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赚了钱后买点儿啥
“别胡闹!”张潜被气得哭笑不得,抬起手也给了郭怒一个“脖搂儿”,信口数落:“在长安闹市里头绑票索赎。你以为你是天龙人啊?!”
“哎,哎!”郭怒终于替他自己争取到了跟任琮一样的待遇,不再故意插科打诨,也不再叫张潜十三郎,手捂住被拍红的脖颈,憨笑着点头:“我就知道张兄不是这个意思。强买强卖获利虽然多,却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别人顶多上一次当,下次就再也不来了。况且长安在天下脚下,万一哪天不小心敲诈到了皇家头上,咱们有几颗脑袋都不够砍……”
说到皇家,他立刻又留意到张潜刚才话语里的一个陌生词,顿了顿,很是认真的询问:“张兄,天龙人是什么人?师门的仇敌么?”
“一种传说中的人物!不是我师门的仇敌!”张潜顿时又被勾起了几分乡愁,苦笑着摇摇头,低声解释:“特指那种觉得全天下人都欠了他的,他可以不尊重你,但是你必须事事都按照他的喜好来的那种特殊人物。是一个姓路的少年人在航海中遇到的。算了,这故事说起来就长了,咱们先说正事儿。”
如果把《海贼王》的故事搬出来,恐怕够他讲上几天几夜,那样的话,大家就不用做香水儿赚钱了。所以,又迅速摇了摇头,张潜把乡愁从脑海里驱逐出去,然后正色补充:“叫你雇彪形大汉看门儿,是为了给前来购买货物的人,足够的安全感,并且让她们觉得自己身份特殊。安全感你懂么,就是感觉特别安全的意思。而因为店铺之内只卖香水和女儿家所用衣物,店铺的伙计,就的全雇佣少女。最好是十七八岁,年青漂亮,嘴巴又甜的。能让前来买货的客人看了她们,就觉得自己买了货物打扮起来之后,也跟她们一样漂亮!”
“那可不好找!”郭怒想了想,认真的摇头,“虽然大唐不乏女人当官儿,但出来做伙计的女人,却比波斯舞姬还要稀罕。”
“那就多花点钱去雇,薪水开高一些,不信没人愿意干。”虽然屡屡遭受现实的打击,但对大唐的开放程度,张潜却依旧抱有极大的信心。坚信连女人都可以当皇帝的时代,肯定能雇佣到女性售货员!
“薪水?”郭怒的关注点,却跟他完全不一样。皱了皱眉,继续低声质疑,“还要给她们开薪水?管吃管穿管住还不行么?在长安城里,薪水可是干了五年以上的大伙计才有资格拿到的东西?!”
“你说什么?白干五年才给薪水?!”这回,又轮到张潜惊诧了,两只眼睛瞬间瞪得滚圆。万恶的封建时代,不怪没有女性愿意出来做店员。白干五年没任何薪水可拿,五年后又该结婚,相夫教子去了,除非傻了,才会出来白白浪费青春。
“当然了,不干满五年,东家怎么知道他们品行如何,值得不值得信任?”不光郭怒,还有小胖子任琮,都觉得让初入职的小伙计白干的规矩,天经地义。解释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那就按照大伙计的规矩给她们开薪水,你如果怕坏了行规,就从自家掌柜、伙计以及家境差一点儿远亲家里雇。”张潜没力气跟二人争论规矩是否合理,也没本事改变行规,干脆决定另辟蹊径,“你们郭家不可能没有任何穷亲戚吧?俗话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安排他的女儿出来做事,总比每年专门拿钱出来周济他好!”
“那倒是也行!”郭怒眨巴着眼睛,低声沉吟,“一旦奴仆做到了管事这个级别,哪怕是个小管事,通常他们的女儿就不能在当做家生丫头来看待了。而他们自己,偏偏又愿意将女儿送到家里头来,学一些规矩,以便将来能嫁个好郎君。”(注:家生丫头,奴仆的女儿,古代按规矩也属于主人的奴仆,称作家生子,或者家生丫头。)
叹了口气,他话语里竟然带上了几分无奈,“做爷娘的,都是好心,可我家那么大,兄弟们里头,难免会出几个喜欢沾花惹草的。家将和工头们,也不是每个人都安生。结果,每年都会惹出一大堆麻烦事情,害得我娘现在挑选丫鬟进府,都专门捡丑的挑了。如果能将那些漂亮的安排去店里头做伙计,还给她们按月发工钱,可就能让我娘省不少心!对,就这么干,张兄,这个主意好,简直就是一举两得!”
‘你的那些兄弟,管不住自己下半身儿,还能怪丫鬟长得漂亮?!他自己洁身自好,丫鬟们总不能强奸了他!’张潜听得心中暗自吐槽,却懒得干涉别人的家务事儿。笑了笑,将话题继续向下推进,“我不管你雇谁,能雇得到就行。跟她们说好了,除了薪水之外,每多卖一件货物,就给她们,给她们二十个钱的提成,卖得越多,提的就越多!”
“还有这种好事儿,说得我都想去做伙计了!”任琮听得好生肉疼,忍不住小声叫嚷。
“别眼皮子这么浅!想想她每多卖出一瓶六神花露,你能赚到多少钱!”张潜瞪了他一眼,笑着提醒。随即,又条理分明地补充道:“用上好的木头做一批号牌,每个买了六神的客人,都送一块。店里再做一个账本,不计名字,只记购买货物者的木牌号码。买一次,记录一次,同一个号码持有者买够十次,就免费送她一件新货的样品试用,让她用在那些买货少的人前头。还有……”
在二十一世纪,他没用过任何奢侈品,却没少读了那些营销方面的专著。如今照本宣科,倒也说得天花乱坠。而郭怒和任琮两个,受到各自的父辈影响,对于经营之道也不陌生,根据各自掌握的知识和眼下长安城里的现实情况,或者是质疑,或者是提醒,或者是补充,跟他配合得相得益彰。
兄弟三人你一句,我一句,足足讨论了一个半时辰,终于拿出了一整套切实可行的方案。郭怒和任琮两个,迫不及待地就想去安排人手付诸实施,张潜却忽然又轻轻摇头:“不忙,小五,六神花露的样品,你亲自去褒国公国,当面送给段小公爷。二郎,你手中的那些样品,也亲自回去送给令尊。除了请他们帮忙,送给各自好友家的女眷试用之外,你们两个再分头请他们帮忙,找两家有余钱的朋友,问问愿不愿意入股第二轮。”
“入股第二轮,咱们不是本金还很充裕么,不够的话,我们俩再凑!”任琮和郭怒顿时像被人抢了钱一般,手捂着腰包,大声否决。
“我知道本金还够,可六神花露如果按照我说得方法做起来,利润太高了。”张潜长长的叹了口气,正色解释,“这一盆下来,究竟耗费多少成本,你们俩都心知肚明。如果真的卖到每合一吊,就凭咱们三个,这份买卖都保得住么?与其做那个抱着金块在闹市上走的婴儿,不如把金块分出去一些,让大伙一起来承担风险。”
“这……”任琮和郭怒两个,明知道张潜说得在理,却仍旧犹豫不决。
任家背后靠着褒国公府,实力不算太强,但在大唐绝对不能算是默默无闻。而郭家,则是长安城内能排在前百的豪门之一,家主郭行先文武双全,黑白两道通吃。二老爷则是实权刺史,如假包换的地方大员!
如果这两家联合起来,还保不住一个六神花露的生意。那对方得多大的来头?!恐怕至少是五姓七望才足够分量!(注:五姓七望,魏晋后形成了五大姓氏,七个望族。)
“我知道你们两个的父辈都很有本事,但父辈是父辈,咱们是咱们。总不能事事都找父辈出面!”毕竟比郭怒和任琮都长了几岁,又是专业师范出身的,张潜稍稍一琢磨,就弄明白了二人的心思。笑了笑,换了个角度低声开解,“你们两个想如果给各自的父亲一个惊喜,或者让他们觉得你们已经长大了,可以提他们分忧了,就别老指望麻烦上门之后,再让他们出头。而是未雨绸缪。我这个办法,就是未雨绸缪的手段之一。表面上,咱们是把赚钱的机会,分了许多出去,内地里,却是拉了入股者替咱们遮风挡雨。今后这份生意赚得钱越多,他们就越会看重,越不能容忍更多的人染指!”
“嗯,也是,就依张兄所言!”
“张兄看得长远,小弟听您的!”
任琮和郭怒两个,终于被他说服,非常勉强地点头。
“放心,我不会白送他们赚钱的机会!”被二人便秘般的表情逗笑,张潜又摇了摇头,大声保证:“你们俩尽管告诉少国公和郭前辈,咱们这次,只会拿出两成股份来转让。每成分为十份,每份作价一千吊,他们愿意买就买,不买,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这个店了!”
“那岂不是每成要卖一万吊?花费一万吊,才只能买到一成股份?!张兄,你确定你是诚心邀请人入股?!”
“张兄,一万吊!你不会真的傻了吧。这怎么可能卖得出去?!你这是干股,又不是朝廷的官缺?”
任琮和郭怒两个,大惊失色,惊呼声同时脱口而出。
“你们俩尽管按照我说得去做,样品只要送出去了,肯定会有人识货!”张潜冲二人挥了下拳头,浑身上下,王霸之气四射而出。“卖出了两成干股后,咱们兄弟三个就分钱。然后,每人拿出三千吊来,去买个官缺儿!至少从标价三千吊的刺史起步,再高各自随意!”
什么叫入乡随俗,这就是。
既然你卖官鬻爵,老子就去买个大的。
老子穿越来大唐,不是来做磕头虫的,更不是来任人揉捏的。
老子就不信,一个四品刺史,也会无缘无故就被人欺负上门!
如果那样的话,皇后他们家的卖出来的官缺儿,就彻底失去了价值。立刻就会从趋之若鹜,变成无人问津!
收拾一个无根无凭的张潜容易,敢砸皇后家的买卖,看谁如此胆大包天!