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晨曦女神的面目

  日月交辉，黑暗与光明的碰撞。
  一上来西格蒙便落入了下风，而他对面，太阳审判者却依旧保持淡定从容。
  “他不是那些异变的古神，他在这里的力量是完整的。”维拉蒙特在通道中急声提醒道，气势节节攀升，这时候的西格蒙已经顾不上回应，但哪怕他用尽了全力，哪怕他的死亡循环的空间里疯狂提升，但归根结底，这时候的西格蒙也只不过是七阶。
  而眼前的太阳审判者，他表现出来的是八阶的战斗力，可按照维拉蒙特的说法，当太阳审判者站在这里，他能够调动的能量储备，极有可能无限的接近九阶。
  阳光的治愈，圣光的增幅，精神上的凝固，身体精神，太阳审判者没有任何短板，维拉蒙特说的很对，至少在这里，这是一个几乎无法战胜的敌人。
  如果只凭西格蒙自身的力量，就算再加上送葬之刃的特殊性，他也无法打败太阳审判者，但是在发动攻击之前，西格蒙便早已做好了准备。
  力量注入到右手之中，熟悉的气息蔓延，隐藏在血肉里的秘纹之眼散发微光，沉睡于其中的力量被激活，紧接着，虚幻的人影出现在西格蒙身旁。
  是德雷塞尔。
  “你已经七阶了，西格蒙。”德雷塞尔虚幻的身体握紧镰刀，“我们一起战斗吧。”
  亲切的声音在耳边回回荡，在这一刻，西格蒙感觉身体中注入了全新的力量。
  在他没有进入七阶之前，每一次动用秘纹之眼的力量都是一种消耗，可是现在，当他站在和德雷塞尔同样的高度，便有了正式使用这股力量的资格。
  于是在一刹那，西格蒙的身上相当于凭空叠加了一个悲怮野兽的全部力量，而在死亡之前，那时候的德雷塞尔已经无限的接近八阶。
  轰！
  力量如同洪流一般，圆月当空，黑暗以极快的速度将光明吞没，但这仍不是结束，有德雷塞尔的虚幻之体帮忙操纵送葬之刃，西格蒙的双手释放。
  他的双瞳一明一暗，马蹄清脆，混乱世界降临，一个妖娆的身影出现。
  女巫布莱尔。
  深海。
  野兽。
  以及许许多多在禁锢中于死亡循环空间里挣扎了无数年的混乱体。
  “这不仅是一次拯救……也是一次复仇。”
  在那个混乱的世界里，西格蒙经历了漫长的厮杀，但不同于以往，那些在死亡循环里挣扎的家伙，真正在西格蒙手中死掉的时候，却是一脸解脱。
  “是时候做出反击了！”
  西格蒙的双手重新握紧镰刀，随后他激活了送葬之刃独有的两个能力。
  【送葬】
  【斩断】
  “这是什么？！”身处于空间通道里的维拉蒙特发出一声感慨，他看不到混乱世界的降临，但他能够感觉到许许多多熟悉的气息，而此时，西格蒙爆发的力量已经完全超出了一个正常的范畴。
  那不是一个人的力量。
  而是一座城。
  太阳审判者身后的光芒璀璨，但黑暗还是以无可匹敌的气势横扫了一切，最后太阳被斩碎，宏伟的宫殿破裂，在地动山摇之中，从如同废墟般的宫殿里，一轮皎洁的圆月缓缓升起。
  轰隆隆！
  这里爆发的变故蔓延到整个教会山，比起西格蒙不久前造成的破坏，此时神殿的崩裂才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
  高耸的山峰从内部开始崩塌，如同被推倒了一个骨牌，倒塌从此开始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到整个神国。
  一开始的连接有多么密切，那么当灾难降临时造成的损失就有多么可怕。
  毁灭只是顷刻间的事。
  此时在战斗的核心区域，太阳审判者的身体在西格蒙的攻击下被斩碎，唯一完好的金属面具被弹飞，落在了西格蒙身前不远的地方。
  面具的背面，西格蒙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血迹，他这时候突然明白，为什么重生之母的残影会提醒他去太阳审判者这里寻找进入诺斯费拉图的路径。
  他弯下腰捡起地上的面具收好。
  站起身时，破损的大殿和太阳审判者残破的身体似乎在努力的恢复。
  但整个空间中都萦绕着一股古怪的力量，那力量阻碍着太阳审判者的复原，似乎想要一步一步的将他推入死亡的深渊。
  这就是送葬。
  “啊……嗬……”
  从破损大殿的每一个角落里都传来痛苦的惨叫，那种感觉，就仿佛这座大殿才是本体，随着太阳审判者身体和大厅的破碎，那隐藏起来的，真正的本体即将暴露。
  “我们走吧！”维拉蒙特催促道。
  这时候，太阳审判者的尸体拼凑在一起，没有了面具，他露出了一张空洞的面孔，一双枯瘦纤细的手掌探出卡在了面空的边缘处，随后，一个拖着长尾，顶着半张精致面孔的女人从中挤了出来。
  “这是什么东西？！”
  女人这种如同蛆虫一般的身躯让西格蒙感到一阵不适，她只有半张脸保持着人的样子，剩下的部分都像放大了数十上百倍的蛆虫，在地上爬行时还拖出了一段粘液。
  “哦，维拉蒙特，我亲爱的维拉蒙特，瞧瞧你的眼神，你忘了我吗？”女人夸张的大笑着，“你不是说我是你在数个纪元里遇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吗？”
  “那么现在呢，你还愿意拥抱我、亲吻我吗？”
  看到这个女人，维拉蒙特脸色铁青，他声音艰涩的吐出了一个词。
  “太阳……”
  西格蒙脸色微变，他想起了维拉蒙特与墓王在战斗时曾经说过的那些话，“她就是晨曦女神？”
  “没错。”
  “我以为……你们说晨曦女神是虚构的，是被杀死的太阳制造的，我以为教会的神皇才是……”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维拉蒙特目光呆滞。
  “你不知道吗？”太阳审判者，或者说蛆虫一样的晨曦女神嘲讽着，“你只是懦弱，不敢反抗他，多么可笑，如果不是这具躯壳碎裂，我可能永远都没有出现的一天。”
  “哈哈，所谓的晨曦女神……真想让那些教徒们看看我现在的样子。”女人的身体蠕动，长满绒毛的丑陋躯体裂开，渗出了黄绿色的液体。
  “真好啊，我现在终于可以死掉了！”说完最后一句话，女人的身体爆裂开来，地面颤抖，整片空间也彻底崩溃。
  “我们走吧。”西格蒙对维拉蒙特说道，在离开前，他最后扫视了崩溃的大殿一眼。
  “从今天起，神谕教会的晨曦将永远不会到来。”
  在他头顶上，黑暗永驻，圆月当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