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四阶？死的时候都一样

  “什么良苦用心？”
  所有人面面相觑，艾伯特更是直接发出一声冷笑。
  “看看你们的表情。”
  西格蒙指向所有人，“发现问题了吗？”
  什么问题？大家更疑惑了。
  “怀疑，深深的怀疑！”
  他的语气突然变得严厉起来。
  “你们见过实验装置吗？见过构造图纸吗？分析过机械原理吗？”
  一开始西格蒙还保持着正常音量，可越到后来他的声音就越来越大，竟然震慑的众人说不出话来。
  “什么都没有。”西格蒙叹了口气。
  “一个最注重实验的职业，而你们现在，却只能通过经验进行判断。”
  “我可以想象那个画面。”
  “如果有一天，萨弗里老师当众宣布说他已经彻底解决了灵力消耗的问题，创造出第一台完全由机械驱动的提水机。”
  “到那时他收获的绝不是鲜花和掌声，而是毫无根由的，来自全国的质疑和谩骂。”
  “这还只是你们，那些灵能学派的人呢？”
  “比如说……”西格蒙转过头看，向站在身边的艾伯特。
  “比如说像你这种吃里扒外的垃圾！”
  “你说什么？！”艾伯特瞬间震怒。
  “抱歉，垃圾堆里还能挑出点有用的东西，而你，一无是处！”
  “你在找……”一位四阶灵偶师，被一个看起来寻常的，或许只有一阶的超凡者当众挑衅，无论是谁都没办法忍耐。
  艾伯特当然也不会例外，在他发怒的同时，站在平台中央的灵偶突然启动。
  可下一秒，艾伯特的满腔怒火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把边缘布满锯齿的怪异手杖停在眼前，脖颈边缘传来一阵刺痛，温热的液体渗出。
  “想试试吗？！”
  “让你的垃圾滚远点。”
  说完西格蒙毫无顾忌的收回了手杖，微微侧头，轻蔑的眼神从艾伯特脸上扫过。
  “呵，灵偶师很了不起吗？”
  然后，他便说出了一句让全场震惊的话。
  “又不是没杀过。”
  转过身，他不再看艾伯特一眼，“别打断我说话，这显得你很没有教养，当然了，像你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谈教养太难为你了。”
  “你……”
  口中只吐出一个字，深沉的恐惧便彻底的支配了艾伯特。
  他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绝不会是创造契约者，更可怕的是，他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这家伙真的杀死过一个四阶灵偶师！
  “要不要偷袭他？”艾伯特满脸狰狞，灵偶距离那个年轻人只有五六米的距离，只要下达命令……
  不行啊，他真的会杀了我的。
  怀着满心不甘，艾伯特放弃了偷袭的念头。
  可就在这时，他竟然看到站在身边不远处的年轻人脸上，流露出一丝诡异的失望。
  他在失望什么？
  想到这里，艾伯特汗如雨下。
  突如其来的小插曲为西格蒙增添了更多的神秘色彩，不知何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收敛了自己的情绪。
  “我们继续。”西格蒙露出一个平和的微笑，让人很难相信，不久前那个满脸杀意的凶徒和他是同一人。
  “大家能想象吗，那时候，公布了消息以后，萨弗里老师将会面对多少困难？”
  “纯机械取水机的推广甚至会引发我们和灵能学派之间的直接斗争！”
  “冲突在所难免，也许会有流血和死亡。”
  “这些事老师都曾经思考过，付出了这么多年的心血难道他不希望自己的成果被大家接受，改变更多人的生活吗？”
  “他想，他比所有人都想，但为了避免爆发冲突，他只能隐藏自己的研究成果，慢慢的，一点点的让大家接受。”
  “这个过程也许会很漫长，漫长到直到死亡也无法见到自己的作品问世，但为了创造契约者的未来……”
  “老师愿意承受这一切！”
  西格蒙的声音逐渐变得低沉，这种情绪感染了在场的所有人。
  啪！啪啪！
  先是第一声，然后雷鸣般的掌声引爆全场！
  “说这么多有什么用？”
  “我还是不相信。”艾伯特冷笑一声，而这时西格蒙则适时地错开脚步，让站在身后的萨弗里出现在众人眼前。
  猫头鹰的脸上此时已经恢复了平静，他深深的看了西格蒙一眼，然后将手中的图纸递给工程师特德。
  “复制一下发给大家吧。”
  看到这一幕，艾伯特眼皮狂跳，他了解萨弗里，那是一个纯粹的机械师，他敢这么做便意味着……
  “我不信！”
  大步上前，艾伯特从工程师特德手中夺过了图纸。
  “需要我给你解释一下机械原理吗？”西格蒙从一旁嘲笑道：
  我们先将一个蛋形容器充满蒸汽，然后关闭进气阀，在容器外喷淋冷水，使容器内蒸汽冷凝而形成真空。
  打开进水阀，矿井底的水受到大气压力作用，经进水管吸入容器。
  关闭进水阀，重开进汽阀，靠蒸汽压力，将容器中的水经排水阀压出……
  “别说了，别说了！”艾伯特忍不住咆哮道。
  他的机械素养毋庸置疑，西格蒙只是简单的解释了几句，他便知道这件纯机械取水机，完全可以使用。
  不需要灵力操纵，只需要一个经过简单培训的普通人。
  “这不是真的，怎么会这样？”
  “机械道路是错的啊！”
  “灵力才是唯一！”
  艾伯特满脸狰狞，痛苦的抱着脑袋。
  看到对方扭曲的面容，西格蒙忍不住咧咧嘴，这状态我熟啊。
  神谕教会的贝尼特，三阶律言骑士，那家伙发疯前也是这个状态。
  啊！！
  抱着脑袋发出一声野兽般的怒嚎，就在西格蒙以为对方即将失控的时候，艾伯特却猛地站起身。
  “那又怎么样？那又能证明什么？”
  “我们已经制造出了蒸汽火车，你们却还在研究这种小玩意。”他脸上的疯狂慢慢消退。
  “一时的成功根本代表不了什么。”
  “什么时候，你们用纯粹的机械推动轮船，驱使蒸汽火车，制造一台可以进行复杂操作的人偶时，再和我们灵能学派讨论创造契约的未来道路吧！”
  在这一刻，艾伯特的脸上重新恢复了神采。
  “我们相信那一天不会太远！”
  台下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正是之前勇于反抗艾伯特的那个年轻人。
  “坚定信念，机械永恒！”
  “坚定信念！”很多人一起大声喊道，在这一刻，他们不再惧怕台上的那位四阶灵偶师。
  “滚出去！”人群中不知是谁，大声喊道。
  “滚出去，滚出去！”
  越来越多的声音加入其中，艾伯特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犹豫着想要留下几句狠话，可看了看站在一边的西格蒙。
  “我会回来的！”
  骄傲的灵偶师，像一头失败的狼，夹着尾巴逃远了。
  大厅里传来胜利的欢呼声。
  而这时西格蒙已经跟着萨弗里，一同走入一个堆满机械材料和图纸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