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其实我是一个演员
孙母在饭桌上放了一张一百元的钞票，语气温柔地说道：“这两天我和你爸商量好了，以后每个月给你五百生活费。妈这两天看你吃家里的菜特别香，你这孩子在学校看样子是啥也没舍得吃啊。多一点生活费，你也可以改善改善伙食。之前知道你懂事，只要四百一个月。大雷啊，爸爸妈妈能力有限，但是这点钱我们负担得起。你也不用太省，至于房子的事儿，爸爸妈妈会努力想办法的，你就记着好好念书就行了。”
孙雷的眼角顿时有些湿润，父母对自己倾注的感情远超他的想象。他觉得自己之前的种种算计有些卑劣，还好事态发展的轨迹是光明的。想到这里孙雷下定决心，自己必须珍惜大好时光。无论如何，要让父母未来为自己骄傲。
返校的一路上，孙雷怜爱地摩挲着钱包。虽然钱包里只有一张一百块的钞票，但已经足够解决了他的燃眉之急了。
这个年头的高中生花销不算太大。首先，没有美团外卖，吃饭只能吃食堂，除非一顿好几个荤菜，否则一天十几块钱完全可以打发一天三顿。
其次，几乎没有人有手机，自然也不需要充话费。
最后，由于是寄宿，周一到周六也没机会逛街。孙雷又是单身狗，其他方面也没有什么花销，顶多买点报纸杂志。一百块钱应付六天绰绰有余。
但是孙雷在返校之后还是紧紧巴巴，他依旧抗拒着肥宅快乐水的诱惑，一瓶也不买。一块五的体坛周报他也放弃了，每次都等大家翻烂了之后他再拿过来浏览一遍。零食更是一点不沾。
朱六一等人觉得孙雷的表现有些不对劲。但是除了比过去节俭了许多，其他方面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常。都是十六七岁大大咧咧惯了的男生，心思哪有那么细腻，也就没人琢磨。
其实孙雷之所以那么节约，是因为他一直在做实验，偷偷的研究如何更好地发挥林皇系统的威力。
他先是试验在仪式里献祭不同金额的钞票，看一下系统分别会有什么样的回应。
他试过一块、五块和十块，不管他语气多么虔诚，声音多么高亢，都无法吸引到系统的回应。结合之前两次成功的经验，系统对氪金的最低标准应该是五十块。
系统的金额问题研究完毕。下一个问题就是仪式需要的场地了，之前都是在教学楼的洗手间，在别的洗手间会不会也成功呢？但是实验成本可不再是十几块钱了，得五十块！
到了周五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其他人都睡着了，孙雷还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他还是下了床。悄悄从裤兜里翻出了钞票，那是他这一周省吃俭用节约下的五十块。
他轻轻推开门，来到寝室旁边的洗手间。按照要求虔诚地念起了咒语，紧紧闭上了双眼，颤抖着按下了冲水开关。当水哗啦啦将钞票卷进下水道，孙雷感觉自己的心里的某些东西也被冲走了，还好这一次他的试验成功了。
那道黑影淹没了孙雷的四周，一面红黄相间、中央似乎是一面盾牌的国旗缓缓浮现。
孙雷的国旗知识储备也就是电视里常见的一些国旗，根本没认出来这是哪国国旗。
接下来的能力卡片数据倒是不错，75算是中等水平了。但是位置却有些尴尬，LB！一个左后卫！而且系统最后介绍的都是英文名字。不像之前的维尼修斯或者博加，很容易就能拼出来。这个名字还挺拗口，好像叫迪达克。
虽然花了五十块，但是实验结果还算成功。这系统虽然贪钱，但是对环境应该没什么特殊要求。前两次在教学楼，这次在宿舍楼，看样子只要是个洗手间，有冲水设施能把钞票冲进下水道就行。
孙雷自言自语道，真是个奇怪的系统，冲进下水道的钞票你能收得到吗？兴许是仪式感吧，就好像拜佛要上香一样。
孙雷活动了一下四肢，简单热了热身。这次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机能远远没有前两次那么劲爆。毕竟这次召唤的迪达克是个从来没听说过的球员。
尽管75的评分看着挺唬人，但含金量不高。高分的项目都是侵略性、拦截意识这些心理方面的，加上防守方面的评分也还行，进攻数据又不低，整体比较均衡，所以总分也到了75。
之前召唤的博加就不一样了，虽然也是75。但博加在加速、速度、敏捷、平衡等方面都是80多，视觉上特别有冲击力。进攻方面的数据也很漂亮，只不过因为防守方面和心理方面的数据很难看，所以总评分只有75。
孙雷在心里嘀咕，以后系统最好还是召唤进攻队员，毕竟连着两场比赛我都是在前场大杀四方。像这次突然召唤个不知名的防守队员，就算是职业球员的身手，但是能达到之前那种效果吗？会不会射门变解围？
大半夜的，还在宿舍楼里，孙雷空有一身本领也无处施展。可是这几天难得召唤成功一次，而且钱都已经花了六十六。就这样去睡觉，孙雷还有些不甘心。
思来想去，孙雷蹑手蹑脚回到寝室。他轻轻推开门，发现大家都还在睡觉，没人被惊醒。他拿起了足球，又轻手轻脚的关上门，来到洗手间旁边水房里的空地上。
原来条件所限，孙雷只能试试自己的颠球水平有没有变化。虽然这个球员不是很熟悉，但至少不会像奥斯曼登贝莱一样吧。
孙雷颠了几下球，发现自己突然更习惯用左脚来颠。他以前更擅长用右脚颠球，左脚只是辅助，估计是系统召唤的迪达克附体的缘故，自己的惯用脚都改变了。
孙雷连续颠了将近一百下皮球，感觉脚稍微有点酸才停了下来。
看样子这个迪达克基本功还很不错，休息一会再颠它一百个。
正当他沉浸在颠球的快乐里，一声惊呼打断了他的节奏，皮球骨碌碌地滚在一旁。
他抬头一看，原来是朱六一和吕杰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吕杰还带了把拖布。
原来颠球的动静虽然不大，但是隐隐约约的声音还是惊醒了朱六一。朱六一以为水房里闹鬼，于是叫醒了吕杰。吕杰也听到了砰砰砰的声音，以为有坏人图谋不轨。二人于是结伴过来探查。结果没有鬼也没有坏人，反而看到孙雷在颠球。
“大雷，你这也太拼了吧，大半夜不睡觉在这里练颠球，你得注意身体啊，这么搞正常人肯定吃不消的。”吕杰的表情是一脸难以置信。
朱六一接下来的声音则有些哽咽，“大雷，你才是真正热爱足球。跟你比我们都是伪球迷，都是叶公好龙。你这种精神太感人，国足那帮人哪怕有你一半，世界杯也不会输得那么惨。”
孙雷一脸通红手足无措，虽然他热爱足球，但确实没有热爱到这种地步。该如何跟好友解释自己的行为呢，总不能说自己只是在做实验吧。关键这实验项目也太灵异了，就像请神上身一样。想不到别的解释了，只能将错就错了。
孙雷无奈，再一次试着飙演技，有些哽咽的说：“本来我踢球就是乐趣，可是上周这两场球，你们都说我实力特别强，比校队的都厉害好几倍。我承认，你们说的让我做梦了。我做了一个想成为职业球员的梦。可是我已经十六岁了，跟专业的比我欠的账太多了。所以我就想拼尽一切去弥补。每天得上课、自习，留给我练球的时间太少了，所以我半夜睡不着的时候就颠颠球，练练球感，事情就是这样。我现在和你们回寝室，这事我希望你俩也别往外传。”
孙雷一口气说完后，莫名的觉得很舒服，因为刚才他说的都是真心话。他
目光坚定的注视着自己的两个朋友，以自己对他们的了解，刚才那段发自肺腑的说辞，配上深情的语调，决绝的神情，相信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令他没想到的是，此刻水房里洒在瓷砖上昏黄的灯光，坚定地诉说自己梦想的少年，这幅画面深深镌刻在朱六一和吕杰眼里，成为他们毕生难忘的回忆。
很久之后，当孙雷登陆欧洲声名大噪的时候，这段往事也出现在了无数或深情或励志的报道中，也成为了无数鸡汤文的段子，还被无数中小学生写进了作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