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 原初的计划

  圣城耶布斯。
  在神厅下方那条走廊尽头，紧闭的石门之内。
  这是一片充盈着神圣气息的纯白空间，其中看不见任何东西。只有一群粉色皮毛，头上长角的肥硕兔子在活动。
  在一片白色上空的上空，有一片浩瀚的虚无云层。
  这云层处在从下方仰望根本看不到的高度。
  在虚幻的云烟上方，站着两个人影。
  其中一个是面部被白纱遮盖，但是身材火爆的邪神大姐姐[瘟疫]。
  另外一个，却是身穿白裙的少女模样，云雾缭绕之间，看不清这女孩的具体面貌，只觉得有一股神秘、圣洁的奇特美感。
  女孩身上，有一股强于[瘟疫]的位阶威压，这基本表明了祂的神明身份。
  会出现在这里的未知神明，想想也只有那位原初造物主了。在奇迹之地这个世界里，基本等同于上帝存在的正神。
  这个世界里，“上帝”是女孩。
  两位神明所立的云层之上是无尽的虚无，还有不计其数的扭曲涡旋。
  这些涡旋膨胀扭动，像是时空的罅隙，仿佛其中随时会钻出一个来自异世界的怪物。
  [瘟疫]纤细的手指虚停在空中，像是在操作一个看不见地键盘一般敲敲打打。
  伴随着祂的操作，每隔一会，都会有一个不断膨大的漩涡被堵上消失。不过，随即又会有新的漩涡重新产生。
  这些不断消失，又不断产生的空间罅隙，是奇迹之地这个程序世界漏洞的具象化存在。
  简单来讲，矩阵之外的那些数据科研员还在尝试不断攻击奇迹之地。而因为两个世界之间巨大的时间流速差距，瘟疫小姐正以一己之力，不断对这些漏洞进行修复。
  当然，以往这项工作都是由原初神来做的。
  同邪神大姐姐一样，边上的原初也正在虚空操作着什么，不过祂操作的对象，不是那些打破次元壁，可能给奇迹之地带来灭顶之灾的空间罅隙，而是其他的一些东西。
  两位同盟神祗现在的状态，和多恩操作他身上那个除他以外，没人能看见的系统的状态很像。
  “啊，累了。所以说啊，每次来你这里，我都会分外同情你。每天就是对着这些漏洞修修补补，这样无趣又看不到尽头的日子，就算是神也会受不了的吧？”
  [瘟疫]伸了个懒腰，抬胳膊扭腰的动作，完美凸显出祂的身材。
  邪神大姐姐是受邀来到原初这里的，而抵达这片空间的方式，则是动用空间权柄直接进来。
  因为原初的纯白空间，从很早以前就不再排斥[瘟疫]，邪神大姐姐在这里来去自如。
  每次来都跟回家一样。
  对于瘟疫小姐抛出来的话题，原初神没有接话，仍然不知疲倦地修复着漏洞。
  “呀，话说啊，梁岚应该也在攻击这个世界的队伍之中呢。她在帮着蔚蓝空间尝试消除奇迹之地，而我时不时要来帮你抵御他们的攻击。这种感觉还真是微妙……”
  [瘟疫]继续讲。
  “请好好帮忙，好好工作。”这回边上原初总算是开口了，不过没有回头。
  “现在有威胁的几个大漏洞都处理好了，剩下的那些还没成气候。这个时候松口气歇一歇完全是可以接受的吧？”
  “……松懈不好。”
  “哎呀，别这么刻板严肃嘛。话说，你那边做的怎么样了？完全以后，奇迹之地真的能脱离矩阵，逃到地球的公共网络之中？”瘟疫小姐耸了耸肩。
  “已经在做收尾了，完成以后，应该是可以实现的。”原初点头。
  这就是这段时间[瘟疫]一直待在原初的纯白空间里的原因。
  原初造物主在尝试做一件大事。
  祂想把整个奇迹之地从矩阵服务器中脱离出来，遁入到地球的公共网络之中。
  如果这一步能够实现的话，奇迹之地就能从蔚蓝空间无止境的攻击中脱离出来。
  运行这个数据世界的算力，如果分摊到整个人类互联网中，只是九牛一毛。
  给整个互联网带去最大的影响，顶多就是极少数的倒霉蛋，可能会在玩游戏的时候经历几秒钟的掉帧和网络延迟而已，这种事情根本就无法引起别人的注意。
  谁能想到，自己的电脑卡了一下的真正原因，是互联网中有一个低纬度的数据世界，正在从自己这里偷取算力呢？
  而“脱离矩阵”的计划，原初从很早很早以前，几乎是祂诞生以后，就在同步进行规划了。
  虽然对于地球而言，奇迹之地不过只存在了一个多星期。
  但是，这个数据世界内部的世界，却是已经运转了几十万年，甚至几百万年，久到原初自己都不记得有多久。
  技术上不能解决的问题个和鸿沟，终究会被漫长的时间所填平。
  “说起来，你看过地球上二十一世纪初期流行过的超级英雄电影吗？”瘟疫小姐这边又开始了闲扯：
  “我以前好像看到过类似的剧情，一个超级英雄制造的智能AI化身为毁灭世界的反派。被超级英雄们击败以后，那个AI就逃遁到网络之中。只要人类的互联网还存在，它就不死不灭。你的计划要是真的能实现的话，我们就和那个反派一样了诶。”
  “哦。”原初点头，然后又准备聚拢注意力，专心工作。
  “哦？你这反应也太冷淡了吧？”[瘟疫]不满道，“明明我们两个应该有很多共同话题才对，可你老是这幅不理不睬的样子，很让人伤心的哦？唉，对比起来的话，还是你找来那个叫多恩的神使比较有趣。”
  “他吗？”原初手上的动作一顿。
  “哦——？”[瘟疫]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估计拖长了语调，“所以，你为什么要把那个多恩的意识备份拉到这个世界里来？嘶，不对，我好像一直都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你是怎么把他的意识备份拉进来的？”
  原初沉默了一会，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才慢慢开口：“奇迹之地可以向矩阵服务器外延，通过民用网络，借助脑机连接设备，拷贝人的意识备份。”
  “啊？奇迹之地和民用互联网的互动，已经可以做到这种程度了吗？”[瘟疫]后知后觉。
  “嗯，不过奇迹之地能承受的意识备份还是太少了，目前六个就已经快到上限了。”
  现在看来，原初通过脑机连接设备，也就是虚拟现实游戏舱拷贝陈羽意识备份的操作，俨然就是祂在完成“脱离矩阵”计划过程中，不断攀登科技树带来的额外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