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嘴硬心软
当她说出就算你想牺牲我,我也不会有怨言时,那一刻似有什么击中他的心脏,心里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动容。
他知道,她没有说谎。
她是真的会用自己去破阵,但他也知道她不想死,只是善良勇敢如她,她不会躲在背后看着别人去送死。
从他知道破血阵的方法后,他就想去破阵,所以他出来了。
换作以前,他会冷眼旁观。
就算世界毁灭,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他在乎别人,别人何曾在乎过他。
二十年,他一直被折磨。
在母妃离开后,他的世界里只有他和他的人,其它的一切都跟他无关。
直到遇到洛轻舞。
他一直知道她,只是以前没接触过,因为他瞧不起她,他以为这辈子他们都不会有交集,直到那天……
起初他只是对她的改变感到好奇,直到后面的接触,他才发现她跟外界传得完全不一样,甚至有些时候似能在她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正因为如此,他让她有机会靠近他。
再后来慢慢的相处,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被她影响,他似不能再做到那个完全冷血无情心狠手辣的他。
多少次午夜梦回,他想到了母妃。
她曾经告诉他,为人要善,长大后要当一个顶天立地有责任感的男子汉,他不仅是她的儿子,还是东临帝国的皇子。
从出生那刻起,他身上就肩负着跟别人不一样的责任。
她并不希望他当一个被万人敬仰的大英俊,只希望在家国有危险时,他能挺身而出。
仇恨使他忘记了母妃的教导。
是洛轻舞唤醒了他。
帝墨夜目不转睛地看着怀里昏迷的女子,随即抱起她离开。
等他回到院子时,香飘飘他们并没有醒。
帝墨夜将洛轻舞放下,然后将桌子上的书收起,书他是故意没藏的,他承认自己带着一点私心。
他的确是要去破阵,也做好了死的准备。
但他想让洛轻舞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他希望她能记住他。
像他这种冷血无情的人,根本没人把他当回事,他不想自己死后,没有人记得他。
洛轻舞不一样。
她要是知道他为了破血阵死,应该会一直一直记得他,甚至每年还会祭奠他。
帝墨夜伸手轻轻摩挲着洛轻舞的脸颊,如果那天他没去洛家,他们就不会相遇,也不会有后面的一切。
后悔吗?
他想他是不后悔的。
如果没有她,他的生活还是像以前一样是一汪死水,遇到她后,他才觉得自己是真正在活着。
下一秒。
他起身快速往外面走去。
……
翌日。
洛轻舞是被惊醒的,睁开眼睛那刻,她迅速坐起身,便看到香飘飘他们都在翻看阵法书,帝墨夜位置那里的书已经不见。
他也不在……
心瞬间犹如被针扎,是阵阵刺痛。
下一秒。
她疯了似的往外面跑去,双眸里聚满水雾,其实她很讨厌哭,在她看来哭解决不了问题,但此时她的眼泪完全不受控制。
前世失去家人的无力感和痛苦再次朝她迎面扑来。
昨晚她只感觉脖子一痛,之后便陷入昏迷。
除了帝墨夜打晕她,她想不到其它的。
嘴硬心软的傻子。
明明根本不会让她去破血阵,却要违心地说出冷血无情的话。
他不想她去破阵。
她也不想他去。
“小豆芽,你怎么哭了,帝墨夜呢?”香飘飘追了出来,便看到少女满脸泪水,让她心里一紧。
出什么事了?
诸葛越和其它人也追了出来。
“他,他去破血阵了。”洛轻舞每说一个字便感觉胸口是阵阵绞痛,目光死死地盯着笼罩罪恶之城的血色屏障。
血阵还在。
帝墨夜还在。
他肯定在阵眼那里。
这么一想后,她拔腿往院子外面跑。
香飘飘等人迅速跟上。
“帝墨夜有破血阵的方法?”香飘飘有点疑惑,昨晚他不是没办法么。
洛轻舞边跑边说,“我们昨晚在一本禁忌的阵法书里找到了方法,想破阵必须用鲜血献祭自己,谁破阵谁就会死。”
众人一听均是脸色大变,心里是深深的震撼。
帝墨夜可是身份尊贵拥有绝世天赋的夜王殿下,传言他冷酷无情,心狠手辣,唯我独尊,他竟然愿意牺牲自己……
“他什么时候去的,阻止他,就算要破阵也应该是我和诸葛越,他逞什么强啊。”香飘飘怒容满面的暴躁道。
她是真的生气!
既震惊又怒。
如果她早知道破阵方法是那样,绝对不会让帝墨夜去,他应该好好活着,他才是天灵大陆最需要的人。
“赶紧找到他,阵法还在,说明他还在。”诸葛越冷静道,如果可以,他宁愿自己破阵也不会让帝墨夜。
他是初云学院的老师,有责任保护他。
“找到血池,阵眼应该在那里。”洛轻舞边跑边说,白天的血腥味没有那么浓,她根本分辨不出血池在哪里。
“好。”大家异口同声道。
这会儿从地牢逃出来的人已经不怕了,身份尊贵的夜王殿下都可以不顾自己性命去破血阵,他们有资格退缩么。
“嗷呜,嗷呜……”
突然,一只小白兽从远处飞奔而来。
洛轻舞一眼认出肉肉,到了罪恶之城后,她便让它去四处探探,但它一直没有回来,她也联系不上。
没想到这会儿它会出来,还是在东南方向,难道……
“肉肉。”洛轻舞迅速奔向它。
肉肉嗖的一下飞跃到她面前,喘着气说道,“救,快去救他,帝墨夜,如果不是他出现,我还被困着。”
说到后面,它是满满的愤怒。
那天它无意间闯到一个奇怪的地方,之后进去便再也出不去,它尝试过跟主人联系,但根本联系不上。
“快带我去。”洛轻舞内心激动万分,眼睛里浮起璀璨夺目的光芒,鼻子一酸。
他还活着,还活着。
肉肉转身就跑。
大家迅速跟了上去。
和昨晚一样,越往东南方向走越是荒凉,一座座破旧又古老的院子,到处透着一股慑人的阴森。
突然,一道身影从街道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