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2.第五百七十二章赠杖
“前辈何出此言？难道前辈不打算再出去？”茅羽问。
“便是打算又如何？因为我已经出不去。”鲁道说道。
“出不去？怎么回事？”茅羽惊讶的问。
“茅道友，出不去便是出不去。我儿达拉可好？”鲁道问。
“达拉道友，他…！前辈，晚辈让您失望了。达拉道友在与倭修作战时，冲入敌群自爆身亡。晚辈一人独自突出了重围。”茅羽沉重的说道。
“达拉自爆身亡！好！这是他应该走的结局。我塞德部族，就应当如此战死，这样的子孙后人，才不愧对我族的祖灵。”鲁道说道。
“前辈，晚辈没能将达拉道友带出，心中十分愧疚。达拉道友在临爆之前，亲手将祖灵圣杖交给晚辈。晚辈此来，是想将它交还前辈。”茅羽说道。
说着，茅羽打开腰间的储物腰带，从中取出达拉交给他的那一个长盒，递到鲁道的身前。
鲁道静静的端坐那里，并未伸出手来。他虚弱的说道：“茅道友，你千辛万苦找到这里，便是为了交还祖灵圣杖？”
“是，前辈。此物乃是贵族圣物，晚辈自当交还前辈。”茅羽说道。
“茅道友，可知晓我部族还有何人存活？”鲁道问。
“晚辈所知晓的是，前辈部族族人在大战中未死被俘者，尽皆被道泽一族灭杀，无人存活。那些留守祖灵之地的老弱妇孺，皆被倭人剔除记忆，发送海倭国荒岛，从此称为清清流部族。”茅羽说道。
鲁道安静的听着茅羽的话语，并未表现出惊诧。他静静的听着茅羽的话语，就如同听着茅羽讲述一个跟他毫无关系的事情。
沉默一会，鲁道说道：“清清流部族？清清流部族！世间从此再无塞德部族。道友所言，虽与我所猜测有所差异，但最终还是同样的结局。从我带领族人奋起抗争的那一日，我塞德部族注定就要灭族。海倭人之恶毒，是世上所没有过，却偏被我族遭遇到。我塞德部族子孙，有今日之结局，并未辱没祖先。但我作为族长，最终族人亡命、族群消亡，只怪我个人修为低下，无法与那些异族抗衡。”
“异族侵入，欺凌族人，我大汉塞德部族铮铮铁骨，岂愿受制于人，甘为人奴？前辈，此等事宜岂能责怪前辈个人。这等结局，乃是我大汉孱弱，国家堕落，部族遭殃。如若我大汉强盛，有哪一个异族魔修国敢窃取我大汉国土，敢窃取夷洲群岛，又岂会让大汉的部族深受异族欺凌，最终走上亡命灭族的道路。这些均不是前辈的不是，而是时代的不是，是大汉国族的深重苦难时代。我辈修士如若再不奋起，大汉将不再是大汉，将会有更多的大汉部族步塞德部族的老路。”茅羽说道。
“唉！奋起！我族奋起时，如大海中的一片枯叶，在浪涛中挣扎却是无济于事，最终消亡。大汉啊，夷洲啊！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塞德部族灭族消逝。我鲁道，是塞德部族的子孙，是部族的族长，但我没有辱没我的先祖。即便灭族了，但我仍是塞德部族的子孙，是塞德部族的族长。茅道友，你说是不是？我没有辱没祖先的荣光！没有！”鲁道突然激动的说道。
“前辈，您没有辱没部族的祖先。您有着铮铮铁骨，您是部族的好族长，部族的祖先会为您这样的子孙感到骄傲，祖灵会为您的行为感到荣光。”茅羽真诚的说道。
“多谢茅道友！多谢！道友，你走吧。”鲁道说道。
“怎么，前辈难道不想离开？”茅羽吃惊的说道。
“道友一开始便已问我。我已经再也出不去。”鲁道说道。
“前辈，这是为何？”茅羽问。
“在我陷入重围之时，我身边的族人，在倭人的重型法宝的攻击之下，相继殒命。每一次的法宝攻击，都有一些族人死去，都让我的心滴血。到了最后，为了能够从倭修的重围中逃脱，我动用祖灵秘术，遁回到这处秘洞。此洞是先祖所开辟，动用秘术必被送至这里，也是我最后的逃生之所。不过，由于我的修为不足，没有达到元婴期而动用秘术，我受到了法力的极度反噬。现在，我的身心俱都受损严重，且这等祖灵秘术是世上任何灵丹也无法治愈。不久之后，我将彻底的在这里坐化。”鲁道说道。
“前辈，您虽出不去，但还有晚辈在。晚辈可以将您带这里。”茅羽说道。
“不必了！不必！有道友见证我族的逝灭，我心中已经感到欣慰。我是塞德部族的修士，也是最后一名塞德部族族人，最后一名塞德部族族长。我将独自留在这里，面壁深思，追思我族曾经的繁华。我已经战斗过，我不是懦夫，我将一直在此为我族死去的族人祈祷，让他们死去的精魂安宁。我不是懦夫，我可以挺直身板去另一世面见我族的祖先。茅道友，前途漫漫，期望将来会有一个强大复兴的大汉国，期望像我等塞德小部族的命运，再也不要重演。为了这样的理想，道友一定要活着，一定要去奋斗。老夫从此将留在此地，祖灵圣杖便送与道友。如若道友有朝一日修为化神，此杖还有道友用得着的地方。总比此宝被异族夺取，反过来对付我大汉部族要强。请道友将它收下。”鲁道说道。
眼前的老人，精气极度虚弱，渐渐虚脱。依稀间，却让人感到他身躯的巍峨。
“多谢前辈！多谢！”茅羽郑重的说道。
茅羽伸出手来，将递出的装有祖灵圣杖长盒，又重新取回收起。
“茅道友，我的时辰已经不多。能够在最后见你一面，已经心满意足。所有的事情，都如浮尘一般，我族也将彻底尘封。”鲁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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