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方娟
错非是自己的儿徒,别人他也伺候不了这么周到细致,李正看在眼里,记在心中,很是欣赏子奇。
次日清晨,等李正再来看望梧桐道长之时,他已然醒了,人也变得精神了许多!李正笑着问道:“老仙长感觉如何啊?可好转许多?”
“哎呀小友,多谢你救命之恩呐,若是没有小友你,老道我怕是早死多时了!”老道说着就要动身,被李正一把拦住。
“老仙长何必多礼,你与我也有提携之恩,小子我岂能忘怀?以后切不可将恩不恩的挂在嘴上,小子实在是惭愧。”
“小友,我有一事不明,还请小友为我解惑。”
“老仙长但讲无妨。”
“我听子奇说,是你将方伯林请来,为我医治的。贵手怪客是我告诉你的不假,可他与我有些间隙,他这个人心眼又小,我本来没报多大希望,你又是用的什么办法让他来的呢?”
李正一听此话,蹭的站起来了,老爷子!什么叫有点间隙?你俩怕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吧!你不说我还忘了!你一说我倒想起来了,说!您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人家都说了,与你有一天二地仇,三江四海恨!
要不小子我机灵!对他使了个激将法,你老人家怕是要去见道祖了!哦,对了!娟儿是谁啊?
“你怎么知道娟儿的?他告诉你的?”
“那可不,他说看在娟儿的面子上,才救的你,话说回来,老仙长,这个娟儿是谁啊?”
梧桐道长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长叹一声,唉,都是孽缘啊孽缘,小友不听也罢。
子奇虽然自幼跟随老道,却也从来没听过还有叫娟儿的,这一听就是个女人的名字啊!师父乃是出家人,为何跟女人扯上联系了?这里面明显有事啊!
八卦是人的天性!子奇的好奇心也上来了,不知从何处搬了两把凳子,他一把,李正一把,坐在老道的床前,淘气唱道:“我们坐在高高的凳子上面,听师父讲那过去的事情!”
“是啊老仙长,给我们讲讲吧,我们都喜欢听狗血的爱情故事。”
梧桐道长见这两个臭小子如此的搞怪,又推脱不过,只好理了理自己的思绪,眼神开始变得虚无,仿佛又回到了他二十来岁的时候。
那年天下大乱,大周还未立国,到处都是兵荒马乱,百姓民不聊生,前朝的一个官宦之后遭到了大周兵马的追杀,誓要将这个前朝余孽斩草除根!
这个年轻人一路逃,终于逃到了一处叫做方家村的所在,甩开了后面的追兵,可他也饿昏过去了,等他再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被人救下。
救他之人乃是一当地屠户之女,名叫方娟。方娟一眼就爱上了这个相貌堂堂的年轻人,对他暗生情愫,所以才将晕倒在野外的他救回自己的家中。
方娟见他身体瘦弱,于是吩咐跟着自己爹爹学艺的小学徒,将杀猪后的猪血和下脚料都留着,精心制作成猪血羹,每日喂养给这个年轻人,时间一长,身体自然好转。
小学徒一开始对这个陌生人也很有好感,可有一条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就是方娟姐对这个外来人有点太好了,分走了她对自己的注意力,由开始的好感,渐渐地变成了厌烦。
年轻人受方娟照顾,养好身体以后,对她也有些男女之情,方娟之父看在眼里,急在心中,他只有一女,所以想收个上门女婿用来养老,而且他早就盘算好了人选。
有心将方娟许配给他的小学徒方伯林,这才是方娟之父的真实打算,可如今自己的女儿却与一个外来之人勾勾搭搭,这岂能成?外来人靠不住,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走,自己的女儿肯定也会跟着他走,到那时谁给自己养老?
话说前面是话,话说后面是屁。不等方娟跟自己的爹提出来,方屠户先将三人叫到了自己的跟前,直接言说要将方娟许配给方伯林,话一出口,一人心喜二人忧!
方伯林心中自然高兴!他对师父的女儿心仪已久,早就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妻子,却不想方娟半路救个外来之人,最近见方娟对他日渐亲密的举动,方伯林是越来越烦,今日师父亲口下了承诺,要将方娟许配给自己,他心中算是踏实了!
方娟岂是好相与的?一个姑娘家家敢将一个陌生人带回自己家中,胆量可想而知!自然是不同意爹爹的做法,她一直将方伯林当做自己的弟弟,何曾想过要嫁给他?
外来人整日的愁眉苦脸,这些都被方娟看在眼中,不忍见自己的爱郎烦闷,于是二人打算私奔,可天下之大,哪里又有二人的容身之处呢?不管了!先跑再说!
两个年轻人身无分文,包袱都没带,空着手就从方家村跑了出来!男人身体强壮,习惯了风餐露宿,没想到却害了方娟这个女人。
连日的大雨淋坏了她,方娟一病不起。整日的发烧,直把个往日活泼好动的方娟烧了个迷迷糊糊,年轻人没办法,又带着她回到了方家村。
走时还活蹦乱跳,回来时奄奄一息,方娟之父岂能答应?可爱女病重,他又有什么办法,四处求医问药,把个方伯林也是急的上蹿下跳!认为是这个该死的外来人将方娟害成这个样子?
没多久,方娟撒手人寰。一人死,三人忧。
方娟之父后悔自己没随了女儿的心思,才导致了今天的结局,方伯林痛恨自己只是个杀猪匠,不懂得岐黄之术,如果自己是个大夫,方娟是不是就不会死?外来人认为是自己害了方娟,从此一蹶不振。
三个男人将方娟埋到一颗梧桐树下,还请了一个路过的道士给她做了场法事。年轻人跟随道长出家做了道士,发誓一辈子不娶。
师父要给他取个法名,年轻人看着方娟的坟墓,说了句就叫梧桐吧。
极为简短的讲完,也不知梧桐道长省略了多少的枝枝蔓蔓,可他已经是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