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另一座阿贝图斯

  “你是怎么做到的？”伊冯娜问道。
  对于她的疑问贝勒嘉德却没有回答，而是操纵着身体，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房间里的摆设依旧，伊冯娜的躯壳完好的靠坐在椅子上。
  眼前的一切似乎和刚才没有任何区别。
  但贝勒嘉德却知道，世界已经变得不同了。
  “是你之前祈祷的那位造物者吗？”伊冯娜突然问道，“你信奉了一位邪神，或者……一位古神？”
  “是他帮你骗过了秘界的内部防御？”
  “不，都不是。”贝勒加德一边观察着屋内的摆设，一边分心回答道。
  “是更高级的存在。”
  “比古神更高级的存在？难道和晨曦女神一样？！”依冯娜的声音中满是震惊。
  这一次贝勒嘉德没有回答，而是上前一步推开了伊冯娜身体旁边的窗子，然后她的身体便僵在了原地。
  窗外的世界阳光明媚，迟来的庆典日成了阿贝图斯全部居民的狂欢节，可此时，宽阔的街道上却空无一人。
  贝勒嘉德脸色狂变，她飞快的冲出房间，穿过长长的走廊，顺着楼梯一路向下。
  空旷的教堂一片寂静，顾不上其他，贝勒嘉德一路狂奔，然后从光辉教堂的正门冲到了外面的街道上。
  “这……”她瞪大了眼，看着眼前熟悉的街道建筑，还有远处隐约的楼宇吊桥。
  “这不可能！”贝勒嘉德的身体一个闪烁便出现在不远处的高墙上，随后几次跳跃便来到了光辉大教堂的穹顶。
  极目远眺。
  她看到了一座空旷的城市。
  “这不可能！”贝勒嘉德失神的重复道，“你们……你们在这个秘界里建造了另一个阿贝图斯？！”
  贝勒嘉德十分确信，眼前的这个城市和现实中的阿贝图斯一模一样，虽然说秘界相当于另外一个世界，但她无法想象，神谕教会到底是怎样在隐瞒了所有人的情况下，悄无声息的在秘界里建造了另一座城？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有什么意义吗？”贝勒嘉德急声问道。
  “有一件事你弄错了。”伊冯娜的声音响起。
  “这座城不是我们造出来的。”
  “它是自己生长出来的。”伊冯娜语出惊人。
  “无论现实里发生什么样的改变，这里都会如实还原，分毫不差，就像镜子里的两面。关于这个问题，我曾经问过诺里乌斯，但他告诉我，这是一个只有教宗才有资格知道的秘密。”
  “看来你对这里并不了解，而你刚才说的话也都是谎言。”伊冯娜接着说道，“你到底为什么要进入这里？”
  “为了救一个人。”
  “什么人？”
  “我的老师，第一主教劳伦斯。”
  “那个疯掉的主教？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老师曾经告诉过我，只有进入七阶才能拯救他，所以我一直在寻找路易斯从上位者头颅里窃走的东西，想要通过这种办法进入七阶。”
  “但那个家伙太可怕了……我不但失败了，还失去了自己的身体，永远都没办法通过正常手段进入七阶，想要帮助老师，我只能祈求更高位的存在，哪怕为此付出一切。”
  贝勒嘉德一边说着，一边扭头走向身后的光辉大教堂。
  “而关于你的结局，那不是谎言而是必然，因为劳伦斯和你一样，都是惨遭抛弃的可怜虫。”
  “我们不一样！”伊冯娜反驳道，“劳伦斯已经失控了，所以必须被清理掉。”
  “你怎么知道他失控了？”贝勒嘉德冷笑一声，“也许用不了多久，你就是下一个被失控者。”
  “我承认，老师的精神状态一直都很不稳定，他似乎缺失了人格中很重要的一部分，但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努力坚持，直到这个秘密被人拆穿。”
  “猜猜看，后面发生了什么？”贝勒嘉德轻哼一声。
  “剥夺主教的职位，离开阿贝图斯，返回神都接受治疗，他相信了这一切，可等待他的根本不是所谓的治疗，而是血腥的镇压和回收！”
  贝勒嘉德的声音里满是嘲讽，“亲爱的伊冯娜，虽然同样是主教，但你觉得自己和劳伦斯有什么可比性吗？”
  “没有。”伊冯娜回答道，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不仅是力量上的差别，还有声誉威望。
  “那么，你又怎么会觉得自己的结局会比劳伦斯更好呢？”
  “你要清楚，伊冯娜，神谕教会里不养废物。”
  伊冯娜沉默了，直到许久之后，精神震荡，她的声音才再次传递出去。
  “我知道一个地方，你也许可以在那里找到和劳伦斯有关的东西。”
  “在哪儿？！”贝勒嘉德急声问道。
  “在光辉大教堂的穹顶，旋转楼梯顶部的红门前。”
  “原来是那儿！”贝勒嘉德加快脚步，穿过教堂的大厅进入外侧回廊。
  “我必须要提醒你，那个地方很诡异，在红门之后也许隐藏着这个秘界的真正秘密，那是我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那里很危险。”
  贝勒嘉德目光坚定没有回答，事实上选择在这个时候进入秘界，她就没打算活着离开。
  长长的走廊，两侧墙壁上悬挂着一幅幅巨大的画像，在贝勒嘉德走过的时候，通道里的气氛突然变得诡异起来，画像上绘制的人物似乎拥有了生命，他们从相框里侧过头弯下腰，用冰冷的目光死死的盯住贝勒嘉德。
  每向前走出一段距离，贝勒嘉德承受的压力都会不断攀升。
  砰砰砰。
  相框震动，里面的人似乎要挣脱束缚出现在贝勒加德身前。
  这条路，正是蒙塔娜第一次来到光辉大教堂，了解教会在阿贝图斯的光辉历史时所走过的人物回廊。
  “快走！”伊冯娜的声音突然响起，急声催促道。
  刺啦！
  就在这时，回廊门口位置的画框突然破碎，一个身穿骑士铠甲头带三角盔的中年人挣脱束缚出现在走廊上。
  匆忙间，贝勒嘉德回头扫过。
  嘭！
  哐当！
  越来越多的画像跌落，古怪的低语在走廊里回荡，贝勒嘉德感觉耳膜发胀，恍惚间整条走廊似乎都活了过来。
  而这时，她终于艰难的穿过走廊，来到了旋转楼梯前。
  “快，他们来了！”
  贝勒嘉德发足狂奔，空气中的压力犹如实质，这让她迈出的每一步都变得格外沉重，身体膨胀，肌肉异变，贝勒嘉德爆发了全部力量，终于来到了旋转楼梯的尽头。
  全身被汗水浸透，抬起头，在旋转楼梯尽头的墙壁上，贝勒嘉德看到了一幅巨大的等身画像。
  画像里，一个英俊的中年人头戴金冠一脸圣洁，正是在传闻中已经失控死亡的……
  第一主教劳伦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