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薄情寡义

  不过后来锦茹也想通了,过去凤凌雪有凤丞相和夫人罩着自然未经风雨胆小如鼠,可现在嫁人后,依仗的便是夫君,王爷对她那样不好,她势必要学会保护自己。
  这便是夫人常说的,长大了?
  成熟是一种标志,意味着有所顾忌,会怂,会认命,会服软,但更会懂得如何坚强。
  而凤凌雪现在似乎已经明白,再软弱下去也没人护着她,所以每日都专注于躺着休息或是盘腿打坐,不再去计较王爷的事情。
  这样也好,至少小姐不闹,王爷也不会再来虐待她。
  看着锦茹这丫头满脸心事,凤凌雪不用猜就知道她在发愁什么。
  本想劝几句,可欲言又止生怕越说越不像过去的凤凌雪。
  她腹诽:虽说这些烂摊子实在令人头疼,但是幸好,原来的你还给我留下一束带着温暖光环的锦茹,否则,我真的要再次被阴暗拖进地狱,万劫不复。
  ……
  大婚举行得很顺利,凤凌雪这边也一切平静,入夜的酒宴格外热闹,即使院落在偏僻,也依然被吵得难以入眠。
  凤凌雪起身打坐运功,调息内力。
  经过一个月的休养生息,这具身体已经比之前好太多,虽然和上一世相差许多,但至少力量速度提升了一大截。
  锦茹这丫头嘴甜又长得可爱,所以跟附近的嬷嬷婆子打成了一片,趁机给凤凌雪讨要了许多针线。
  上一世,苏家祖先悬壶济世、拯救苍生后来却选择了退隐江湖,传承千年的冰魄银针从此封针,再未面世。
  从此后,苏家家规,家主之人可修习古医之术却不可用。
  为了保护家族,苏媚才不得不开始另外修习媚术。
  看着手中泛着寒光的银针,凤凌雪薄唇微勾。
  “没想到,重活一世,竟要破了老祖宗的规矩。”
  这里自然是没有冰魄银针,所以她遣锦茹讨了这些普通的银针来用,就是不知道这针对付夜璟澜够不够用。
  门外的屋顶上,大门后有不少的暗卫盯梢,这一个月内,夜璟澜并未对她放下戒心,反而越来越谨慎。
  今晚是大婚之夜,夜璟澜应该正忙着洞房花烛,肯定会有所懈怠,所以她早想好了要在今日动手。
  ……
  银月高悬,寂静无声。
  崇王府内张灯结彩,到处都是一片喜庆的鲜红之色。
  可这情景在凤凌雪眼里却极为讽刺。
  夜璟澜,不过是一个道貌岸然、虚情假意的渣滓罢了。
  三年前,他青梅竹马的凤凌语才入宫没两天,他转身就娶凤凌雪为妃。
  虽说是为了报复,可他现在不是又娶了林将军的女儿吗?
  真是个薄情寡义的男人,不知凤凌雪泉下有知会不会后悔自己瞎了眼,竟死在了自己心仪之人的手里。
  ……
  王府里的暗卫布局细密精巧,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
  凤凌雪换了一身暗色的衣服,袖口和裤腿都让锦茹改过,不仅修身还没有累赘,最方便行动。
  她悄无声息地潜入夜色之中,朝着王府今夜最亮的那一座院子而去。
  今晚是王府大婚,来的宾客众多,想必人手大都派去了前院里,这后府必定会松懈许多。
  夜璟澜,你死不死,就看今晚了。
  就在凤凌雪刚离开自己的院子没多久时,一道暗影,正悄然跟着她而行……
  书房内。
  “爷,凤凌雪离开院子了,像是要去珑翠园,王妃那里。”冷血及时汇报暗影递上来的消息。
  府里的暗卫不是摆设,没有人能逃过夜璟澜的眼线。
  书案后的男人闻声脸色一沉,将手中的密函扔下,剑眉微蹙。
  “先不要抓她,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是,属下这就去!”
  冷血领命转身就要走,可夜璟澜像是想到了什么,又突然喊住他。
  “算了,本王亲自去看看她究竟想搞什么鬼。”
  说罢,夜璟澜起身,玄色的衣袍如同鬼魅般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按照凤凌雪的计划,此时的夜璟澜怎么也该睡下了,只要她行动时小心一些,成功潜入那个屋子,即使是远程应该也足够以银针飞射一击将他毙命。
  可是,凤凌雪刚飞过墙头就看到眼前出现一双绣着金线蟠龙的黑色官靴。
  顺着玄色衣摆视线往上划去,正对上一张居高临下冷厉阴沉的眸。
  吓了一跳,她一屁股栽坐在地上,咽了咽口水,心思百转千回。
  这个夜璟澜大半夜不温香软玉的洞房花烛,在院子里做甚?
  “……王、王爷,好久不见呵呵呵呵……”她撑起一张极其勉强的笑脸,冲着他打招呼,心虚不言已表。
  “带去书房。”夜璟澜冷声命令,转身朝院外走去。
  ……
  夜璟澜靠坐于椅子上,看着站在那里的凤凌雪,阴邃的眸中闪过精光令人捉摸不透。
  “搜。”
  半晌他吐了一个字,杨嬷嬷立刻走过去将凤凌雪的衣服扒了个干净只剩下亵衣亵裤。
  “回王爷,已经搜过了,什么都没有。”杨嬷嬷如实回答。
  凤凌雪翻了个白眼,也不着急穿衣服,干脆盘腿坐在地上,露着明晃晃的粉色的莲花肚兜,那精致白皙的锁骨和胸口处若隐若现的嫩滑,足以令人浮想联翩。
  杨嬷嬷得了手势,欠身告退并将房门关上,屋里只剩下夜璟澜和凤凌雪二人。
  男子坐在椅子上神色倦怠,而地上的女人则赤着胳膊和背部,盘腿坐在地上。
  夜璟澜蹙眉瞪着她,厉声问:“不把衣服穿起来,还等本王伺候你吗?”
  凤凌雪却是嘟嘟着嘴巴,满是委屈:“王爷怕我藏着什么暗器,那我以后就这般坦荡地对着您,不好吗?”
  “少废话,穿上!”
  夜璟澜厌恶地将眼光投向一旁,懒得再看她。
  “哦,王爷吩咐了小女子照办便是。”
  凤凌雪这才慢条斯理地去将地上的衣服拿起来,一件一件地套好,接着又盘腿而坐。
  跪是不可能跪的,跪天跪地跪皇帝老儿她也不能跪夜璟澜这个王八蛋。
  “说,半夜三更跑去侧妃院子里做什么?”夜璟澜沉声质问。
  凤凌雪早就想过可能会被抓住,借口都提前准备好了,所以她想也没想张口就来。
  “想您了呗,就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