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陌路两空

  傲长歌说完，浑身上下就已经被战甲覆盖，杀意森然，仿若实质一般，再无一丝保留。
  傲长歌所用兵器亦是剑，只见他缓缓从空间纳戒中抽出长剑，剑身修长，剑格似羽，整体呈墨绿之色，不过，有一丝金线在剑背上蔓延，贯穿剑脊，闻之，剑声铿锵，此剑亦是不可多得的宝剑，或许机缘巧合之下，会衍生剑灵。
  此剑名为“墨羽”，乃是晚辈机缘巧合所得，我与它亦是一见如故，傲长歌的语气不像是在介绍一柄剑，而是在介绍自己的战友一般。
  季玄泷望着傲长歌的眼神，看来你也是懂剑之人，那我之剑就不用介绍了，相信你也应该知道。
  玄霜剑出，冰寒一地，两分阴阳，绝无幸理。
  这是属于玄霜剑的威名，亦是属于玄霜剑主的威名，一剑出，风雪动，人胆寒。
  季玄泷身着一身玄色修士服，除腰间挂着的玄霜剑，再无其他多余的装饰，这作风实在不像是一地城主，不过也是，在季玄泷的世界里，只有剑，也因此看见有人一样钟情于剑，才没有立即拔剑，这也或许是对对手的尊敬。
  此时的玄霜剑像是看见什么猎物般，在季玄泷的腰间颤动不已。
  说时迟那时快，傲长歌眼神谨慎，提剑已是一道剑气先至，人亦是随后就至，季玄泷不慌不忙，神色一动，玄霜剑自动出窍，这天地的寒气似乎又低了几分。
  似脱缰之马，玄霜剑在天空夹带着破空之声在天空飞舞，一道闪电般的剑影已过，傲长歌的剑气就被化解为无影无踪。
  玄霜剑得理不饶人，剑速再一提，身影已是不见，只见从天空地上，四面八方，无数冰寒的剑气袭向疾步中的傲长歌，杀意凛然。
  虽说傲长歌晚季玄泷五十年步出江湖，不过冷傲杀神的名号亦不是叫出来的，两人的境界也是相差不大，也就两个小阶。
  尽管如此，傲长歌也不敢大意，此时的季玄泷已在剑道一途走的很远，俨然一代宗师，不可小觑。
  眼见被剑气包围，傲长歌亦是不为所动，如果只有这点程度，那不是看不起他傲长歌？
  一道破万法，一力降十会，傲长歌一跃，人影已在半空，体内真源运转全身，墨羽再一动，一道恢宏满月状的墨绿剑气朝袭向傲长歌的满天剑气而去，顿时剑影难分，亦是难分伯仲，不过，这亦是试剑之招，只是试探而起，不过虽说只是试探，那威力已是让在场所有人瞠目结舌。
  季玄泷踏雪无痕，玄霜剑已是在手，与对面的傲长歌四目相对，又是一番激烈的争斗。
  余下的人也是没有闲了，各自加入战场，此时的临澜宇已被夜愁雨，乐孤云围攻，至于受伤的恨狂生已乘上赤羽灵豹脱离战场，被一些护卫保护。
  战场上众人打的难分难解，观临澜宇此边，怎么看都像是在保留实力一样，太过让人难解，就连季玄泷那处亦是一般，像是刻意的留情一样，到必杀处，都会留下一丝破绽，虽说战场中的傲长歌不明所以，不过机会亦是不曾放过，借着哪一丝破绽，脱身而出。
  或是找到了机会，一直未加入战场的青魂如鬼魅般闪如临风与慕梓晴之处，尽释体内真源，断碑脱手而出，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抓住一般，袭向慕梓晴。
  青魂修习的本是黄泉一族的功法，最擅长偷袭和暗杀。也是因为自己功法的特点，青魂才一直隐身暗处，等待恰当的时机，不过等待还是值得，终于有这么一个机会，万不可错过。
  如果没有意外，慕梓晴将死于非命，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
  正在打坐的临风心生不安，眸子一睁，断碑已在眼前，没有一丝犹豫，立即将慕梓晴抱在怀中，在临风看来，这样，对于慕梓晴伤害就可以降到最低。
  断碑携肃杀之气一到，正中临风心口，一口鲜血喷出，慕梓晴的脸上，衣裳亦是梅花点点，红的鲜艳，惊心动魄。
  还未来得及告别，临风不舍的眸子就这么暗了下去，再无生机，那一断碑来势汹汹，不仅临风的筋骨寸断，更是毁了心脉，不过，临死之前望着慕梓晴安好无恙，亦是嘴角含笑，就这么不舍的离开。
  不，不啊，临风哥哥，不要啊，慕梓晴失神的望着倒在自己身上的临风，小手颤抖，抚摸上临风苍白的脸庞，不敢相信这一切就这么结束了，面色惨淡，只是痴痴呆呆的望着临风，嘴里轻轻呢喃着临风哥哥，不知道在说一些什么。
  同时，大呼不相信的还有临澜宇，按照他的计划，在不伤害临风的前提下，借南宫一行人之手杀死木之灵英，然后在适当的时候用在临风身上助他增长实力，然而，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临风对木之灵英的用情至深，竟会做出这般傻事不顾自己性命。
  不啊，我儿临风，临澜宇虎目含泪，伊儿生前最放不下的就是风儿，现在这般，我拿什么去面对伊儿，不啊。
  神色一变，顿时杀意盎然，不留余地，惊天的杀意一起，顿令天地变色，再不是那个故作中庸的临家族长。
  不过，就在这时，在临澜宇身旁的楚余强行按下了主上的即将来临的爆发，不过就这么阻止一下，也是伤了七分。
  楚余嘴角流血而出，却是毫不在意，目光垦求，“主上，大局为重，来日方长啊，”
  临澜宇听闻楚余之言，神色挣扎，却只得硬生生咬住牙，强忍复仇的欲望，不觉间亦是溢出了鲜血而不自知。
  这惊天的气息一起，也在刹那间就消失不见，不过，尽管时间再短，场中的高手还是注意到了，傲长歌也不例外。
  在这股惊天的气息面前，傲长歌感觉自己像是个蝼蚁一般的无力，绝无反抗的念头，生与死仿佛就在一瞬间，不过，来的快，去的也快，仿佛没有发生过一样，不过这种梦魇的恐惧感却是潜藏到心底深处。
  “到底是谁？天澜城怎么出了如此恐怖的人物。”傲长歌在心中思考，还是不得而知。思索无状之下，只得专心应付眼前的敌人。
  “临风哥哥，你怎么可以丢下晴儿，怎么，可以…”慕梓晴无法原谅这场上的所有人，都是因为他们，临风哥哥才会死，慕梓晴充满仇恨目视着前方。
  既然如此，那就燃烧我的生命吧，不入轮回又如何，魂飞魄散又如何，还有机会的，还有机会的…
  慕梓晴轻轻放下怀中的临风，将他嘴角的血渍擦干，整理好临风的衣裳，临风哥哥这么爱干净，怎么可以醒来后让临风哥哥皱眉。晴儿也要看见最干净的临风哥哥。
  说完，周围亦是灵气肆虐，如刮起狂风一样，在天地席卷，覆盖整个落霞山脉。
  此时的慕梓晴眼神欲加碧蓝，深邃而不见底，身体仿佛催熟一样，已是大人模样，美的更加惊心动魄，九天仙女下凡尘已不足夸，三千青丝亦从黑色变成碧绿，垂落至脚跟。
  不过，眼神始终不离地上的临风，那嘴角含笑的模样，却是那么使人心疼，这个惹人怨的冤家，就这么静静地躺在哪里，不言不语。
  都是你们，都是你们啊，慕梓晴怒喝出声。
  只见灵力潮汐汇聚与一人之身，这仿若实质的灵气却足以将一人的修为堆砌到至臻境强者的地步，在这灵力潮汐之下，慕梓晴的修为蹭蹭蹭的往上涨，像是没有尽头一般，筑基，合身，明神，至臻，到这时才止住，不过还是停在了至臻一境的巅峰。
  三万年孤苦的修行可不是开玩笑的，有这个成果也是理所当然，要是没有这一系列之事，化人再度修行，不出百年，足以成就至臻境，比之人类何止少花几倍功夫和精力，完全就是水到渠成，而不是现在这样，以自身生命为代价。
  当然，这不合现实的现象代价也只有是丢掉性命这一途。
  只见慕梓晴的身后像是长了翅膀，那完全由灵源交织而成的风翼，可是至臻境强者的独有标志，根据功法的不同风翼而有不同颜色，慕梓晴的是浅绿色。
  只见风翼一动，已是出现在了青魂面前，青魂望见这一幕，还来不及逃跑，就被虚空凝剑一剑穿心，生机断绝，死前还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原本还是猎物的慕梓晴，怎么一下子就是凌驾众生之上的至臻境强者。
  不过，他是如何也想不通了，就这么死不瞑目。
  只是杀死青魂这一下，就动用了至臻境强者的两大绝技，毕竟不是真的至臻境，慕梓晴的额头冒汗，早就吃不消了。
  灵体也快有溃散的迹象，看来没有机会解决所有的仇人，还要留着修为复活临风哥哥，望着临风的模样，爱怜的慕梓晴心下一横。
  对不起了，临风哥哥。
  “造物之主，以我慕梓晴三万载之修行，落霞山脉之众生，献祭临风，摆往生阵，吾愿魂飞魄散，不入轮回，誓死不归。”慕梓晴复杂的手诀一动，一道覆盖整座落霞山脉的大阵凭空而起，在启动大阵之后，慕梓晴的神色决然，又像是解脱一般，不言不语。
  只见临风无风自起，慕梓晴抱起临风，卧在临风怀里，天空中的两人顿时成了阵眼。
  相对于天空中的缱绻，地上的修士却是哀鸿遍野，但凡合身以下的修士以及飞禽走兽，凡是落霞山脉有生命迹象的东西，皆抵挡不住献祭之力，生命连同修为一起汇入临风体内，献祭大阵亦覆盖整个落霞山脉。
  至臻一怒，一地毁灭。
  眼前的众人无力阻止这一切，地上顿成人间地狱。
  临风的面色渐渐红润，一切仿佛回到还未受伤的模样，不过，安详的模样，却还是没有复苏的迹象。
  临风哥哥，是时候说再见了，慕梓晴爱怜的抚摸着临风的面颊，“傻瓜，晴儿怎么会让临风哥哥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