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怪胎
“谢谢,我一直都对这方面的东西‘束手无策’。”林看山看着张德壮把那乱成一团的蚊帐重新整理好之后,挂了回去说:“我以为你出去办事去了。”
“早就办完了,所谓的三柱之首实在有些令人失望。”张德壮满不在乎的说:“还以为能让我尽兴呢!”
“这么说来,算上姓黄的那边,已经有两柱倒了?”林看山靠在床头上,擦了擦额头上不断渗出的虚汗。
“差不多吧,那家伙就算再不济,也多半不可能连这种小角色都应付不了。”张德壮一脸不屑的说道:“倒是你,是不是又去挑拨那小子了?”
“你怎么知道的?”林看山用一副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你的表情看着张德壮。
“不好好休息是你的陋习,这么多年了,我可是清楚的很。”张德壮强行把林看山摁回床上,并替他盖好被子说:“继续睡吧,心急是吃不了热豆腐的。只需要一点点耐心,一切都会结束的。”
“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林看山拉开了自己的衣领,脖子以下那不断的蠕动的触须和肉瘤都说明了他的症状可能比某人的更为严重许多。大概是为了避免张德壮被这副猎奇的场面给恶心到,林看山把衣领向上拉了拉,然后钻进了被窝说:“你我都很清楚我的处境,离开了这些寄生物,我必将被时间所碾碎。可是继续放任这玩意增殖的话,我的理智终将屈服于最原始的冲动。”
“会有办法的。”张德壮安慰了一句:“相信我。”
“别骗自己了,老实说吧,就为了让我多苟活这么点时间,值得吗?”林看山把手伸出被窝说:“一想到我那人类的皮屑之下,全都是那恶心的吸盘,我是真的彻夜难眠。”
“能多活一天,是一天。”张德壮抓住林看山的手,想要把它塞回被窝里。可是从那条手臂中钻出的几根触须却像是察觉到了猎物一样,朝张德壮的掌心钻去。眼见这般景象,林看山急忙把手臂给抽了回来,却发现张德壮似乎对这类触须毫不在意,直接用力攥紧拳头,把掌心里的几根不长眼的触须给捏爆了。剩下的触须仿佛得到了指令一般,急忙缩回了林看山的手臂里,那因为钻出触须的皮肤很快就愈合了。
“真是可怕的再生速度。”林看山打量了一眼自己完好无损的手臂,对张德壮说了声抱歉,然后就背过身,假装睡着了。
知道林看山不想再跟自己待在一起的张德壮略微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欲走。可是却在这时,他察觉到了空气中的异常震动,扭头看去。一阵闪烁的紫光下,身穿披风的黄尊义出现在了那里。他稍微看了一林看山的动静,注意到对方似乎睡着了之后。就把带着面具的脸转向张德壮说:“你干的不错,果然拉拢你是个非常明智的选择。”
“或许吧,你那边呢?”张德壮冷淡的问道。
“单方面的虐杀而已,如今二柱已塌。那群渴望翻身当家做主的‘夜之民’肯定会去把最弱的那一柱给收拾掉的。你且随我来,我有别的任务交付给你。”黄尊义非常的得意,甚至有点开心。
“但愿你能给我找点有趣的乐子。”张德壮轻哼了一声。
“噢,我保证这绝对是个可敬的对手,他的实力可以说远超你我。”黄尊义没有理会张德壮的私人表现,反而流露出一种非常的恭维,甚至看上去非常谦卑的神情。
“你之前也这么说的。”张德壮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那是判断失误,我确实没有料到事物消除科会有像你这般勇猛的将士。果然像老头和小姑娘家家的亲情组合确实让我有点小瞧你们了。”黄尊义打了个响指,两名已经完全被触须所侵蚀的家伙出现在了张德壮的两边。
“这是什么意思?”张德壮一脸戒备。
“替你找了两个带路的,放心,只要你不主动触碰他们的话,他们是不会去打搅你的。”黄尊义说完这话之后,身形开始渐渐变淡。可是,他那冷笑的声音却依然从他的斗篷之下传了出来:“考虑到张德壮的完美表现,所以林看山你的那些私人行为,我姑且就不去深究了。不过请记住,你我都在一副棋盘上,现在想要悔棋,是否有些太迟了点呢?”
“不许你这么跟老林说话!”张德壮一个右摆拳,狠狠的撞在了黄尊义消失的残像里,打空了。
“哼,这次算是走的快。下次再让见到,非狠狠的揍你一顿。”
张德壮恼火的收回自己的拳头,然后看了一眼自己周围的两个‘怪物’说:“赶紧带路吧,你们这些恶心的‘怪胎’。”
那两只触须生物像是听懂了人话一样,纷纷跑了出来,速度出奇的快。不甘示弱的张德壮连忙追了出去,一时间房间里又静得连地上掉针都能听见了。
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的林看山,呆滞的眼神中看不到一丝鲜活的亮光,已然失色的嘴唇机械性的重复着张德壮最后的‘气言’,“怪胎吗?是啊,从一开始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怪胎’呢。”
没有人意识到,在他的口腔深处,一些肉眼可见的吸盘正在贪婪的吸取着他身上残留的最后一点养分。
在林看山的喃喃自语中,一些谁也没有在意的事情正在井然有序的发生着。那就是夜幕已经悄悄降临了,咋一看还没到中午的天空突然迎来了遮天的乌云,而在云层缓缓的被冷风给吹散时,皎洁的月光撒向了大地。
夜晚是来得如此突然,让刚刚回过神来的于思奇是又惊又喜。如此匪夷所思的日夜颠倒实在是太影响他个人的生活规律了,要知道他们这些人连午饭都没有吃呢。不过相对的来说,正是因为夜幕的降临,安神父才算是彻底相信了罗宁。而后者也是先露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之后,就慢慢放松了下来。
看起来,他们中的那一点点隔阂,算是彻底消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