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5章：血溅梵天
“圣者！”
“国士无双！”
无数前来观刑的民众开始高声呼喊。
声浪如潮。
翻涌不绝。
陆霄催动坐骑、在万众瞩目之下缓步行至监斩台下。
作为钦差的刑部侍郎杨修匆忙走到陆霄马前问安：“卑职刑部侍郎杨修参见镇北公。”
“不必多礼。”
陆霄翻身下马、迈步走向有九层台阶的监斩台。
他摆了摆手。
山呼海啸骤然停歇。
“诸位应该都知道我是谁，也知道我来是要做什么。”
陆霄环顾台下，接着道：“我是四天之前到的赤水，作为一名外来客，我刚到这儿就遇上了很多不讲道理的事、碰到很多不讲道理的人。”
“我一直以为，这个世界其实是个讲道理的世界。”
“你我生活的世界，固然是个不公平的世界、人生在世，总有些出身不怎么一样……”“可无论是谁、是什么出身，做事都应该讲道理。”
“你们叫我圣者，我陆霄何德何能，配得上这么高的名头、我也是凡人，能为诸位做的事也算不上多。”
“但今天，我陆云霄发誓，要替诸位做一件事！”
“各位想不想知道我要做什么？”
“请少帅……圣者爷明示。”
“请大将军示下，小人们都听着呢。”
陆霄微微颔首，接着道：“我要做的事其实很简单，只有两个字。”
他伸出两根手指：“平等！”
他又看向被五花大绑困在监斩台下的洪恩黎诸人：“本帅知道，这赤水有这些个人在，就永远不会有平等二字可言，所以、本帅今日在此设监斩台，用帝国律法、罢黜他们的官职、以前朝酷刑、削掉他们脑袋。”
“谢圣者大人！”
……台下又是一阵欢呼，有情绪激动者，便要跪倒在地。
陆霄冷声制止：“都站好了，不准跪！”
他声线寒冷若冰，顿时逼迫下跪的众人缓慢起身。
“做人、膝盖还是要硬一些！”
“你们常说，北境军主南征北战、抗击敌酋、撑起帝国脊梁。”
“可本帅能撑十年、二十年，难道能撑五十年、一百年么？”
“别说本帅能不能活那么大的岁数，就是能活到，本帅也不会撑！”
“因为一个民族的脊梁，从来就不是某个人能撑起来的！”
“想要做有骨头的人，靠得还是你们自己！”
“想不被人欺负，就得认清一件事——站着做人！”
“都给我记住了、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我也不是什么圣者，所以并不值得你们敬仰……你们该敬仰的，是你们自己。”
……话说的很深，能听懂的人很少。
但迫于他威严目光，没有人再敢跪着，全都起身，等待他下一步的安排。
陆霄却没有再开口的性质，扭头看看躬身立在一旁的杨修，淡淡道：“杨侍郎，香烧完了。”
杨修看看香案，也就点头，开始宣读罪状：“鄱阳侯兼赤水知府洪恩黎、赤水太守杜彦邦、罪责有三。”
“纵子为恶，此其罪一。”
“滥用职权、无视法纪、此其罪二也。”
“私自调兵，意图谋杀帝国大柱国、此其罪三也。”
“另有贪赃枉法、玩忽职守、以权谋私等罪……”“数罪并罚……剥其封号、革除功名。”
“主犯洪恩黎、杜彦邦、杜彦威，处以凌迟。”
“其余从犯，依帝国律制，判斩立决，立即执行。”
杨修统领刑部多年，言谈举止都带着浓烈寒意。
不等他念完罪状，昔日高高在上的鄱阳侯洪恩黎、杜彦邦、杜彦威等高官们，就已经被吓得屎尿齐流、哀嚎不断。
全都向陆霄求饶。
“少帅……饶命啊……”“卑职知错，求少帅开恩啊……”……“按照帝国律法，你们所为，已经是满门抄斩的大罪，本帅只要你们几个的脑袋，本就是法外开恩了。”
“你们为害赤水多年，不杀又怎平这万千黎明之恨？”
“我很早就跟你们说过，做人应当知敬畏，手中权柄越大，就越该有敬畏心。”
“本帅给了你们几天时间，让你们知错就改，奈何你们丝毫不知敬畏为何物……”“路是自己选的……既然你们把路走进了死胡同，那本帅也支好送你们上路……”陆霄说完就走。
再不给他们开口的机会。
接下来便是行刑、无非是血溅梵天的景象。
对与他这么个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人而言，有什么好看？
马上就要离开赤水。
他打算带着小平安，去龙越坟前，做个告别。
霍龙越的墓园位于滇池东北的一座半山腰上。
立在山间平台，就能将整个滇池的浩渺风光尽收眼底。
临湖远眺，水天一色、山野青碧、宛如人间仙境。
今天是个大晴天。
湖畔水汽蒸腾。
浓郁蒸汽在日光作用下，让整个墓园看起来又多几分仙气。
骠骑将军霍龙越坟前，立着个雄奇男子。
他身披炫黑军氅、脚踏短筒军靴、神色庄严肃穆。
他身边还有个七八岁的小女孩。
在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后面，还跟着一个身材消瘦的平头青年。
雄奇男子是陆霄。
女孩是霍平安。
平头青年是小郭。
……陆霄注视墓碑，目光叹惋：“龙越哥，你往这儿一躺倒是清静了，每天吹着滇池风、赏着滇池景，潇洒惬意，却把我一个人扔到北境……”“你他妈肯定不知道，你去了的这几年，我有多牛逼！”
“还记得当时欺负咱们的罗刹名将轩辕拓拔么？
现在被我揍成了包子……”“北境罗刹、元突、车蒙……二十六国联军在帕米尔被我揍得哭爹喊娘。”
“神风国的那个号称无敌的舰队，也被老子砸翻，扔到海里喂了王八……”“咱们九霄军再也不是当初那个连一万人都凑不齐的小户了，现在的九霄军作战编制就有三十万、算上后勤，预备役超四十万，实打实的天下第一军！”
“兄弟我跟你说这些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告诉你，咱九霄军现在就是牛逼！所以啊，你在下面也别那么牵挂，好好在这儿躺着……”“我跟你保证，只要有我陆云霄在，那么我帝国疆域就绝不容许任何异族践踏，但凡我陆云霄在一天，我帝国百姓就可安享太平。”
“还有，当初你我憧憬的那些个愿景，我一件都没有忘，我会一件一件的让它们变成现实……”……说到这里，陆霄话语戛然而止。
他招招手，小郭便把手里拎着的酒放到陆霄掌心。
“龙越哥，我知道你喜欢喝烈酒……所以都是特地从咱们北境带回来的。”
“有你最爱的卧龙醉、西凤酒……”四瓶白酒、四斤过往。
都被陆霄尽数泼洒到霍龙越坟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