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叮嘱
展开看到画像中的人是楚如海,陆元钦瞳仁紧缩。
毕竟楚如海一家是靖远侯的亲戚,他不敢轻易对他们怎样。而且他的确身患隐疾,服用楚如海给他开的汤药后感觉好多了。
他在思考,该怎么办。
为今之计,只有耗着,静观其变。
不知不觉间,两个月过去。
近些日子,沛辰还滞留在渊州一带,而且他经常待在夏州与渊州交界处的一家酒馆内守株待兔。
已是严酷的寒冬,冷风刮到人的骨头里,边境小镇便显得死气沉沉、苍凉不已。
今日沛辰所待的酒馆内生意异常冷清,从上午到下午,进来的食客不足五人。刚到傍晚,店家便准备关门,躲到屋子里暖和。还剩沛辰一个熟客,他们也没催他走。
不料,忽然来了七个人,一位年轻男人领着六名兵将装扮的中年男人。
其中一名兵将断了一臂,沛辰立马认出那是卫良从。
他们大步进屋,威风凛凛。走在最前面的年轻男人,就连行走时其身上也透着浓浓杀意。
在最中间的桌子上坐下后,他好似无意地将手中宝剑往桌子一拍,震得在场伙计打了一颤!
而其他人则坐其他桌,不跟他同坐。
生意虽然来了,店家显得并不高兴,战战兢兢走向那个年轻男人,向他询问需求。
沛辰自然看得出来,此年轻男人来头不小,应该就是卫良从的少主李元昊。但他什么都没问店内其他人,依然独自喝酒,看似微醺忘我,实则不停地用余光在扫视其他人。
李元昊和卫良从精明的目光也留意到了他,道士装扮却神韵文雅的中原人,就连斟酒喝酒时的姿态也那么斯文随和。只是,他们外表上也不动声色。
吃了一些饭菜填肚,又喝了一些酒热身,而后那七人结账,匆忙离开了酒馆。
沛辰便也结账,悄悄跟在不远处。
离开酒馆后,李元昊和卫良从等人驾马往东行。沛辰也驾马,跟的不算近。
此季气候虽然严寒,但是夜空明月皎洁,照的天地四处幽美清亮。
沛辰闻探着隐隐约约的马蹄声,追踪他们行至一处山林里。
忽然,那阵阵马蹄声消失不见,完全没有了。他毅然跟着停下,坐在马背上,皱眉暗忖不对。
很快他准备逃离。
不料,刚驱马转弯,只见李元昊和卫良从等人形色散漫地正好出现在他前方。
“想来阁下并非真正的修道之人……不然也不会一路跟踪我等……”李元昊目光平静而阴狠,盯着沛辰,语气冷冷说。
沛辰倒也不怕他,拱手作揖,礼貌讲述,“这位大人多心了,贫道正赶着自己的路,并未跟踪大人等……”
“是么?”李元昊语气冷幽幽反问,自然不相信,继续对沛辰虎视眈眈。
卫良从仔细打量了沛辰好一会,而后他很确定以前他见过沛辰。
他直接怒气冲冲质问:“你跟步晟权那小子是一伙的!说,他现在在哪儿?不说我等立马砍死你!”
沛辰身姿挺拔不屈,言语却很谦妙,暼下卫良从,语气轻冷而严肃说:“什么步晟权?贫道不曾听闻!贫道的的确确就是一个道士,法号隐俢,道场四川青城山……近些年走南闯北,依靠给人占卜算卦,混口饭吃……”
卫良从自然不信,恶哼一声恐吓,“别编了!老实交代!不然有你好受!”
沛辰驱马退了退,假装很是害怕,说话语调也变圆滑了,“唉哟!各位将军大人,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人,怎么就偏偏为难贫道一个行走江湖的卖艺之人?”
“我看你就是活的不耐烦了!”卫良从又杀气腾腾说,同时拔出了马背上大刀,正要驾马向沛辰砍去!
这时候李元昊扬起一只手命令他停步,“算了!”
世子的话卫良从不得不听,尽管很不服气,却还是连忙停步。
当李元昊和卫良从等人离开时,沛辰坐在马背上目视前方,身躯不屈不弯,心中却暗松一口气。
跟沛辰擦肩而过时,李元昊刻意多看了他一眼,目光平静幽暗,意味深长……
等到距离沛辰比较远了,卫良从不解询问李元昊,“公子,为何要放过他?我敢确定,他跟那个步晟权就是一伙的!”
李元昊压抑着戾气,说:“他再次出现在边境,想必是发现了赵恒和刘娥手中的《玄鸟图》是假的。由此推断,真正的图还在那个药农手中。而他不知道有那么个药农从你手中调包了真正的图,以为那图依然在你手中,所以他跟踪着我们。既然如此,那就随他吧。他们汉人有句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卫良从一边听一边思考,好久后才恍然大悟……
见李元昊和卫良从等人走了,沛辰也赶紧逃,往城区的方向逃。
晚上即使有月光,也是到处朦朦胧胧,经过一处山路往山下去时,他的马忽然崴到了脚。吃痛的马儿嘶鸣一声,整个马身不受控制地往前栽去,连带骑在它身上的沛辰也摔下去,直接往山下翻滚。
“啊……”翻滚时沛辰的后脑勺磕到了地面碎石,痛楚地呻吟一声,然后昏死过去。
定居渊州城后,楚家一家三口,日子过得不算拮据,但也毫不富裕,勉强糊口度日。
当店里的一些药材不够用又暂且调不到货时,楚如海会在夜里一个人走小路出城,去近边的深山野林里采挖。
今晚楚如海就在这片山林里采药,亥时时,他经过这边,正好发现了沛辰。
夜里视距短,当他发现沛辰时,沛辰就躺在他的脚下。开始还把他吓得不轻,以为自己又遇到了党项人或契丹人。蹲下身来,借着月光仔细一瞅,看见沛辰是个道士,且长得慈眉善目,温文尔雅,便决定救他。
随后他把沛辰背到附近他较熟悉的一个山洞,开始给他敷药医治,并点了一团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