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直道相思了无益
两个人都被开除，终身不再录用。
顶层会议室商谈继续进行。
陆霄真就像他说的那样。
全程旁听，没做任何干涉。
听到中间，直接就选择睡觉。
参会的蜀郡建筑公司高层倒不觉得他睡觉有什么不对。
人嘛，到了一定地位，做什么都是对的。
不对的话，就修改规则，把它变成对的。
……天空之城外面。
被云霄集团轰出来的沈楠和赵炼呆呆看着高耸入云的大楼。
心底还在颤抖。
刚刚发生的一切，像极了坐跳楼机。
这种从云霄坠落谷底的感觉，刺激而梦幻。
陆霄不过是个连找工作都费劲的穷退伍兵，怎么可能摇身一变，就成了云霄集团的董事？
草鸡变凤凰。
青蛙变王子。
那不是童话故事里才有的桥段么？
“楠楠，走吧，回家吧。”
赵炼伸手去拉沈楠的小手。
却被她甩开。
“回家？
回什么家？”
沈楠满脸冷笑：“你被云霄集团开除，整个蜀郡都不会再有公司要你，你还能养的起我么？”
“沈楠，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明白！”
“好，从现在开始，我们分手吧。”
“你！”
赵炼目瞪口呆。
他知道沈楠势利眼，却没想到会势利到这种地步，他被开除还不到半小时，她就要跟他分手？
“沈楠！你他妈的别后悔！”
“后悔？”
沈楠不屑冷笑：“陆霄和我是高中同学，上学那会儿，他还给我写过情书，跟他比起来，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的未来终究是个一事无成的废物，而我沈楠，将来一定是云霄集团的董事长夫人！”
她撇开赵炼，转身走近天空之城。
沈楠是想在一楼大厅等陆霄出来。
她小算盘打的很精细。
当年陆霄给她写的情书很是肉麻，沈楠觉得，如果不是陆霄痴迷她，那么肉麻的词，他肯定是写不出来的。
所以，她一会儿只要跟他低头认个错，再对他说几句软话，他陆霄肯定会再次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任她摆弄。
就算你陆霄是云霄集团的老板又怎样？
我沈楠可是你情窦初开、占据你整个青春时代的女神！她在大厅足足等了两个小时，才看见被云霄高层簇拥着的陆霄缓步走到大厅。
沈楠急忙跑着迎了上去。
陆霄看他，眼中的冷漠，让沈楠手足无措。
还在生我的气？
她这么想。
毕竟自己刚刚骂过他几句，有些气也很正常。
只要自己道个歉，他肯定会原谅的，毕竟，我可是他的女神。
沈楠换上一副小鸟依人的姿态。
“陆霄、对不起……我……我刚刚是被赵炼那个混蛋教唆才骂了你两句……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陆霄面无表情。
于是她接着道：“再告诉你个好消息……我跟赵炼分手了！”
她站直身子，用力挺起胸膛。
想从陆霄眼中看到他的激动。
毕竟，我沈楠可是你的女神。
现在都主动告诉你单身，什么意思，你陆霄还不明白？
可陆霄面容冷得像一座冰山。
似乎把她当空气。
难道是不好意思？
“陆霄……你就不想跟我说什么吗？”
“不想。”
“为什么不想？
你明明说过喜欢我的！你上高中的时候，还给我递过情书，说要喜欢我一辈子的、还说我是你一辈子的女神！”
“现在我单身了……给你个追我的机会……要是你表现好的话，本女神说不定会答应你哦。”
她扬起自己锥子般的下巴。
像只骄傲的天鹅。
陆霄：“……”实在是无语，实在是不想跟脑瘫说话。
跟在他身后的云顶高层群都在冷笑。
一个稍有点儿姿色却满脸风尘气的女人，也敢自称女神？
谁他妈给你的勇气、梁静茹么？
还他妈情书！神他妈喜欢你一辈子。
在场的都是千年狐狸，你装个锤子的纯情少女？
再者说，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个儿，一个满脸风尘气的女人，也敢自称是少董的女神？
于是，所有人脑海里都不约而同的出现三个字——神经病。
还给少董一个追她的资格？
这话说出来，她不觉得害臊，我们都替你臊得慌。
便有个云霄高层从人群中走出。
“让开，别挡路。”
“你说话给我注意点，我可是云霄集团的董事长夫人，惹急了我，我就把你开除！”
沈楠满脸的颐指气使。
“有病就去治，这儿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高层回了她一句，然后把她推开。
沈楠措不及防，瞬间摔在地上。
“陆霄，他们欺负我、你还不替我报仇？
我要你开除他！”
沈楠喊得撕心裂肺。
陆霄却连看她一眼的兴趣都没，就那样径直离开。
噗……哈哈哈……陆霄走出大厅后。
那些个高层再忍耐不住，全都轰然大笑。
沈楠瘫在地上，听着周围不绝于耳的讥讽，脸色逐渐铁青。
“你们笑吧，尽情的笑！迟早有有一天，会成为云霄集团的夫人，到那个时候，我要把你们全部开除，让你们一辈子都不能进云霄集团！”
她声嘶力竭的叫骂，云霄集团的高层们却只是在欢乐的笑声中，让保安把她拖出了天空之城……………天空之城大门外面。
张亮、张冲、以及陆蝉儿全都神情低落。
“哎，就差那么一点点，只要再给我一个亿！那项目我肯定能拿下来！”
张冲骂骂咧咧。
天空之城一层对外招标的项目，的确是些小项目，但那是相对顶楼而言。
毕竟，起步三四亿的项目，放到哪儿都是个大数目。
前来参加招标会的大小老板，要论身家底蕴，都要比张冲强上不少。
三人正议论。
便听到一阵喧哗。
“是少董的车！”
“看来外面传言不虚，云霄集团的大老板真有军方背景，连这种车都挂军方车牌！”
在场众人全都踮着脚尖向车里张望。
都像一睹那位神秘大佬的真容。
车窗开着，车速很快。
张冲父子、陆蝉儿也朝车窗看去。
只瞥了一眼，就让陆蝉儿心口颤了两下。
车后排那位，铁定是云霄集团那位神秘的少董。
可她觉得……那个背影，真的好像陆霄。
再怎么不和睦、不顺眼，终究也在一起生活了十年。
她对陆霄的熟悉，其实已经刻到骨子里。
见陆蝉儿神色不对，张亮忍不住问道：“蝉儿，怎么了，没事儿吧？”
“张亮，你看清云霄集团少董的模样没？”
“没……怎么了？”
“我看了一眼……觉得他跟陆霄很像……”“噗……蝉儿，你在想什么？”
张亮不屑嘲讽：“你觉得有可能吗？”
“人少董是什么人物？
那是一掷千金的惊天大富！陆霄呢？
一个连工作都找不到的废柴，怎么能相提并论，讲道理，他连给少董舔鞋的资格都没！”
“也是……”陆蝉儿黯然摇了摇头，也认为自己是看错了。
世上根本就没有童话故事。
陆霄也不可能是什么云霄集团的少帅。
……沈楠被云霄集团高层当疯子一样丢出天空之城。
她郁闷了很久才恢复冷静。
可她仍不相信陆霄不喜欢自己！她觉得只有自己才能成为云霄集团的少董夫人！到那个时候，她一定要狠狠收拾那群有眼不识泰山的棒槌！……临近傍晚。
她约了个高中同学去酒馆喝酒。
理由嘛，多年不见，今天出来叙叙旧。
她约的人是她和陆霄高中时代的班长——楚婉舟。
酒馆里面，酒过三巡，沈楠就开始切入正事。
“婉舟，你还记得陆霄吗？
今天我碰见他了……”“陆霄？
你竟然见到他了？”
楚婉舟脸色微变。
她当然记得陆霄，毕竟是横穿她整个青春的白衣少年，况且，不久前还刚刚见过，自己手里还有张他留下的名片。
只是那日的重逢。
她才恍然发觉，当初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早已不是当初的青涩模样，他的气质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宛如神祇，让她自惭形秽。
见楚婉舟还记得陆霄，沈楠就把今天在天空之城的事添油加醋的跟她说了一遍。
“没想到……十年不见，陆霄竟然已经到了这样的高度，那可是云霄集团的董事长，身价数万亿，又那么帅气！比上学那会儿好看多了，早知道，当初上学那会儿，我真该答应他的！”
“不过现在也不打紧，我打算再给他一次追我的机会，反正这云霄集团董事长夫人的位置肯定是本姑娘的。”
她高昂着修长的脖颈，似是在叙述，又似乎是在向楚婉舟炫耀。
言语之间，竟还以为陆霄是喜欢她，迟早会成为她的入幕之宾，任她摆布。
“陆霄他……追过你？”
楚婉舟神色间有些恍惚。
“当然追过……他上学那会儿还给我写过情书，你忘了？”
“那情书……”楚婉舟欲言又止，情书这件事，她知道来龙去脉。
那压根就是个乌龙！她懂陆霄、起码比沈楠要懂。
陆霄那种清冷到不食人间烟火的伟岸男子，又怎么会看上沈楠这种肤浅到极致的女人？
“小楠，那个情书的确不是真的……”“怎么就不是真的？”
沈楠像一只炸了毛的猫，冷冷盯着楚婉舟。
“楚婉舟，你什么意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陆霄有意思，说情书是假的，恐怕是对陆霄不死心吧？”
楚婉舟：“……”油盐不进者，就没必要再说什么。
她起身告辞，连措辞都懒得找。
沈楠却以为是楚婉舟恼羞成怒。
……川江江畔。
楚婉舟沿江漫步。
江风轻抚，吹卷满地萧瑟，带起深秋寒凉。
她抱着手臂，裹紧衣领。
走在凄清长街。
“陆霄……”她一遍遍重复这个名字、那个贯穿了她整个青春的白衣少年。
心心念念。
她有沈天狼留给他的陆霄名片，不过从没有拨打的勇气。
原本以为这一个月的刻意躲避，能让生活恢复平静。
却在沈楠的那番话后，才了解，她楚婉舟内心的涟漪其实从未消散。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陆霄这样温润如玉的男子，又会有谁能轻言放手？
她忽然想起，昔日的高中同学明天有场聚会。
“我若是邀请他……他会不会来？”
楚婉舟拿出手机。
盯着早就存好的陆霄手机号看了很久，才拨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