叔夜眉毛一竖，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什么阿猫阿狗都敢上来撩骚？
  “小子，你说话客气点！你知道我爹是谁么？”
  那公子哥大怒，撸起袖子就想打人。
  唐叔夜轻蔑的瞥了一眼那公子哥：“乃翁管你爹是谁，乃翁只知道，家父唐宁。”
  唐宁？
  公子哥觉得这个名字有亿点点耳熟，不过唐叔夜都自称是他“爸爸”了，他要是连点反应都没有，那以后岂不是要被狐朋狗友们笑死？
  哼，衣着老旧土气就算了，大冬天腰上居然别把纸扇，一看就是脑子不好使的傻货！
  连个跟班家奴都没有，也装公子哥？
  “打！给我打！”
  公子哥释放了天赋技能——支配恶奴。
  可惜，家奴与恶奴终究是不太一样的，两名家奴还没来得及撸起袖子，就看到两个红衣鬼影从唐叔夜的影子里冒了出来。
  妈耶！
  鬼、鬼、鬼、鬼修！
  两个家奴哪里还敢动弹？
  那喊着要打人的公子哥，额头当场就冒了虚汗。
  大爷的，据说鬼修都脾气极其古怪动辄杀人，我今儿特么这是倒了八辈子霉吧，居然碰上了养着红衣厉鬼的鬼修？
  周遭的看热闹的围观群众，也一阵骚动集体往后缩。
  开玩笑，这是鬼修啊！没事儿谁敢往跟前凑?
  对了，这位鬼修刚才说什么来着——“家父唐宁”？
  妈耶，难不成是魏王府那位唐老神仙？！
  有人终于反应了过来，看向唐叔夜的视线也变的无比热切起来。
  若这衣品别具一刻，满身不落俗窠仙灵气儿的公子，真是是唐老神仙家的公子……我\\让我女儿\\妹妹倒贴也可以啊！
  “滚。”
  唐叔夜再度轻声开口，和砍人如割草的大哥与二哥不同，他对杀人完全没有什么兴趣。
  “哎好！小的这就滚！”
  满头汗公子哥瞬间认怂，麻溜儿的滚了。
  不愧是唐老神仙的儿子啊，呵斥都呵斥的这么帅……
  围观者中，有人已经在发花痴了。
  “喵——”
  一声透着森森鬼魅气的猫叫，忽然从人群后方冒了出来。
  “快追，是白皮鬼猫！”
  笑吟吟看着唐叔夜表演的婴宁，话音未落就没了踪影。
  “婴宁妹妹，你等等我啊！”
  唐叔夜连忙撞开人群追了出去。
  婴宁？！
  刚才那美的不可方物的姑娘，居然是婴宁？！
  听到了唐叔夜喊叫的围观者与路人集体愕然。
  这怎么可能啊？婴宁不是唐老神仙刊载在报纸上的故事里的人物么？怎么跑出来了？
  没办法，虽然寿阳山与玉京近在咫尺，发生在寿阳山的事情也已不算是秘密了，可故事化为凶险的洞天福地，与真实出现在身边的人物，那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受。
  难道这、这才是唐老神仙真正的本事？才是唐老神仙讲那些故事的真正目的？
  那岂不是书也许再过不了多久，毛脸雷公嘴的齐天大圣孙悟空，也有可能突然扛着金箍棒出现在大家伙儿的身边？
  问题是，《西游》故事里，可不仅仅只有孙悟空，还有无数吃人的妖怪啊！
  “我说——大家这段时日，有没有碰到什么怪事？”
  有人壮起胆子问道。
  “这几日，每天早晨，我卧室里的书桌上，都会多出一小碗味道极香甜的温粥算不算？”
  “我靠，这当然算啊！等等，你居然把粥喝了？”
  “喝了啊，为啥不喝？”
  “你厉害……”
  “前几天那场弥漫咱们玉京全城，恰好到四面城门口为止的大雾算不算？”
  “这还用说么？”
  “我、我昨天晚上好像见鬼了……”
  “我家养的看门狗这两天……算了，没事。”
  有人忍不住在说自己碰到的奇异事件，但更多人都选择了谨慎的将自己所见的灵异状况都藏在了心里——有人家养的花这两日突然盛放香气扑鼻；有人力气忽然暴涨到能打八个；有人发现自己能射出biubiu作响得毫无杀伤力光线；还有人家里出现了无法解释的灵异状况。
  有些脑子转的比较快的，已经发现这些个状况都出现于大雾笼城之后。
  难不成，这些也都是唐老神仙的“杰作”？！
  可惜，这个问题，没人能够给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