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梦想，吃软饭
但是一夜成名的机会哪有那么多？
你火的有多么容易，就凉的有多么容易。
靠流量起来的人，终究会被新流量拍死在岸上。
“那你觉得你什么时候能攒够你所谓的很多粉丝呢？”
方白从自己的裤兜里掏出了一包烟，还有一个打火机，轻飘飘的问道。
“不知道，但是我觉得我很快就能成功了！”
白夜一幅自信满满的样子，随后接着道：“一开始我弹吉他都没人关注我，但是自从我搞这个社会摇之后，关注我的人一下就多了，半年就有了四百多粉丝！”
“啪嗒！”
方白点燃了手中的烟，你说抽烟不是好老师？
他本来就不是个好人，你怎么会觉得方某人是个好老师？
“半年才四百？”
方白嘴角抽了抽，而后继续道：
“那你知道网上是怎么评价这个社会摇的吗？”
说完，深吸一口烟，呼出一条长龙。
【卧槽，老师抽烟！】
【现在老师抽烟不是正常吗？】
【我能举报他吗？一看就不是个好老师！】
【谁说的，谁说好老师就不能抽烟了？】
“我知道，他们总把我们当成一个笑话，很多人都觉得我们很好笑，沙雕……”
白夜点了点头道。
方白有点诧异的看着自己的这个学生，你特么都知道了，还在这里起舞？是想翩翩起舞？
“但是，方老师你不觉得这社会摇是我们这个时代的标志吗？”
白夜一本正经的看着方白道。
方白顿时懵了：“？？？”
时代标志？
你咋不说是时代在召唤你？
你扯的这么高大上，是准备走出国门，走向国际，成为国际摇？
要不给你再找几个人，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看着老师那模样，白夜顿时着急了，他着急了……
然后着急的反问道：
“老师，八十年代有霹雳舞对不对？”
“嗯！”
“九十年代有迪斯科是不是？”
“是！”
“零零年底啊非主流盛不盛行？”
“盛行！”
“每个时代都有属于自己的东西，霹雳舞当时是不是也不被老一代的人认可？迪斯科呢？也一样吧，再看老师您那个年代，非主流就更不用说了！”
白夜问的这几个问题，让方白的脑子一下没转过弯。
“然后，你现在再看，霹雳舞成了八十年代的回忆，迪斯科成了老一代人的青春，而非主流呢？是不是也代表了老师您的过去？”
“是不是一下就觉得社会摇变得可以接受了？”
白夜越说越得劲。
方白目瞪口呆，嘴里的烟都掉了下去……
这口才不去当个‘听懂掌声’大师，都感觉对不起自己。
其实方白想跟他说，你要直播胡说八道的话，保不定你早就火了！
但是听着白夜这胡说八道，方白竟然觉得很有道理。
你看看，当年那个周杰棍凭借着一首《双杰伦》成功拿到‘华山论剑’的名额，然后一发不可收拾，横扫天下。
但是周杰棍被所有人承认吗？
并不，老一代的人都觉得周杰棍唱的都是些什么东西，连歌词都唱不清楚，总之一开始对年轻人喜欢周杰棍这个人，很是不解。
随着老一代的歌唱家们隐退，老一辈的人又发现，诶，这个周杰棍，不错呀，什么《青花瓷》《兰亭序》《千山万水》都不错！
想一想曾经的年少轻狂，方白曾经也搞过非主流，狂拽酷炫吊炸天的照片啊，葬爱家族的空间啊！
可是，就是，问题是……
当代表青春的《晴天》、《夜曲》、《霍元甲》等歌曲的前奏响起来的时候，那些经历过的八零九零后，会不由自主的回想过去。
那个夏天，也是所谓的晴天。
看着操场上那些追逐的人。
跟同桌一人一个耳机，从校服的袖子里穿出，然后捂着耳朵，假装撑着脑袋的样子。
看着讲台上讲课的老师，思绪却不知飘向何处。
青春留不住回忆，但把那个喜欢的人留在了心里。
想到这里……
方白有些别扭的看着还在夸夸其谈的白夜。
想一想，等这些人老了以后，怎么去回忆自己的青春？
“社会摇中万人迷，唯有男神佩佩奇！”
“社会摇中没有将与帅，唯有实力这一块！”
“抽烟只抽芙蓉王，我想成为你的郎！”
“安排！”
方白觉得全身有些颤栗，头皮发麻啊……
啊这，这……
几个二三十几岁的人伴随着音乐，舞动着身体，浮夸的舞步，帅气的动作……
不寒而栗。
【主播说的好有道理啊！】
【我也觉得主播说的有道理！】
【社会摇跟曾经的非主流也很像啊！】
【喜闻乐见】
【主播666】
直播间的弹幕刷过。
方白捡起掉在地上的烟头，深深吸了一口，呼出，然后摇了摇头：“你这所谓的社会摇跟非主流并不一样。”
“怎么就不一样了？”白夜有些不服气的反问道。
“时代背景不一样，人们接受程度也不一样。”
“这哪里不一样了？！”
“这么给你说吧，非主流出现的背景是新世纪的开端，人们对所有的新鲜事物都敢于尝试，每个人都在追求新鲜，非主流是所有年轻一代的潮流，可以说，非主流成为那个时代的标志，是因为每个人的心里都想要放肆一把！”
方白顿了顿，继续道：“而你这所谓的社会摇，只不过是把自己摆上了小丑的位置，来博人眼球而已。”
“你……”
“你真觉得你可以用这所谓的社会摇成为大主播？”
方白眯着眼睛问道。
“我……”
白夜说了一个字便噎住了，其实他也自己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抖手直播上那么多社会摇的，他只是其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
他沉默了许久，才说道：“老师，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我好不容易才拥有这么多粉丝，我不会放弃的。”
“你的梦想是成为大主播吗？”
方白并没有讲什么大道理，道理谁不懂，但是懂了又能怎么样？懂了就能过好自己的这一辈子吗？
白夜愣了一下，嘴唇微动了几下，随后小声道：“老师，我如果我说，我的梦想是成为大明星，你会笑我吗？”
“笑你？干嘛笑你？”
方白摆了摆手：“老师的梦想还是吃软饭呢！”
白夜：“……”
【这老师绝了！】
【我的梦想也是吃软饭！】
【我多希望有一个富婆能看穿我这坚强外表下的脆弱】
【医生说我胃不好】
【那就把胃给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