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1 前往机械之心

  这个他眼中的世界,真如至高天尊所说的那样,都是假象吗?
  殷间的心中产生了这样一个疑问。
  尤其是在至高天尊的提点下发现永动立方的存在,意识到虚空生物的不合理之处后,这个疑问迅速增长和滋生。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神界中陷入了短暂的沉寂,所有神灵都紧张的等待着殷间的回答。
  若是虚空生物与至高天尊联手,这位面虽多,世界虽大,却终究会毁在二者手中,两个恰好可以相辅相成的时代梦魇,若是联合起来,是可以终结一切的大恐怖。
  而殷间则是在默默思考着,脑海中闪过了一幅幅记忆画面。
  他刚获得系统的时候,杀死第一个超凡生物的时候,第一次解锁基因的时候,第一次生命层次的升华
  不管如何,面对强敌时内心的惊惧,紧张,和将其战胜后的满足喜悦之感,都做不得假,真实存在。
  称呼自己为父的鲨子们,与自己有深厚友谊的海琳和希尔薇,帮自己渡过一次次难关的紫灵这些也都是真实的。
  只为了寻求所谓的真实,就要将这些现实抛之脑后。
  神色挣扎变换许久,殷间的目光渐渐清亮坚定了起来,他对至高天尊反问道:“毁掉一切,就为了一个不确定的答案,你觉得值得吗?”
  至高天尊不假思索:“值得。”
  殷间摇了摇头,道:“可是我认为不值。”
  至高天尊沉默片刻,然后幽幽一叹道:“同样有着时代梦魇的伟力,我以为你可以理解我。”
  顿了顿,他颇为失望道:“我们本可以一同找到答案。”
  殷间眼眸微动,道:“我理解,只是不认同,而且,更不在意。”
  “即使按你所说,我们的世界是虚假的,但我熟知的人和事物都在这里,我愿意为这个虚假的世界而战。”
  “活在真实中,还是活在虚假梦幻里,本质上又有什么区别。”
  至高天尊的声音陡然变得淡漠,不含一丝情感,道:“动手吧,我在机械之心等你。”
  “既然你不愿与我合作,那我只能倾尽一切,将你化为尘埃。”
  七尊仅剩的灭神者身上升腾起耀眼的光华,背后的永动立方以最高频率旋动着,它们同时出手,射出了一道道漆黑的湮灭能量,撕裂空间,以光速朝着殷间的身躯打去。
  殷间只是张开嘴,向下一探。
  似乎是一片紫色天空直接下压,灭神者的种种反击落在殷间的口中,泛不起一丝一毫的浪花,不过转瞬之间,它们就消失在了殷间的深渊巨口中。
  永动立方失去操控,只在第一瞬间诞生了庞大的能量,为殷间增加了许多神力。
  然后就像殷间自己捏出来的立方体一样,失去了作用,成为了无用的模型。
  神界中的机械大军至此完全消亡,在场的神灵们同时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黄金龙神哈哈大笑,道:“至高天尊那个小爬虫,现在肯定要气死了。”
  昊天上帝和耀光女神明显没有黄金龙神这么乐观,同时对殷间道:“帝鲨,至高天尊的本体是机械之心的大一统思维智慧,不将机械之心的所有造物毁掉,他就不会消失。”
  殷间转过视线,看向两位神王,平静道:“我明白。”
  话音还未落下,深紫色的天空渐渐变得淡薄了起来,周围空间泛起点点涟漪,殷间的身躯同时像是梦幻消散,眨眼间不见了踪影。
  三个神王面面相觑,都无法察觉殷间具体是如何离开的。
  他们之间,已经多出了一条生命层次上的鸿沟。
  “海琳她们都没有死,大概就在机械之心里面。”
  流光溢彩的空间通道中,无数的光芒在视野中光速后退消逝,殷间的身躯变作了一道紫色的光,近乎无限的拉长。
  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后。
  机械之心的天空上,空间出现了淡淡的褶皱涟漪,体型像是大陆海洋般庞大的巨鲨从无到有逐渐显露,在地面上投映出了淡紫色的阴影。
  “至高天尊,我来了。”
  殷间掠过一道实质化的神念,将机械之心的风景尽收眼底。
  这是一个金属和机械构成的世界,银灰色是这个世界的主要光泽,没有一丝生命的气息,视线所及存在的一切事物,都是至高天尊的躯壳。
  在所有的机械和金属中,殷间都察觉到了至高天尊的气息。
  他似乎就是这个世界的化身。
  神念深入北方金属大地之下,殷间看到了一栋栋万丈高大的墓碑般建筑。
  数以亿兆的不同机械在墓碑建筑之间穿行,时不时的做着维修护理。
  发现这里时,殷间微微一怔。
  因为在墓碑建筑中,就是至高天尊入侵位面,捕获来的不计其数的智慧生命,全部都已经被机械化,保持在沉眠状态,他们思维的火花,已经成为了至高天尊用来增强自己的事物。
  在强横的神念支撑下,殷间精准的找到了自己的子民。
  鲨恶,希尔薇,海琳,鲸乐虽然都被机械化了,但明显还活着。
  他眼睛一亮,吐出了一道通天彻地的光柱。
  目标正是那墓碑建筑群。
  “我可不会让你毁掉我的思维基点。”
  至高天尊的话忽然传来。
  殷间抬头一看,视野中出现了一个虚幻的巨大全息人影,呈人形,体型完全不弱于自己。
  与此同时,在机械之心这个广阔的位面中,所有的金属机械同时暴动,主动分裂崩解成了无数的原子级纳米机器,然后像是受到了无形的吸引力般,朝着全息人影汇聚而去。
  嘭!
  殷间的攻击落在一张已经凝实的巨大金属手掌上,金属手掌上有无尽能量组成的护盾,将殷间的攻击拦下。
  很快的,一个数十万丈的巨型机器人,出现在了这片土地上,与殷间毫不示弱的对视。
  “这个机械造物就是我的名讳,至高天尊,占据了我百分之九十九的算力。”
  “若你能战胜我,那些智慧生命,我自然没有余力再将其压制,机械化也会解除。”
  殷间内心一凛。
  他从至高天尊的本体上感到了扑面而来的压力。
  这是只有面对强敌时才会产生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